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东轩这个人的成长,也觉得心惊,每一次见面,都觉得他在变化。而这样的变化显然是他对体制的熟悉与适应,自我调整的结果。这一次来找老板,又有什么目标?
喝点酒,彼此这种关系都是浅尝辄止,但面子上又得表现出亲密无间。利益上没有直接的矛盾,今后发展前景与空间两人都很好,自然又希望有更密切的往来,携手共进,才会走得更远,只是这种合作还得慢慢地试探。吃过饭,肖子山还有工作便先离开,说好有机会杨东轩请他喝酒,肖子山笑着答应。
年连伟约年连成一起吃饭,兄弟俩的关系亲近,但彼此在一些问题上又有所分歧。杨东轩突然横空出世,不论对年连伟还是年连成心里都是一颗刺,只是这刺不能拔除,唯有温养与包容。年连伟也知道年旺上回在教育局设计的陷阱,对年连伟的做法是认同的。
城南区处于敏感时段,书记杨卓林给省里压逼,正在找机会要收拾一些人,就为了撕破教育口的网。而他们兄弟俩都是网上的重要结扣点,可不能给杨卓林有下手的机会。
年连成要年轻两岁,机会好,已经到副区长的高位,发展的前景非常好,他也珍惜这样的机遇。如果在下一届换届中能够顺利地往前走,或者调整所负责的工作口子,或顺利地变为常务副进入区委常委,今后发展的空间会更好。也因此,在目前不能有任何一个漏洞给敌手抓住。
不论是城南区抓经济的副区长、还是常务副,琢磨这样位子的人都不少,年连成的实力不算最强,机会有但也不是最好。特别是省里周瑾瑜严重质疑城南区教育口建设方面质量问题,对年连成说来是很致命的弱点。当然,怎么做工作将危局变为优势,都是人力可为的。年连成对杨东轩的工作显露出支持,就是一种选择,化被动为主动。
年连伟将杨东轩要维修一中体育器材室的事说出来,又说到要下去查看各学校的危房,并带区里安监局的人一起。
年连成听了这话,神态凝重起来。这些迹象表示杨东轩会在教育口做一些事情,是杨卓林的意思,还是他年轻的心思要急于表现自己的存在?不同的根子自然有不同的结果,他们也该有不同的态度才对。如果是杨卓林的授意,会不会针对年家在教育口的影响力?
不过,年连伟和年连成都没有更好的籍口来反对杨东轩推动这一工作,检查教育口用房的安全,也是杨东轩负责的工作之一,只要有这方面的存在,追查起来,就是杨东轩工作不到位。
“我琢磨着他可能手里也有那封举报信,看到所举报的事情,才有这样的想法。让他去碰一碰常务副,敲打敲打,今后会不会收敛起来?”年连伟说,看着年连成。教育口的事情,他这个叔伯兄弟涉足要深得多,如非他现在已经是教育局长,是不会主动凑到兄弟面前来讨计策的。心里隐隐觉得,在怀德镇中学的建设上,不仅牵涉到张长顺和张长顺背后的熊锐聪,他这个兄弟也少不了一份厉害在其中。如果明了自家兄弟在这方面的状况,爱教育局里也才好更准确地把握住分寸。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奈之何?”年连成说,有些事情在他的高度来看显得简单些,但有些事情偏偏无法控制。你越加控制,反弹的力量就越大。用一个简单的例子可证实这种状况,比如捉鱼,你只要抓牢鱼鳃口不放,任由它摆尾挣扎都不可能挣脱,如果你去抓它的身子或尾巴,得用多少的力才能将它完全控制?
年连成不多解说,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年连伟也是明白人。吃过饭后,跟年连成告别,上到车里才跟熊锐聪那不联系。为一中体育器材室的维修,申请报告本来不需要教导熊锐聪手里,但杨东轩有意要见一见这位大佬,年连伟自然要满足他。
回到家里,见儿子也在,这段时间,儿子似乎收敛很多。年连伟觉得受到上次的打击后,果然改变了,变得成熟,这是好事。年旺在教育局纪检室,当初自己是教育局副职,他做什么关系不大,如今,自己是正职,在纪检室做的事情就可能让人以为是自己的意思,对局里的工作牵扯可不小。虽说有机会都会跟儿子说叨,但儿子有几分话能够接受?
