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灰蒙蒙一片,素白的雪花铺满建筑、地面的每一块缝隙,积蓄了几寸有余。
“妈妈,妈妈,快看,好神奇。”
长发垂肩,长相格外清秀的小男孩双手向上捧起,似献宝一般,递给一旁衣架边的年轻妇人。
掌心,一团水球肆意的变化出各种形状,淡淡的寒意,散发开来。
年轻妇人撩起发丝,低头看去:“白,怎么了,让妈妈看看。”
当看见那一团水球时,脸上的微笑,骤然消失了,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脸上的淡淡笑意,在一瞬间消失。
一把拽过满脸茫然的俊俏男孩,她的神情充满惶恐。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觉醒了这个肮脏的血脉……”
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一把把白推倒在地,神情凄然,低低得抽泣起来。
雪之一族的血脉,最终还是被自己孩子所继承。
啪!
水球掉落在地面,水花四溅。
跌坐在地的白,第一次看见温柔的母亲流露出这样恐惧、害怕、憎恨的神色,他很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母亲。
“白,记住,以后不能在村里任何人面前展现这个能力,哪怕是父亲,也不例外。”
“为什么……”白疑惑的看向母亲,他不清楚为何不能把这个告诉父亲。
“这个能力,最好永远不要在村内任何人的面前展现,答应妈妈,好吗?”年轻妇人没有解释,她不希望自己孩子再接触到那片充满厮杀的世界。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内心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天天的安稳过下去,直至老死的那一日。
母子两人并未发现,尽头小道上,一身加厚绒衣的男子,沉默得站了片刻,最终缓缓转身,向村内的另一个方向奔走而去。
他的内心也不愿去相信,可眼前发生的事,让他根本无法欺骗自己。
普通人,是绝对没可能控制水流凝聚成球的。
而他的孩子并非忍者,能做到这一点,只可能说明,他的妻子,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外地人,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是属于扰乱水之国和平的那些家族内族人。
正是因为那些家族掌握着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水之国才会陷入漫长的内战,那些掌握诡异力量的家族,就是导致水之国内乱,村内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他感到迷茫,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温柔的妻子,他确实憎恨着那些家族,可对自己妻子的爱,也没有半点虚假。
他决定……去见见村长。
深红色的晚霞颜色渐暗,灰白的天空染上墨黑,无月也无星。
将碗筷在屋内的小桌上摆放整齐,白的小脸上洋溢着笑容,父亲应该快回来了,一家三口很快又能团聚。
他已经彻底把白天发生的事抛在脑后,满心期待着归家的父亲。
母亲说,父亲今天可能有点忙,所以才回来的晚一些,他还是无法理解,不清楚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新得到的神奇能力展现给父亲看。
明明很有意思,很好玩的。
蓦然,他听见门口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亲爱的,你回来了?”
听起来包含喜悦的声音响起,白的母亲从门口走出,看见丈夫归家,脸上的温柔笑容与往常一般无二。
当看见丈夫面无表情的脸庞和手中提着的农具时,她的面色微微变化。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她心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亲爱的,你……”
“美纪,其实,你是雪之一族的后裔吧。”
后方一位拄杖老人,叹息了一声:“所以,你不是什么竹原美纪,你是雪美纪,你的孩子,真实名字,也应该是雪白才对。”
话语一出口,美纪的身体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她想要说明自己和其他族人不一样的地方,村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夏海君,动手吧,我们的村子,不应该存在这些刽子手的后代,他们是罪恶的一族。”
村长的话语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手持农具的男子,眼底一片伤心过度的死寂。
一路从屋内跑出,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双眸骤然睁大。
“父亲,您在做什么……”
眼泪流淌而下,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视野中,母亲趴倒在地,父亲手中的农具,一滴滴鲜血坠下,染红洁白的雪地。
刘海遮住父亲的双眼,他能看见父亲脸颊无声滑落的泪水。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妈妈……”
被一把推到墙角,白的身体蜷缩起来,害怕得不住颤抖。
扬起手中尚在滴血的农具,夏海全身紧绷,脸上的鼻涕与泪水混杂,把他俊秀的脸庞变得丑陋至极。
“父亲……母亲……为什么……我好害怕……我我不想死……”
母亲死亡的景象刺激太过巨大,今年不过四五岁的白,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知道喃喃得重复着。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沉睡与体内的血迹限界,在此刻完全苏醒。
“你们有没有感觉,室温好像突然下降了很多?”
有村民疑惑的开口,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原因所在。
蜷缩的小女孩,全身染上了一层淡淡白霜。
“这是,那种家族血脉的力量……”
村长出声大喝道:“快动手,夏海!”
他的心,感到莫名不安,甚至,似乎有种死亡的味道。
下一瞬间,房屋剧烈一震,无数血色冰晶凝结而成的巨刺轰穿整座房屋,天地一片死寂,再无半点生息。
……
“大家加把劲,再有一段时间,我们就能离开水之国的境内。”卡卡西在林间跳跃,回头望向跟在身后的三人。
宇智波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下意识得望向某片被积雪覆盖的村落。
背负着清水纱希的大和、鼬两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转过头去。
那片区域,有强烈的查克拉波动,散发开来。
“冲破房屋的冰晶巨刺……”
双眸凝重了不少,卡卡西停下脚步,同几人对视一眼。
“走,去看看。”
贯穿房屋的巨型冰刺,很是显眼,越接近,周围的温度也越发寒冷起来。
“这种查克拉级别的波动……”
卡卡西眉头微微皱起,就算上忍发动忍术的破坏力,也不过如此。
最关键的是里面刺鼻血腥味,普通人闻到的第一时间,恐怕能当场呕出来。
“卡卡西前辈,我先进去看看吧。”宇智波临自告奋勇上前。
通过感知,他已经了解了内部的情况,场面极度惨烈血腥。
整间房屋内,活下来的仅剩下一个蜷缩在角落,陷入昏迷的……
先愣了一下,直到察觉他双腿之间的立体机动装置,才确认对方的性别。
是一只超可爱的男孩纸!
