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光棍节的加更~
“申阁老,怎么说话呢!”纪元心里乐开了花,却是貌似替纪墨解释似的道:“皇上日理万机,或许没玩过投壶也是可能的……”
这话就打脸了,投壶源自于射礼,那是十分高雅的一种游戏,属于这世界里君子的活动。。 。就好比地球上有格调的成功人士喜欢打高尔夫一样,你见哪个成功人士天天撸啊撸?
崖下的才子佳人们也都是窃窃私语起来,因为这实在是太不符合礼仪了,偏偏还是皇上做出来的。再想想以前皇上被称作昏君的,似乎现在纪墨的举动更坐实了这个称号。
上千人啊,每人一句加起来都很惊人了,仿佛发生骚乱了一样,呜嚷呜嚷的。
“啧,多大点儿事儿啊!”纪总撇撇嘴,心中默念:“给老子时光倒流!”
白光闪过,已经回到了纪墨抽箭之前。场面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蓝宝儿的琴声还在隐约响着,宛如女子的泣诉,大家却没心思听了,都在屏住呼吸瞪着眼睛盯着纪墨的手指看。
纪墨的手已经搭在了箭束上,然后随意换了个位置,抽出一支箭来。
我擦,‘星星’!
时光倒流!
我再抽!
尼玛,‘竹子’!
时光倒流!
我再再抽!
‘桥’……桥有神马好歌颂的啊喂!
时光倒流!
我再再再抽!
连番耗费好几次机会,终于纪墨抽到了一支满意的箭,于是……时光再次倒流,抽出来之后没有看便向着铜壶之中投去。
只见一道耀眼的碧虹飞去,优美的抛物线,“哎呦”一声,担任司射的锦衣武士应声倒地……
纪墨闹个大红脸,不行,太丢人现眼了。虽然说还可以再捡一支箭来投,但是到时候又得重新选,麻烦。再者那纪元是第二投中的,朕为天子,自然是要一击即中才显本事。
所以,时光给朕倒流吧!
我再投!
“嗖啪嗒!”
时光倒流!
我再再投!
“嗖哎呦!”
时光倒流!
我再再再投!
“嗖噗哧!”
好了,中了。
“皇上真乃神射也!”
“果然不愧是我大楚天子啊!”
“太准了,一击即中啊!”
崖上崖下的人都是争相夸赞,纪总厚着脸皮伸出手来转着圈招一招,学足了大领导的招牌动作。
什么狗屎运啊这是!纪元撇撇嘴,在他看来昏君的动作姿势都不规范,也不知道怎么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之前别看他纪元投的很随意,但他擅长此道,那可是信手拈来,跟纪墨这种可不同。
纪墨也完全没想到,这满山之上唯一的知音会是对手。他还就真的是瞎猫碰死耗子一样碰进去的。
司射取了箭递交给屈浩然,屈浩然看了一眼,高声道:“此题为‘月’一字。”
月,这又是个被人写烂了的题材唱烂了的腔调。申公虎遍视四方,笑道:“这一次哪位才子佳人当先啊?”
“小生赵佳献丑了!”一个书生抢先道:“还请蓝姑娘伴奏《彩环曲》。”
现在人都学聪明了,自己水平不行的话还是别得瑟了,请蓝宝儿这丹阳第一歌姬出手也不丢人。
待蓝宝儿的琴声响起,这赵佳便唱道:“夜上南山思悄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纪元点头微笑:“不错。”
崖下之人也都是各自点头称颂,经过了第一轮,怕丢人的都缩头学乌龟了,现在敢站出来的多少都有点本事。像这赵佳唱的也都算是中规中矩,即便不惊艳,起码听起来顺耳。
又有一个在纪总眼里起码六分女水准的大家闺秀站了起来,这位六分女也没做自我介绍,直接就说:“请蓝姐姐帮小妹伴奏,《相思曲》就好。”
她这含羞带怯的样子是吸引了不少斯文禽兽,却是让蓝宝儿俏脸闪过一丝愠色。
蓝宝儿也不过就是二八年华的样子,这六分女看起来比蓝宝儿差相仿佛,却叫蓝宝儿姐姐,别人或许不懂蓝宝儿,纪总可是太明白这丹阳第一歌姬的心思了。
尼玛,敢叫老娘姐姐?有本事叫一声蓝阿姨试试看!
