葛壮轻轻把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小南瓜,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对着赫萨大叔下巫咒吧?陈芸以前讲过,南疆这一代的少数民族懂巫术!”我小声回应,说你别瞎闹,这世界上哪儿还有什巫咒,这丫的装神弄鬼,跟天桥下面耍把式的神棍没有什么不同。
我让葛壮继续看下去,而在我俩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下,黎族人的祭司已经停下来了,走到赫萨大叔面前,用古怪的唱腔在询问他什么。
这些话我和葛壮听不懂,但是同样身为本地土着的赫萨大叔却肯定知道,不过他只能虚弱地笑了笑,双眼充血,张嘴就吐了口带血的浓痰,恰好落在祭祀脸上,喷了个正着。
祭司立刻就跳了起来,伸手指着赫萨大叔喋喋不休,说的全是鸟叫,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从他扭曲起来的脸部肌肉来看,似乎很生气。
赫萨大叔也对祭司讲了些什么,用的同样是这种语言,我听不懂,但明显可以感觉台下的人群情激奋,一个个都将火把举起来,口中大声咆哮着,好像在让祭司烧死他!
我心里明白,落在这些野蛮人的手上,赫萨大叔的下场注定是可悲的,却没有能力将他救下来,正好奇这些黎人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他,会不会对他用火刑,谁知黎族祭司却做出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从身边摸出了一个石头凿刻出来的尖锐石锥,在他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形的血纹。
与此同时,台下的黎族人则纷纷欢呼了起来,仿佛在见证什么了不起的神迹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狂热、以及某种病态的神圣感。
“这帮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我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死死困在木头架子上的赫萨大叔,见他垂着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听天由命般地被挂在上面,心里就是一紧。
说到底,赫萨大叔全村人遭遇这种不幸,也有我们的一部分责任在里面,我很踌躇,如果放任他不管,会让我心里难安,可现在这种情况叫我怎么管?难不成直接冲上去救人?
那样只会把我和葛壮也搭进去,我十分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这时候,被绑在木头架上的赫萨大叔却浑身开始抽搐了起来,好似发了羊癫疯一般,脸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高频率地陷入抖动,就跟身体里被人装了一个小马达机器一样,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厉害,一张脸扭曲到变形,开始疯狂地嚎叫起来。
“小南瓜,他这是怎么了?”葛壮凑到我耳边低呼了一声,说这特娘的不科学,难不成真是中了妖法?
我也满脸疑惑,实在想不通赫萨大叔这是怎么了,好像除了那个黎族祭司一开始在他身上洒了什么东西之外,他并没有遭遇别的,为什么赫萨大叔突然就这样了呢?
祭坛上,赫萨大叔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好似被投进了炼钢的炉子里面,惨叫声折磨着我的脑部神经,让我眉头一跳一跳的。
我心中十分悲愤,除了比较贪钱之外,赫萨大叔并没有犯过任何错,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承受这种痛苦?
而更诡异的是,我和葛壮根本就不晓得他到底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痛苦!
“哈哈……”黎族祭司十分满意地欣赏着赫萨大叔脸上跳动的神经,甚至大笑了起来。
很快,就有两个身材壮硕的黎族人走到了赫萨大叔身边,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全都解掉,然后架起来,一脸麻木地走进了祭坛后面的石窟。
赫萨大叔此时已经疼晕过去了,只剩下四肢还在神经质地抽动着,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万分。
大概两分钟后,那两个黎族人又重新走出了石窟,对着黎人祭司低声讲述着什么,后者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部落中缓步离开了,同时离开的还有那些虔诚的黎族村民,一个个都好似追星捧月般跟随在了祭司身后。
“这就结束了?”葛壮眨了眨眼睛,感觉黎族人的祭祀过程太荒唐,忍不住在我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说你看出什么苗头没有?
我苦笑,说我特么又不是黎族人,哪里知道他们究竟在唱什么调调?走吧,反正人都离开了,咱们进那个石窟看一看,如果赫萨大叔还有气,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待那火光渐渐离去,黎族人全都走远之后,我和葛壮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迈着小碎步潜伏到了石窟外面,两人却愣在那里犹豫了半天,你看我、我看你,不太敢进去。
葛壮说道,“小南瓜,我觉得这特娘诡异得很,该不会这石窟里养着妖怪吧?”我说你特么能不能闭嘴别胡说,赶紧走进救人,别耽误!
赫萨大叔的情况不太妙,半点都耽误不得,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向了石窟深处。
这石窟比较狭长,石壁上刻满了很多稀奇古怪地图画,我打开手电扫量上去,发现这上面全都是些弯弯曲曲是鬼画符,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内容,也更加不像文字。那些图画表面好似都浸过血水,在手电筒光束下显得异常油量,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着这个石窟,既恶心,又显得诡异,还多出了几分阴怖的问道。
白森森的石壁让我下意识就觉得这儿不是什么善地,赶紧抓着手电寻找,不久,便在石壁的角落中寻找到了卷缩成一团的赫萨大叔,赶紧和葛壮一块跑过去,在他身上推了推,“老叔,你还能不能撑得住?”
见他半晌没有动静,葛壮赶紧拧开了随身携带的水壶,滴了些清水,落在赫萨大叔被血块糊满的脸上。
滴入清水之后,我看见赫萨大叔的眼皮子微微眨动了两下,很快就睁眼了,正要问他为什么会落到这帮黎族人手里,谁知睁眼之后的赫萨大叔居然猛一下张开了嘴,直接喷出一口粘稠的黑色粘液,要不是我躲得快,几乎就给他迎面喷个正着。
“你怎么样了?”我躲开这口血之后,赶紧去摇晃赫萨大叔的胳膊,谁知手指还未触碰到他的身体,胳膊就忽然从后面死死拽住了我,惊呼道,“小南瓜,别碰他,情况不对劲。”
我忙问怎么了?葛壮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手电转向了赫萨大叔喷出来的那口黑血,我回头瞧过去,但见又粘又腥的血块里面,居然浮现出了很多絮状物,凑近了一瞧,那些“絮状物”居然还能动,赶紧拿棍子去捅了捅,很快就发现那粘稠的血块当中,居然有这一条条好像蚯蚓一般的小虫子,正在地上微微蠕动着。
这尼玛是什么东西!
我恶心得反胃,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喷出来,这时葛壮又拉了拉我,我抬头,见他脸皮子铁青,嘴角在一抽一抽地跳动着,“小南瓜,你看……他、他身上怎么开始长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