但,有一说一哈,宇智波临觉得比自己还差了一丢丢。
这里,再强调一次,他并没有因此而自豪的意思。
卡卡西清楚宇智波临的实力,自然不会强硬拒绝,提醒了一声小心之后,目送她缓缓走入房屋内。
越过一个个被冰刺扎穿死不瞑目的尸体,宇智波临径直来到唯一还有生命气息的小男孩面前。
全身上下结了一层白霜的他,气息也很虚弱。
如果没有等到他们四人的话,能不能活下去,恐怕只能看老天给不给面子。
冰刺,可爱的男孩……
所有细节夹在一起,宇智波临脑海陡然浮现了一道人影——白。
一个一身都作为桃地再不斩的工具而活,最终为再不斩挡下致命一击而丧命的悲情角色。
只不过,原着中再不斩遇到白的时候,他已经在水之国各个城市中流浪了许久。
看现在这局面,应该是村民们想要杀死他,但是被冰遁血迹限界所反杀。
也就是说,白还没有开始那段流浪生活。
提问,当你遇到一个认可他价值,即可收获绝对忠诚的部下时,应该如何做?
没有任何犹豫,宇智波临直接动用天空之灭龙魔法的治愈能力把眼前男孩身上冰霜除去,轻轻得背在背上。
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哪怕男孩并非具备冰遁能力的白,他也不会径直转身离开,眼睁睁得看着他自己和老天搏命。
做不到舍己为人、拯救世界的大爱,但眼前随手可以拯救的生命,他不介意顺手救上一下。
原因很简单,他也是个人,仅此而已。
房屋内的场景血腥至极,碎肉残肢遍地都是,别说小孩,就连成年人看见,也很难做到淡然以对。
没有再多看周围一眼,宇智波临把唯一活下来的白带了出去。
卡卡西裸露在外的眼睛向内部扫去几眼,开口道:“唯一活着的幸存者?”
“是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冰刺的制造者。”
并未隐瞒,宇智波临流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恐怕是某个具备血迹限界家族,流落在外的族人。”
这些也没必要隐瞒,想把人带回木叶的话,白拥有血迹限界的事,没有可能瞒得过检查。
看到散落得遍地都是的各种农具,卡卡西低低得叹了口气,前往这里之前,他也收集了不少有关水之国的情报。
内乱刚刚结束的水之国,极度排斥在内战中造成了大量伤亡的血迹限界家族,在雾隐内的还好,依旧能享受较好的待遇。
那些流落在外的,只要敢表露出半点异于常人的地方,轻则驱逐出城,重则当场逮捕,再找机会杀死。
总之就一个字,惨!
显然,看这里面情况,恐怕就是那个小女孩在无意中暴露出,自己掌握的血迹限界能力。
村民想要把她杀死,最终落得这种局面。
能怪谁,应该怪村民毫无怜悯之心还是怪小女孩为了自保无意识杀人?
一时无言,小队几人对视一眼,用土遁将尸体全部掩埋后,再度踏上回归火之国的路程。
任务已经圆满结束,木叶,他们回来了。
……
和煦的阳光倾撒在被褥上,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白缓缓睁开双眸。
“这里……是哪里?”
雪夜中,亲手用自己能力,杀死了父亲和村民们的记忆,涌上心头。
无声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哪怕是处于无意识状态,他的双手也已经沾满鲜血。
最令他感到惶恐的是,从现在开始,他成为了一名孤儿,再也不会有父亲温暖的手掌,也不会有母亲的柔声鼓励。
吱呀~
开门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得用被子盖住自己脑袋。
这一幕,恰好被进门的男孩看到。
“你醒了?”
略有些疑惑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入耳中,白小心翼翼得探出脑袋。
入眼,是一个金发蓝瞳,脸颊上还有几撇胡须的小男孩。
“那个……我是漩涡鸣人。”
挠挠头,鸣人艰难得组织语言:“对了,欢迎你来到木叶!”
“木叶?”白细声细气地低声开口。
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个地名的印象。
“没错,木叶忍者村,村子里的许多人,都是忍者,很厉害哦。
我的目标,则是成为村子里最厉害的忍者——火影,让大家都认可我。”
“忍者?”
白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郁了不少,这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倒像是一种职业。
注意到金发男孩说出‘火影’时,兴奋激动的表情,他仿佛也被感染到了一瞬,嘴角不自觉得流露出一抹浅浅笑意。
看到这一幕的鸣人,神色呆了一瞬。
“不知名的姐姐,你好漂亮。”
旋即他又郑重的竖起两根手指:“是我见过的人中,第二漂亮的,第一,是凛姐姐。”
提到凛姐姐的时候,鸣人脸颊肉眼可见得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红色。
突然,他猛地一拍手,把白吓了一大跳。
“对了,早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凛姐姐让我上来喊你来着。
真神奇啊,凛姐姐居然能知道你已经醒了。”
说到凛姐姐,鸣人的话多了不少,白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
虽然还没有见到那位凛姐姐,可听着鸣人的絮絮叨叨,他对这位也起了不少兴趣。
最关键的是,直觉告诉他,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恐怕和那个凛姐姐有很大的关系。
“那……我们就不要让凛姐姐多等了,出发吧,好么,鸣人君?”
展颜一笑,房间在此刻,仿佛突然明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