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同意祁王主导督办镇国公和林岳的案子。对祁王来说,那岂不是鱼到了水里?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下。
陈霖逃不掉了。
很快,祁王把沙杰这个证人摆到了明面上来。提了沙杰关到刑部牢房,然后装作严刑拷打一下,沙杰就全招了。
说是江寿和陈霖当年胁迫自己去送信给大旻敌军将领,让对方放出假消息林岳已投靠大旻。
其实林岳将军当时刚打了一场胜仗,正在追击敌军,对此事完全不知。
这一切都是陈霖和江寿的圈套。陈霖不满林岳将军隐隐有取代他在军中地位的趋势,江寿不甘于当林岳将军的副将,企图取而代之。
所以他们俩才合谋陷害林岳将军。
其实沙杰被抓的时候,陈霖就开始恐慌了。沙杰肯定受不住严刑拷打,会招供的。
他把府中的金银搜罗了下,藏了一部分到别院的地下。然后把小妾莺儿和她生的三个庶子送走了,还给了莺儿很多钱财。
万一镇国公府不测,能留个后人。
他一点都没想到姚静姝的乔哥儿和三个女儿。
这些年,他已经分不清还喜欢着沈清璃,还是这个替身莺儿在他心中地位更重。
沈清璃像一个美丽的泡沫,从未得到。而他到底与莺儿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了这么些年。
分别当晚,他抱着莺儿狠狠弄了一顿,被翻红浪,极尽缠绵。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莺儿,你以后拿着钱财保护好自己和三个儿子,我也会派四个护卫给你们。记住,如果镇国公府倒了,无论发生何事,不要回京城。
走得远远的,把三个孩子养大。让我陈家血脉延续。”
陈霖亲吻了莺儿的发顶,眼中流下热泪。
当年因为一念之差搞死林岳,这些年其实陈霖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东窗事发。
现在这一刻终于来了。
“国公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坚强的。” 莺儿回道,也是泪水涟涟。
而姚静姝那边,发现陈霖从账面上支走了大笔钱财,只留了个空壳子,顿觉不妙。恐怕当年陈霖和江寿故意陷害林岳的事情是真的。
镇国公府大厦将倾。姚静姝猛地软倒在座位上,完了,全完了。
然后没几天她又发现陈霖秘密送走了那个贱人莺儿和三个庶子,还故意装作莺儿住的沁园有人住,有丫环还在里面进进出出。
可是姚静姝是府里的主母,管着后院大事小事。她知道莺儿和那三个庶子已经不在里面了。
“好啊,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是吧?存亡时刻, 在你心里,我和我的乔哥儿什么都不是!送走他们,留我们下来等死。” 姚静姝在房里痛恨地咒骂陈霖。
这一刻她真的心如死灰,这一辈子自己都不值。自己的丈夫从未爱过自己,就把自己当个摆设和工具。
以前他迷恋沈清璃,后来又和那个莺儿甜甜蜜蜜地过日子。
自己什么都不是。
事不宜迟,姚静姝也马上安排送走乔哥儿和三个女儿到北边一个亲戚家里。
而陈霖马上被抓到刑部了,绑在柱子上。祁王和刑部尚书高盛亲审。
“陈霖,沙杰控告你和死去的江寿才是出卖军情,通敌叛国的人!你曾经威胁他送信给大旻敌军将领。对此,你有何话说?”
“祁王,我真是被冤枉的啊!一切事情都是江寿做的,沙杰也原本是江寿的手下。和我没有关系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诬陷我。”
陈霖拒不承认,这样大的罪名一旦盖下来。陈家就会像当年的林家一样完了。
祁王知道要他松口没这么容易,所幸又找到一个证据。
当年李珉全家被杀案发现场的一个物证,一枚腰牌。
这枚腰牌肯定是当初贼人杀害李珉时不小心落下的。可是李珉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并州每天发生的大案那么多。并州刺史也不可能每个案子都派人查那么仔细。
首先没那么多人力物力,再者这枚腰牌看着就像是块普通腰牌,找不到主人。
可是祁王调了当年的卷宗,无意间注意到了这块腰牌。并且他发现了玄机。
这枚腰牌的背面花纹祁王觉得很熟悉,于是他使劲回想。
发现与陈霖常戴的一块腰间玉珏纹路一模一样。肯定有什么特殊代表意义。
就比如现在,陈霖腰间也挂着这块玉珏。其实这是陈家暗卫调动的信物。
祁王叫人把陈霖的玉珏取下来,陈霖当即心里一咯噔。祁王发现了什么?
然后祁王掏出来那块腰牌,和这个玉珏的花纹一比对,真的一模一样。
祁王邪笑着说:“陈霖,当年李珉家的案发现场留下了这块腰牌。
背面花纹和你的玉珏纹路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说明这是你们陈家的特殊标记或者信物吧。”
陈霖看到那块腰牌已经冷汗流了一身,当初有暗卫掉了腰牌怎么没人汇报给自己?
对了,当时暗卫回京途中有个暗卫染了当地的时疫病死在路上。难道刚好就是那个暗卫掉了腰牌?
天要亡我,陈霖闭了闭眼睛。
不行,还是要冷静。”祁王,凭一块玉珏的花纹能证明什么?世间花纹千千万,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赵珩见都这样了,陈霖还在嘴硬。
“是吗?来人,给我把陈霖的小妾和庶子都带进来。还有那四个暗卫。”
莺儿被推搡着进来了,她已经哭红了眼睛。她们在逃跑途中被祁王的人抓住了。
“陈霖,这四个总是你的暗卫吧?他们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腰—牌—哦。” 祁王故意拖长了音调。
“你放过莺儿和我的孩子!赵珩,你不得好死!是你对不对?从陈沛的案子,到吴梓进京告我。全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个阴险小人!”
赵珩叫刑部尚书高盛带人出去,自己要和陈霖单独谈谈。
高盛知道陈霖要倒了,自然不会帮他。带着牢房里所有人出去了。
牢房里顿时就留下了赵珩和他贴身侍卫追风。
赵珩神神在在地坐到刑讯桌旁,然后问了一句,“陈霖,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你个吊!” 陈霖常年混迹军中,军中兵痞子其实经常说荤话。
他现在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居然敢这么对祁王说话。
“你胆子好大啊!如今都落到这般下场了,还在这里嘴硬。要不我找狱卒奸污了你那个妾室莺儿?”
“你敢!赵珩,你不是人!” 陈霖怒喝道,眼睛里冒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