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我在家里找了几块板子,匆匆为他订了口棺材,准备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我娘又说等等,在他身上搜搜看有什么东西,万一今后有人找来也好说。
我壮着胆在他身上搜了一遍,就是有些散碎银子二十八两,几十枚铜钱和引火折子之外再无它物,正准备放入棺材时,我娘又说把那人胸口的那根发簪拨了留着,万一有人找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我爹一听也对,就让我把那发簪拨了出来,那根发簪是纯金所剩,簪头是只凤凰,凤凰用嘴?着一小块米粒大的翠玉,上雕一兰字,那兰字还是后来我儿子用放大镜才看到的。
那做工之精细与考究,是我平生少见,边说老人又把龙头杖的下节扭开,一支凤凰发簪被拿了出来,黄澄澄的金簪出现在了肖源的眼前。
老人双手把金簪递过去给肖源,肖源接过金簪,仔细的看着这支做工精美的发簪,果真在凤凰口中有米粒大小的翠玉,说上面雕着字,肖源看不清。
老人又从长衫里掏出一只放大镜来,也递交给了肖源,肖源接过后连说:“多谢,老人家!”
他用放大镜一看果真米粒大的翠玉上果然有个兰字,那小小的玉居然也磨得如一小块椭圆形的牌匾,果真是巧夺天工。
这绝对不应该是寻常人家用的,拥有这支簪的主人绝非凡人,肖源把发簪递给紫嫣,紫嫣一看就说道:“是慈禧的发簪。”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全场皆惊,一个个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紫嫣接着说道:“你们看这凤凰尾巴是不是编出了个百字”
老人一看果然如此:“是个百字,不认真看真看不出来,谁能想到呢?如果不指出来,谁也不知道。”
“是这样的,我也是在一本《旧都文物略》,里的清宫饰品一栏上看过才知道的,这个‘兰’字是慈禧的饰品上留的记号的,特别在一件通草绒花上的技法就一模一样了,应该有人对你说过是慈禧的吧!老人家!”紫嫣对老人说道。
“没有,除了家人,我一般这些都不让别人看,和让别人知道。我知道我一家平平常常如果财露了白,那我们是护不住的。
今天这些东西我就送给肖校长了,让它发挥自己该发挥的作用,这不是我一时兴起,而是子子细细的了解过肖校长的为人才做出决定的。
肖校长乐善好施,打暴不平,为人仗义,报上都说肖校长是华夏良心,国医圣手,这东西捐赠给你我最放心。
它在我家已经一个甲子以上了,可还不能为那喇嘛找到传人,我跟我大儿子也说过了,他也支持我。
如果我死了,再也没人能办这件事了,交给我的孩子们,他们都忙也顾不上,二十八两银子和几百个铜子我已经用了,为这些东西找到归属我用得也放心了,大喇嘛对得起你了。”说完老人一阵大笑,倾刻笑声绝,头一歪从凳子上滑落了。
肖源一看不好,连忙去摸脉,脉绝人面带笑容而去,肖源转身对秦记者说道:“老人走了。”
“什么?秦记者一惊连忙对着老人叫唤,”老人那还醒得过来,真的去了!
危楼的阳台上,上海的小雨依然如故,让人心里堵得慌,这阴霾天气何时是个头。
老人的儿子,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小楼内,还未到就开口叫道:“父亲。”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肖源心颤。
当见到已经躺在秦记者家沙发上,面带笑容的死者时,过去紧紧拉住了老人的手。在那抽泣着,哭得已经泣不成声了。
肖源努力睁开第三只眼,只见一个老人漂在半空,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一个光团包裹了他,瞬间从一个量通道消失了,随后肖源也闭起第三只眼。
肖源过去扶起老人的儿子:“节哀顺变,你父亲走得很开心,提到你们也很得意,我是弥医大的校长,有什么要求和困难都可以跟我提。”
老人的儿子带着哭腔说道:“你就是肖校长,肖源,YN国立弥渡医科大学的校长。”
肖源低音说道:“是,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老人的儿子紧紧握住了肖源的手,带着泪花与抽泣:“肖校长,见到你真好,为见你我都去你们义演的地方去了无数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我父亲也见到了。真好,他的心愿一定了了。
我不难过,那东西交给你是我家最大的心愿,也是我爷爷与父亲两辈人的心愿,父亲一是高兴的。”
“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就死掉了,大兄弟,我们里弄里,很少死人的,悔气,赶快的抬出去埋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现场。
“怎么的啦,没听见我说话吗?”
肖源抬头看了他一眼,并问秦记者这人是谁,秦记者附声对他说道:“房东。”
肖源走到那女人面前,用眼睛恶恨恨的盯着她,房东被肖源的眼神吓住了,说了句:“你们赶快处理啊!”
然后就扭着屁股走了,只见老人的儿子,对老人说了句:“爹,我们回家。”
他躬下身子就把老人背了起来,众邻居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肖源过去搀扶着他,慢慢的从窄小的楼道上走回家。
老人儿子把老人背到了一楼的天井边的一间小房前,只见他推开门,一个中年妇女伸出了头问:“爹爹怎么了。”
“爹爹去了,笑着去的。”
一声压抑着的哭声传了出来。
“老大,把爷爷的床整理下,让爷爷躺下,爷爷不在了。”肖源跟着也就进去了。
把老人放到床上后,肖源说道:“兄弟,让老人洗个澡吧!”
肖源就对跟在后面的紫嫣和秦记者,欧阳文佳说道:“你们去烧点水,让老人洗个澡,换身衣服,叫那个司机进来,看看怎样办才好,去吧!”
紫嫣听了点点头,拉着秦记者,欧阳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