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这个机会,跟张长顺透一点风让张长顺来对付杨东轩那是很爽的事。最好引来熊锐聪的怒火,将杨东轩彻底压制一撸到底,才叫痛快。
吃饭时人不少,张长顺也没有显露出要探问消息的样子,不过,年旺知道他的操行,肯花钱吃饭绝对是有目的的。吃过饭来茶楼,先唱歌,便提到要请年旺帮忙弄一份去年的材料,年旺知道这事真有点风险,好在通过办公室的人也能够做到。何况是去年的材料,即使让人知道了,也不算大事。就给郑妮打电话,让她帮忙办。年旺自己的人不方便去弄,本来叫田杰灵最适合,可年旺心里有数,才草了田杰灵的婆娘,再支使他做有风险的事心里有些不安,田杰灵之前一直是自己的追随者。
等郑妮走后,年旺将材料给张长顺,林斌和跟来的另外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张长顺到外间去看。茶楼有过道和大厅,那里有沙发。客人可在大厅谈事也可到大厅休息或抽烟等。看一会,到包厢将年旺叫出来。另外要一壶茶,各人倒一杯,张长顺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红包往年旺面前递。年旺看得出他是什么意思,说,“张校这是做什么?我们兄弟之间,就不搞这一套。”
“两包烟的事,你我还计较啊。”张长顺说着要给,年旺知道里面至少有一千二,可这时候怀德镇中学和张长顺都是敏感地,吃吃喝喝没什么,直接拿钱就会落下把柄。万一张长顺说出来,不是给人抓住错处?
“就是兄弟关系,才不必这样。张校,你这样子不是让我们的情分都远了吗。再说,哪天兄弟手头紧,直接开口跟你借点……”
“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张长顺也知道自己目前有风险在身,自己虽不怕,但难保年旺会怕。之前对年旺多少有些看不上,但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年旺毕竟有一个副区长的叔叔,如今,局长是年旺老爸,这层关系确实要经营好。自己背景虽强,但出来做事还得有上下给脸面才行。“年少,局里那个姓杨的是不是想对我们怀德镇弄出点名堂来?”
“张校,这个真不好说。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他有什么动静也不可能让我探到,是不是?不过,我办公桌里确实有点东西对张校不利……详细的就不说了,你我心里有数就行,你懂的。”
“张诚智又让学校统计危房,城南区教育口就有这么多危房?我看是某些人才上来,非要闹出点动静以为这样才威风。我看就是个屁,以为响亮了,其实臭不可闻。”张长顺说,确实有些不屑,在城南区谁敢查怀德镇中学的事情?直接牵涉到区里领导,这边才有动静,估计区里的狠手就下来了。
年旺见差不多,指着材料说,“教育口的事情本来就那么回事,最清苦最累,但偏偏有些人还爱自己人折腾自己人,这种人最可恶,我是最看不惯的。张校,好了好了,吼几嗓子去。”说着,站起来将张长顺王包间里拉。
郑妮出了茶楼,心里很矛盾,想直接回家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她到接待组也有三四年,对局里的一些门道也是知道的。新来的副局长确实没有人事权,但却是抓管局办公室这一块,如果让他察觉自己到局里,感觉到莫名其妙,然后要问局办公室那些人,肯定会有人将自己的异常情况说出来。这样,副局长心里有了这种疑念后,还找不到自己跟年旺等人的老关系?
只是,回局里也不好怎么解释,抽走材料的事情绝对不能说,也不能将自己跟年旺、张长顺等人见面的事说出来。
怀德镇中学给举报的事情,郑妮也有所听闻,不过,之前觉得跟自己浑没关系,不去多事而已。只是,今晚自己将材料给年旺送去,却见张长顺在包厢里。细想这材料谁有用?年旺根本不沾边,不难想到其实是张长顺要这样的材料,才做到心里有底。
心里徘徊难决,这事说严重还真的会很严重。杨东轩要是以纪律处分她,那都是自找。想到这,郑妮决心回局里,看看杨东轩是不是还在办公室,如果在叫一份夜宵给他送去,就能够探一探他的态度。同时,也表明自己一直在教育局里加班,领导总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查问吧。
再说,带夜宵到办公室去,加班的人肯定感激自然不会猜疑什么。
在教育局外不远的街口,郑妮让夜宵摊位给准备了好几个人的夜宵,又单独准备一份好的,她自己拿着。到二楼,先将好的那一份放在楼梯处,免得让人看到有疑心。夜宵店的人自然不会揭破,办公室几个加班的,见郑妮帮着叫来夜宵,一片感激之声。郑妮不多话,将夜宵店的人大幅走,自己也出了办公室。
上到四楼,敲门。
杨东轩在里面看材料,听到敲门有些疑惑,不过,也不担心之前的戏码重演。开门见外面站着郑妮,说,“小郑还没走?”