年连伟将年旺叫到书房,两人进去后,要年旺坐下。年连伟说,“最近都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天天上班。”
“局里如今不平静,你在纪检室要多留意,保持敏感之态。”
“爸,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又要闹什么事?”年旺这段时间依旧让人关注着杨东轩的所有行动,不过,行踪也不是完全能够掌控得住。举报信的事情同也琢磨过,张长顺跟年旺的关系不错,而这一学期似乎更亲密一些。当然,年旺也不至于傻到要将举报信给张长顺看,这种事不用他出面都会有人穿给张长顺得知。局里不挑明出来,那是对举报信不做工作。
是不是杨东轩得知举报信的事情,会对张长顺进行下手?张长顺来历可不一般,年旺在城南区嚣张但不认为自己比张长顺更强。杨东轩能够对付自己,那是因为老爸有软肋给他捏住,张长顺可不是好相与的,明里暗里,什么手段不敢弄出来?
“你自己多留心就好,别给人留下什么给抓住。”年连伟说,感叹一句,又觉得有些话说出来过早,都还是揣摩之词,或许,杨东轩根本就没有他们所想的这样复杂。“安心上班,如今城南区可不比之前了,区委那边也不平静……”这样说对儿子或许根本听不进去,可又怎么跟他说清楚?
让年旺自己回房间去睡,年旺离开书房,想着如果杨东轩对张长顺下手,两人争斗,自己是不是有可乘之机?有报仇的机会,自然不可能错过。自己在关键时机推一把力,将杨东轩狠狠坑一把,让他职务都解除了才叫妙。不过,怎么来做,还得好好琢磨。
从省里回来,熊锐聪也觉得有很不差的感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等一年后换届时往前挪动一步根本不成问题。关键是直接在城南区提拔还是到另外的区县提拔,熊锐聪对城南区比较熟悉,这边的工作已经摸到脉络,能够在这里升一步工作也更好开展,但原地提拔的可能性相对有难度,这是他担心的。
城南区的经济相对其他区县都要强,如今他虽然是常务副,走出去不会比其他区县的正职派头小。市里主要领导心目中也是如此,而自己从常务副不可能一步走到一把手的位子,离开城南区而进二把手,自己政治地位是往前跨出实质性的跃进,可未免美中不足,手里没钱的家长也不会有多大的脸面。关键是今后工作的考绩,在城南区就按目前的发展趋势,都会将类比甩在后面,对今后再进一步有着显然的优势。
就如杨卓林在市里的地位跟其他区县一把手相比,他只要顺利过渡,必定会进到市里较好的行局一把手,或进到市里出任主要职务,相比其他区县的一把手,机会就小得多。即使到市里行局担任职务,往往是副职,比起在下面的职务,权力大受挤压。
回到市里,小静不肯见她。每一次到市里或到省里去,小静都会这样闹一闹脾气,熊锐聪对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知小静是籍此要多弄到一些钱财,还是心里真有怨气,要消化几天才会顺过气来。心里对小静确实有些歉疚,当初是自己先提出来,答应了不少好处,小静看着他苦苦哀求,才答应帮他。
这种帮对男-人说来确实也是无奈,要不是牵涉到自己的前途,至关重要,谁会做这样的选择?细想起来,小静对自己确实很不错,为自己连家庭都不要了。可自己又能给她多少?有时候,熊锐聪自己学到第一次开口,要小静陪领导跨出那一步,感觉到很轻松很顺口,其实心里没将她看成自己的女-人,只是将她看成是玩物。
对于玩物,会有什么情感可言,自然不会付出。但那之后,熊锐聪反而觉得不能这样对小静,心里隐隐觉得要对小静更好,才会对自己目前的地位有更好的保障。有了这样的心思后,与小静之间的关系反而微妙起来,也觉得自己的心情、脾气,会受到小静的影响,很在意她的感受、她的喜怒。
小静反而变成自己的一部分,难以分割。
最初用钱来弥补小静,如今,这样的方式已经成为一种固定的习惯。小静开心的时候,会将这些钱拿出来给他,熊锐聪觉得既然她不是为了钱,那就将这些钱让她帮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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