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头神情暴戾,面露杀机,那年轻番僧无奈叹气,“南无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戾气太重,若不静心收敛怕是会有干天和。”
大头闻言多有憎恶,“你戾气不重,你慈悲为怀,那你还上台干啥呀,赶紧走吧。”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为何心胸如此狭隘,竟然听不得半句逆耳忠言。”年轻番僧再度叹气摇头。
大头挑眉冷哼,“你不用在神仙面前装好人,你再怎么慈悲,再怎么有气度,打不过我也没用,你照样拿不到护身灵符。”
“施主为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知道得失皆是缘法,不得半点强求。”年轻番僧合十说道。
此时鼓点儿已经很是急促,大头便没有继续揭露嘲讽,目不转睛的盯着年轻番僧,与此同时自心中快速思虑克敌之策。
片刻过后,鼓声骤停。
在鼓声停止的瞬间,大头便探臂甩出了右手的阴轮,与此同时踏地借力,欺身疾冲。
在此之前对战双方都不曾催动灵气,也就不知道对方的灵气修为,直待大头甩出阴轮,年轻番僧方才知道大头竟然只有深蓝灵气。
大头个子矮,甩出的阴轮急旋飞出,取的是年轻番僧的下盘,由于大头手里还有一枚阳轮未曾脱手,年轻番僧便不敢横移闪躲,急切思虑之后选择踏地借力,跳跃躲闪。
眼见年轻番僧纵身跃起,大头立刻甩出了左手的阳轮,阳轮脱手之后急旋飞出,快速袭向身在半空的年轻番僧。
年轻番僧虽然很是年轻,却已是洞渊修为,紫色灵气,早已能够凌空飞渡,不等阳轮飞近便再度上行拔高。
年轻番僧此时已经离地两丈有余,眼见阴阳双轮尽数落空,大头立刻屈膝跃起,朝着身在半空的年轻番僧冲去。
见大头离地跃起,年轻番僧暗自窃喜,他之所以选择拔高躲避,正是为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因为大头没有晋身紫气,也就无法施展凌空飞渡,凌空对战,无疑是紫气高手更占优势。
此时阴阳双轮仍在低处急旋飞转,大头手中已无兵器可用,年轻番僧自忖机会难得,急忙提气双臂,只待大头冲到高处便与他致命一击。
但令年轻番僧没想到的是自己有些高估大头了,不等拔高两尺,大头上冲之力便萎靡枯竭,自半空短暂的停留之后开始急坠地面。
见此情形,年轻番僧立刻反运灵气,俯冲疾赶。
在所有人看来大头此时所提灵气已经耗尽,面对年轻番僧的追袭已无力闪躲,很快就将遭受重创,不止外人,甚至连柳天林等人都是这般想法。
但长生等人却知道年轻番僧已经输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死了,没有人比他们几个更了解大头,大头虽然只有深蓝灵气,却可以凭借扶风真人传授的仙人跳凌空借力,而这一点连紫气高手都做不到。
此外,大头之所以快速下落,也并不是为了迷惑对手,而是他脱手的阴阳轮一直没有自旋飞回,大头下落是为了接拿脱手的兵器。
在离地丈许之时,率先脱手的阴轮被大头右腕上的玄铁卡榫吸附飞来,大头凌空抓住,随即施出仙人跳疾冲反弹。
极速下落之时突然踏空反冲,在场众人谁也做不到这一点,便是紫气高手,想要在下落途中止住落势重回空中,也需要以灵气轰击地面借力才行。
此时年轻番僧正在快速俯冲,眼见大头突然反冲而上,瞬时吓的亡魂大冒,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腾挪躲闪,危急关头只能将体内灵气急泄而出,自体外凝聚灵气屏障御敌护体。
但大头所用的阴阳轮乃是玄铁打造,有破气之能,直接无视对手的护体灵气,径直插进了年轻番僧的下腹。
由于大头正在快速反冲,余势不消,上行的同时手中阴轮竟然直接将那年轻番僧开膛破肚。
动手之初大头就想到了用仙人跳对付年轻番僧,但他却没想到会将对方直接开膛,就在其震惊错愕之时,阳轮也自下方旋飞回归。
己方众人,包括长生在内在临阵对敌时都有补招的习惯,大头也不例外,握住阳轮的同时下意识的反手横挥,将那年轻番僧急斩封喉。
此时年轻番僧被阴轮划开的胸腹尚未流血,但大头后补的这一刀却直接令得年轻番僧脖颈处鲜血狂喷,大头躲闪不及,瞬间被溅的满头满脸。
直到鲜血喷上头脸,大头这才回过神来,后翻急退,急坠落地。
大头刚刚落地站稳,年轻番僧的尸身便摔落地面,鲜血喷涌的同时肠肚外流,死相惨不忍睹。
直到此时,场外众人方才发出齐声惊呼,他们没想到大头能够以深蓝灵气一招击败紫气高手,也没想到大头会取年轻番僧的性命,更没想到大头竟然下这么重的手,直接当着阴官的面儿将年轻番僧开膛破肚。
不止场外众人骇然震惊,连大头也有些发懵,他虽然一心求胜,却也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心中忐忑便急忙看向场外的长生。
见大头看向自己,长生冲其微微颔首,示意其不曾做错什么。
此时场外众人仍然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得到了长生的肯定,大头并不理会外人的看法,昂然肃立,以眼角余光偷瞄坐在正南坤位的中年阴官。
中年阴官依旧面无表情,并未显露丝毫的惊讶或不满,只是缓缓抬手,将那番僧的尸身和满地的血污尽数移走。
由于时辰未到,比武仍需继续,便无鸣金声响。
眼见中年阴官并未训斥惩罚大头,便有人义愤填膺,高喊斥问,“这侏儒如此凶残,仙长为何坐视不理?”
中年阴官并未答话,甚至不曾转头看那发声之人。
没有得到中年阴官的回应,发声之人感觉颜面无光,再度喊道,“此人下手如此狠毒,怎能替天行道?你们选的究竟是忠义之士还是刺客盗贼?”
“仙宫严禁喧哗。”中年阴官冷声说道。
眼见阴官不但没有惩罚大头,反而对自己出言警告,发声之人越发气恼,愤然离座,“原来仙家行事如此不公,鄙人虽然不才,却也耻与为伍,那护身灵符不要也罢。”
中年阴官依旧没有出言解释,亦不曾开口挽留,任凭那人先行退场。
那人临走之时仍不闭嘴,一直诋毁大头凶戾残忍。
大头实在忍不住了,出言接话,“人家又没哭着喊着求你来,要走赶紧走,叽歪个屁呀。”
那人闻声回头,怒目相向。
“看啥看,不服上来。”大头瞪眼。
此人冷哼拂袖,快步离去。
此人退场之后,又有三人离开了仙宫。
长生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太极石台,随后退场的三人可能与最先离场的那个人有着同样的想法,也可能是管中窥豹,发现争夺护身灵符有丢掉性命的危险,故此临阵退缩。
如果是怕死离开也不丢人,如果是认为仙家处事不公那就太过狭隘了,自己目光短浅也就罢了,竟然还试图逼迫仙家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置大头,而自己无礼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耍脸子闹情绪,何其自私。
实则大头并没有做错什么,只要不违反规则,怎么做都是对的,要知道这里是比武的擂台,不是念经的佛堂,所有人踏上擂台之前都应该做好死在台上的准备,又想得到又不想付出,这才是心术不正。
此后一段时间再也无人上台,时辰一到,殿内响起鸣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