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歆儿“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风十郎犹豫了。迟疑许久,风十郎最终还是向闵悟问道:“要不然带上她吧?我保证不让他接近战场。”
“你当这是玩笑吗?”闵悟看着风十郎道:“别忘了,她可也是命运之人,我们谁都不知道,如果她被****晴明杀掉的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这······”风十郎很纠结,一方面,他是最不愿意看到文歆儿难过地,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是一次严肃的任务,文歆儿如果加入,对于整支队伍来说,确实是巨大的拖累。
“我去看看她吧。”风十郎无奈,只能先做个退让。
风十郎离开后,闵悟说道:“各自准备,明天动身。”众人一听闵悟发话了,立刻作鸟兽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众人散完后,闵悟留在原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和可能性。但是,一个不速之客,却在这个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
吴悠悠!
被文歆儿忽悠到了壶城,在磅礴的冰渣雨中被闵悟深情一吻后,吴悠悠就病倒了。病中,她做了无数噩梦,却也梦到了无数美好的东西,她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更想知道,闵悟为何吻她。
“你还没走?”闵悟抬起头,惊讶地问道,可是当他看到吴悠悠的那一刻,他立刻后悔说出了那句话。
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会让吴悠悠这样一个原本健康阳光的女孩,憔悴成如今的模样?看她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即便是最擅长掩藏自己感情的闵悟,此时也禁不住露出几分心疼的表情。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吴悠悠听到闵悟的话,立刻就是一愣,然后迷茫地说道:“对啊,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闵悟侧过头,没去说话。
“我只是,想要一些答案。”吴悠悠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闵悟,即便是憔悴无比的她,此刻的眼神中,也爆发出了无限的神采。
“你明知道,那些答案,只是让你的人生更沉重而已。”闵悟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我在吴城呆着的几个月里,已经看到很多‘脏东西’了。”吴悠悠微笑着说道,分明是微笑,她的泪水却流了下来,一个女孩子,看到这些东西,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吴悠悠,却兀自坚强地微笑着。
“我知道的。”闵悟懊恼,他当然知道吴悠悠可能看到这些东西。这是通灵吗?这不是,这是因为记忆、情感的缺失,产生的“缺灵”现象,身为不完整的灵魂,自然就会更加接近于鬼魂和灵体,看到那些所谓的“脏东西”就属于正常现象了。
“我本以为,你若是能彻底忘记,过不了多久,这缺失自然会被弥补。”闵悟叹息:“你何苦如此执着?”
“原来,我拼了命想要看不到那些东西,却躲不掉,避不开,只是因为我潜意识中的执着吗?”吴悠悠问道:“那么,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愿意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闵悟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吴悠悠。
“你告诉我啊!”吴悠悠扑了上来,揪住闵悟的衣领,几乎是疯狂地叫道:“你告诉我!我到底不能忘记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吻我!为什么!”
闵悟看着吴悠悠,一丝爱怜忍不住从眼中流露出来,正是这一丝爱怜,让吴悠悠看到了。这一个眼神,这眼神中的一丝感情,立刻唤起了吴悠悠脑海深处已经消失的片段。
但是,那是被强大法力抹去的片段,想要回忆起来,何等的困难?吴悠悠立刻抱着脑袋在地上惨叫起来,那痛苦,比之前还要剧烈千百倍。
闵悟终于是无法忍受了,他一把抱起了吴悠悠,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同时,微微张口,轻轻地呼出了一丝淡淡的白色雾气。那雾气,就这样如同不经意般飘入了吴悠悠的大脑中。
吴悠悠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这一切,是如此恐怖,如此骇人,却又如此温暖,如此甜蜜。可是,当一切事情结束,吴悠悠感到的,是冰冷,是愤怒,是恐惧。
“啪!”
吴悠悠挣脱了闵悟的怀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了闵悟一个耳光。
吴悠悠不过是一介凡人,她的全力,比之风十郎吹气的力量都不如,闵悟要闪,自然是随意就能闪过。可是闵悟却无动于衷,任由吴悠悠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凭什么?”吴悠悠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质问着闵悟,她的眼神满是凄凉,她的泪水比之前涌出的更多。
闵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在敌人面前无比骄傲的无圣灵,此刻却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连辩解的话,都无从出口。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吴悠悠再一次质问道。
依旧是沉默。
“你这个魂淡!”吴悠悠冲上来,捶打着闵悟的胸口:“你为什么给我希望!为什么又要抛弃我!为什么又要抹去我的记忆!”
闵悟任由吴悠悠捶打着自己,却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
“闵悟,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吴悠悠愤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他真的是天下无敌。”在一旁等待文歆儿开门的风十郎悄悄地说道。
“你闭嘴。”闵悟喝住了风十郎。
“你闭嘴!”吴悠悠指着闵悟的鼻子骂道。
闵悟立刻闭嘴了,风十郎吓得眼睛都圆了。
“就算你天下无敌,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吴悠悠撕心裂肺地叫道:“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不理我,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想保护你。”闵悟苦涩地说道。
“你管这,叫作保护?”吴悠悠摸了一把眼泪,从闵悟身边走了过去,决然道:“从今天起,我们再无瓜葛!”
吴悠悠飞快地跑下了楼,跑出了啡尝醉,闵悟很庆幸,今天是晴天。
“你怎么不追啊?”风十郎立刻问道。
“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闵悟淡然地说道。
话音刚落,闵悟就觉得喉头一甜,“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就这样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