“杨局,办公室几个加班的说要夜宵,我给他们叫来了,给您也送一份来。”
“谢谢。”杨东轩不知道要不要让郑妮进办公室坐坐。
早起约好九点出发,杨东轩将自己的准备在温习一遍。去见熊锐聪风险不小,明知熊锐聪、年连伟甚至年连成等人可能知道自己的想法,杨东轩却义无反顾,没有别的选择。这不是有没有正义感的问题,而是目前的工作确实要做这事,不可能退却。
扣紧时间到楼下,见年连伟从楼梯出来,杨东轩迎上两步,招呼,“局长。”年连伟笑了笑,对杨东轩点点头,说,“走,可不能让领导等。得先候着,要不然说不准领导临时有什么安排,白走一趟。”这种事常有,本来说得好好的,但领导一个事情将这边推托,就无法见到。等另外时间安排可不容易,之前,杨东轩曾听说过乡镇一个老师为了要见到教育局长,前后在市里等了二十天,后来不得已守在局长家楼梯口才等到。
不过,这段时间杨东轩即使要见杨卓林这样的大佬,都不觉得难见,对去见熊锐聪会有多大难度,心里也不太相信。自己为一中危房的事情要求见,汇报这个工作,熊锐聪是不是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意指在怀德镇中学都不得而知,这种可能性虽不大但有之前的举报信,又显得不难将两者联系起来。
上到车里,杨东轩说,“局长,我想先将见领导汇报的思路先说说,局长帮琢磨琢磨,补充完善,免得区里说我们不是,也影响到一中那边的推进。”“东轩局长就是谦虚,也好,我就听听。”年连伟显得善意十足。
杨东轩也不怕年连伟说他什么,对于工作上的事情,特别是给领导汇报工作这方面,他接触太少,如果不是在政府办那边做了几个月的基础工作,他就真是一片空白,两眼一抹黑。当下将自己的准备汇报思路说出来,年连伟听了后,说,“不错,跟领导汇报要尽量简洁,让领导明白来意,至于理由这些东西,就不需要多提。领导考虑会比我们更透彻,涉及面也更宽。”
“局长,受教了。”
“你看你,客气什么。”
“我是真有不小启发。”杨东轩说,对这一点,之前确实没深想,自己下意识里还像当初在教学中,要将理由都给学生说透。这种思维带进来会让领导留下极不好的印象。
摆清自己和领导之间的位子,是非常重要的,自己之前虽有所理解,还没有这样清晰。今后,应该不会再弄错。对此,杨东轩是很感激年连伟的提点。
熊锐聪在区政府办公室,杨东轩在政府办三个月见过熊锐聪好几次,只是,从没有在熊锐聪面前说过话。走进熊锐聪办公室,秘书离开后,留下他和年连伟,熊锐聪在办公桌后处理自己的工作,似乎没有过来跟他们招呼的意思。这种待遇在杨卓林那也遇见过,第一次见大领导,领导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考较人,当然也包含了折腾人、给人脸色的意思。
熊锐聪不理会他们两人,杨东轩也不觉得有多少不对,大领导有大领导的底蕴和尊严。或许,熊锐聪已经察觉自己的目标,见自己不外乎就是要给自己威压、彰显他的官威和高高在上。不说自己一个年轻的副局长,就是年连伟这样的年纪不小的一局之长,正科级而已,到区里来也会时常给区里领导骂得比他们儿子孙子都不如,要不是有年连成这个副区长在,或许会有更过份的举动。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杨东轩有心理准备,何况有年连伟在,即使熊锐聪有什么怒火要针对他,年连伟也会分担不少。有了这样的心态,对埋头专注处理工作的熊锐聪不在意,但也不会肆意去观察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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