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第一天开张,归去来兮所有的位子都被预订一空,柳泊箫正在厨房忙着做一道水煮鱼,就见陆云峥脸色不太好的跑过来,对她道,“泊箫,南城老家的人又来了。”
南城老家?自从去年被外公冷落拒绝了两次后,他们就没再上门了,据说一直在忙着装修新店的事儿,今天怎么来了?这么想着,柳泊箫拧起眉头,“一家人都来了?”
陆云峥道,“那对姐妹没来。”说完,又道,“我看他们这次来者不善,已经让天赐先把他们带到三楼办公室了,怕影响到其他食客。”
柳泊箫点点头,“你做的对。”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
俩人说话间,柳苏源和柳絮也已经听明白了,柳絮哼了声,“这种人,不用搭理,越搭理他们,他们就越不懂四六的,最近,可膨胀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显然,那帮人虽没再上门,可做的那些事儿,柳絮都有听说,此刻,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恶。
柳苏源迟疑的道,“不搭理也不行啊,人都来了,晾着他们只怕结果更糟,要是耍起混来,吃亏的还是咱们,我还是去一趟吧,你娘俩先忙着……”
说着,就洗手,解开围裙。
柳絮不满的阻拦,“爸,您去干什么啊?云峥不也说了,他们来者不善,指不定又打什么鬼主意呢,您去了擎等着吃气吧,要去,也是我去。”
柳苏源虽也烦那家人,却狠不下心来真断绝关系,毕竟是亲侄子,他也在他大哥临终前承诺过,会照看苏茂恒一家,只是这样的好意,并不能打动那家人,久而久之的,倒还显得自己软弱,被拿捏住短处一样,柳絮如何甘心,她也不吃这一套,就想出去打发了。
柳苏源拽住她胳膊,“干什么去?你给我站住。”
“爸,您不会到现在还对他们抹不开脸吧?他们就是拿捏住您这一点才会可劲的欺负呐,外面的传言,您就一点没听过?他们就是没安好心。”柳絮说的毫不留情,甚至,眼里有很强烈的憎恶。
柳苏源气息一滞,顿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柳泊箫这时道,“外公,妈,你们都不用去,还是我去应付吧。”
“泊箫?”柳苏源讶异的转头看她,“你不是最烦这种打秋风、没脸没皮的人吗?”
柳泊箫便笑道,“是讨厌,不过这种时候,我出去说最合适,即便说错了话,我是个小辈,他们也不会趁机发作、跟我计较不是?”
闻言,柳苏源就愣了下,“可是……”
“外公,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猜得到他们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柳苏源长叹了声。
柳絮没再说要去的话,只交代一句,“如果那些人不识好歹、还是执迷不悟,你不用顾忌什么,打也好,骂也好,就是别屈着自己。”
柳泊箫点头后,跟着陆云峥上了三楼。
她离开后,柳絮忿忿的道,“真是给苏家丢脸。”
柳苏源没说话,默默的做菜。
……
三楼办公室,比休息室要大的多、装修的也气派,林家羽年前回了m国一趟,昨天才回帝都,见到乔天赐领着三个人进来,不明所以,听完解释后,就很知趣的找个借口出去了。
乔天赐不能走,他招呼着三人坐下后,又找杯子泡茶,礼貌周到,眼里却是淡漠疏远的,对三人有意无意的打探,都四两拨千斤的带过。
柳泊箫一上三楼,就看到林家羽在外面。
林家羽微笑着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没多做解释。
柳泊箫回以微笑,却并没急着进去,跟他聊了几句,这才推开门。
陆云峥怕她吃亏,陪着她一起。
办公室里,苏茂恒和张舒兰坐在沙发里,苏卓晟在他们对面,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看到柳泊箫进来,眼睛里才有了亮光,“泊箫妹妹来了?”
泊箫妹妹?这称呼,要是关系亲厚的,倒也没什么,可他俩很熟吗?这么一来,就显得苏茂恒此人油腔滑调的,一点都不稳重。
柳泊箫不待见他,淡淡的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堂舅、堂舅妈,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她说着找了把椅子坐下,椅子比沙发高,倒是让她有种居高临下之感。
乔天赐在心里暗笑,这气势倒是挺唬人的。
柳泊箫也的确板着俏脸,摆出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见状,苏茂恒心里就开始打鼓,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他也已经懂了不少帝都圈子里的一些人情往来,自诩能跟不少有身份的人说的上话,为此,还置办了好几身体面的衣服,今天穿的这一身便是其中最贵的,只上身这件皮衣,就是他过去一年的全部收入,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但现在,都实现了,可此刻,在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注视下,他却有种无从遁形的狼狈,好像被打回了原型的妖精,等着被人来收服,心思这么一转,他就忘了来之前,那些人嘱咐的话,只挤出个干巴巴的笑,“这不过年了吗,来看看二叔还有你们娘俩。”
柳泊箫不置可否,茶几上倒是放着两盒东西,她随意的瞥了眼,“谢谢堂舅,让你们破费了,只是外公和我妈都在厨房忙着,实在没法招待你们……”
苏茂恒噎住,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张淑兰。
张淑兰在心里骂了声怂货,嘴上却热情的笑着道,“没什么破费的,这酒啊,是别人送的,你堂舅不舍得喝,非要带来送给二叔。”
“是么?那就谢谢堂舅了,但这会儿外公实在脱不开身。”
“呵呵呵,没事儿,我们等一会儿也成。”
、柳泊箫看着张淑兰,完全是暴发户的行头,穿的衣服虽是今年冬季某大牌的新款,可模特是什么气质和身材啊,穿在她身上,唯有悲剧二字。
白色的皮草上衣,下面搭配一条酒红色的短裙,黑色的长筒靴,一直延伸到膝盖以上,手腕上挎着个精致的包,包包的商标证大刺刺的对着她。
还好,她不算太孤陋寡闻,还认识那个着名的标志,不然,张淑兰这番炫耀可就是‘对牛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