当然这是纪总的心里话,蓝宝儿已然恢复了恬静的样子,轻轻弹起了《相思曲》,这首曲子听起来就给人缠缠绵绵的感觉,柔弱得让人想要怜惜。
那六分女故作忧伤的唱道:“开帘见新月,即便下阶拜。细语人不闻,北风吹裙带……”
不得不说她唱得还不错,但是唱到一半的时候蓝宝儿有意无意的加了个小小的花活儿,十分悦耳动听,博得了不少才子的欢呼。
但就是这么个小小的花活儿,却把节奏给微不可查的拖慢了一拍,可怜那六分女瞬间就找不着调了。最后一句更是不知拐到哪儿去了,强撑着唱完六分女都快哭了,眼含热泪掩面坐下,连名字都没敢提。
女人不能得罪,越美的女人就越不能得罪!纪墨心中感叹着,有意瞄了蓝宝儿一眼,却见蓝宝儿的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笑意,但只是一瞬而逝。可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间,却让纪总的小心肝差点漏跳了一拍。
丫的,真是人间尤物啊……
像一般人还真没看出来蓝宝儿玩的小心思,但是如纪元屈浩然他们自然是听出来了的,只是不点破而已。
纪元呵呵一笑:“这位才女也算不凡了,不知哪位朋友还有意再来一曲?”
申公虎马上捧哏道:“翼王殿下的挚友牛文栋乃是丹阳四大才子之一,却一直静坐不语,呵呵,这可说不过去啊!”
牛文栋顿时感觉身子都轻飘飘了,他本来自恃是个人物,想等后面压轴,但是现在有申公虎这位阁老亲自点将,当然更有面子了。
“呵呵,申公太抬爱了,既然申公召唤,小生敢不从命?”牛文栋便起身对蓝宝儿道:“烦请蓝姑娘,《平川调儿》。”
蓝宝儿微微点头,对他倒是多看了一眼。既然敢号称丹阳四大才子,那想来应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否则崖下这许多才子佳人,为何无人去反驳?
纪墨早见这牛文栋坐在纪元身侧,料想是个能人,见牛文栋要出手,便看看究竟丹阳四大才子是什么水平。
牛文栋清了清嗓子,唱道:“星稀月冷逸星河,万簌无声自啸歌。何处关山家万里,夜来枨触客愁多……”
他虽然相貌不佳,但是唱的还真不错。有点像阿牛的意思,这词儿也不错,倒是引得不少掌声。
牛文栋还挺不满意,居然不是满堂彩,哼!
其实若不是他长得太丑,或许就是满堂彩了,可惜他没看清这一点。当然,看清了或许更受伤……
“好!很好!”纪元拍着巴掌笑道:“文栋果然不愧是丹阳四大才子,佩服佩服!”
牛文栋“嘿嘿”一笑,道:“翼王殿下,牛某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您才是楚歌的大行家啊!”
这当然都是预先安排好了的,牛文栋转而面相崖下高声呼道:“诸位,翼王殿下乃是今夜盛会的发起人,牛某斗胆,恳请翼王殿下献歌,诸位想不想听翼王殿下的天籁之音?想?那就举起你们的双手,来!”
“啪啪啪……”
顿时掌声响了起来,谁敢不给翼王殿下捧场?主要是一般人都看不透翼王和皇上的对立,否则掌声绝不会如此热烈。
屈浩然伍子权等人相视皱眉,他们都隐约感觉到了风雨来临前的兆头。这些都是翼王的人,现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总不会是为了捧一下翼王吧?
既然捧翼王不是目的,那么很显然,踩皇上才是真正目的啊!
皇上……他能行吗?
屈浩然伍子权等人都很焦虑,可问题是现在他们也没办法。他们看向纪墨,却发现皇上稳坐钓鱼台,不慌不忙的,顿时感觉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或许……皇上早有安排?
纪元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指着牛文栋笑着摇头道:“你啊你啊”
牛文栋做个促销笑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好吧,牛大才子把孤放到了火上烤啊,孤也只能试着唱一首了。呵呵,说起来孤也是很久没有恣意高歌了”说着纪元随意踱了两步,酝酿好了情绪,便开口唱到: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他的声音凄苦婉转,虽然尖锐却又不失哀伤,让人脑海中情不自禁就勾勒出了一个害了相思病的女子的样子。
蓝宝儿也不愧是丹阳第一歌姬,虽然没有预先说曲子,但她很快就找到了琴韵,随手拨弦便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动听又与纪元的歌声相合,无比和谐。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纪元继续唱去,纪墨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确实唱的好啊,而且不知为何,纪总有种看到李玉刚的即视感。
这要是男扮女装,绝对是个最佳反串啊!
纪元唱完,眯着眼笑吟吟的先看了纪墨一眼。纪墨对上他的目光,瞬间便明白了这厮果然要对老子下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