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为你好啊！”凤晓娆说道，“那么大的皇宫，你都住不习惯，那么小的牢房，你怎么住的习惯？不憋死你？”
白显眸光深沉，冒着精光，浑身都是可怖的低气压，纯美的唇角挂着一抹讽笑：“你可真够体贴的。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凤晓娆望向别处：“不用。”
这回答出乎白显的意料，他一愣之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捏起凤晓娆的下巴，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移情别恋？什么时候爱上第一的？”
凤晓娆毫不畏惧地盯着白显，眸光一动不动，眼角氤氲着倔强不羁之气：“移情别恋并没有，但是你，没有比有好。”
白显猛地一怔，只感觉体内有狂风暴雨般的情绪轰击着他，可是看着凤晓娆那平静决绝的样子，他全都发不出来，他顿了顿，压抑着道：“既然没有移情别恋，那为何还‘没有比有好’？这很矛盾。”
凤晓娆抬高声音，声音里带着怒气：“一点都不矛盾。你到现在还一点没有感觉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好端端的，我会要废了你吗？
你无端行刺朝廷高官，这种行为极其恶劣，倘若今日我不处罚你，以后必然助长此风，何以服众？
只有律法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约束力，才会被人敬畏。”
“尽管如此，”白显声音凉凉的，不服，“你若深爱着我，你也不舍得废了我，况且他第一又没死。”
凤晓娆：“没死，是他本事大，不是不该处罚你的理由。”
白显漂亮的眼睛变得有些红，失望又心痛：“你对我完全公事公办，我跟别人相比，有何不同？若是别人欺负你，我不管理由是什么，也不管律法是什么，我都会护着你，可是你——”
周身散发着野兽一般的不服之气，“你若深爱着我，你怎么舍得废了我？就像我深爱着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也不求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但起码在我跟第一之间，你应该偏向我。
从第一说我行刺他开始，你知道你自己找证据的样子有多上心吗？你那样子让我心寒至极。”
凤晓娆却觉得自己委屈，眸光清冷，生气的口吻：“若是第一伤害你，我肯定会护着你，可是是你要伤害他。昨天我感觉到你有些不对头，特意关心地问你有没有吃醋，你当时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晚上，你就提刀上门杀人。
我既然重用第一，我就用人不疑，第一至今还没有冤枉过谁，从他那个找证据的样子，我就感觉到你肯定去了，我给你机会了，可是你不要啊！你还继续对着我撒谎，以前的白显在我面前肯定不会这么撒谎。
现在的你，让我觉得累，我不想跟你再在一起了，是因为不想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还要费心去想你所言是真是假。
你还让我失望至极。你凭什么怀疑我移情别恋了？单凭这一点，我就失望至极。”
白显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说：“有人告诉我，你跟第一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唇角不自禁地就会上扬，眼睛里总有盈盈碎光。
我自己也感觉到了，那天在戏院，你跟第一在一起说话的样子，满眼的兴趣，他说什么你都有兴趣。刚出戏院，我要跟你说几句话，你却兴致缺缺，就困得不想讲话。”
凤晓娆：“当时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白显：“我并不满意。”
凤晓娆：“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白显的口吻很冷淡：“说出来又有何用？你还是会拿别的话敷衍我。”
凤晓娆：“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们何必还在一起呢？”
白显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把第一杀了，不就成了吗？”仿似杀一个人就像杀一只蚂蚁。
凤晓娆微微张着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
白显：“你移情别恋，我也不怕，后面让你把心再变回来，不就完了吗？你记着一个死人，又能记多久？”
凤晓娆微微张着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
也许终于压抑不住，白显的语气里面开始有怨了：“第一是为你做了很多事情，可是我为你做的事情比他少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你做整个东非大陆的女帝。”
“不要总提第一，”凤晓娆语气烦躁，“我也不想做整个东非大陆的女帝，光做大随的女帝，我已经很累。每天公务繁忙，一有闲暇，我只想躺躺发呆。
我根本没有那个闲心逸致去想男人。我跟第一在一起是很开心，但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在朝堂上是君臣，私底下是君子之交。”
说到这里，凤晓娆的眉头皱起来：“我开心一点不好吗？像你这样整天气我才好？我有病吗？我要留一个整天气我的男人在身边？
没错，我的确有病，我有天杀的心疾，因此我更需要让自己的心情愉悦起来，常人生起气来，都会心痛，我有心疾，我若生起气来，我的心痛是常人的千倍万倍。
我只是一介凡人，我虽然是个皇帝，但是我私底下只想做一个开开心心简简单单不再犯心疾的小女人，只想开心的事情，不想郁结烦闷的事情，有错吗？”
凤晓娆连珠炮似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小了却变得更凉了：“你若不希望我开心，说明你并不是真爱我，只不过是霸道地想占有我罢了。”
说到末尾的时候，凤晓娆的口气里有几次讽刺不屑。
白显听了这句话，却感觉像被几支箭射在射上，射得他身子一软，他心痛道：“我若真的不爱你，我会为了你不要命吗？”
“……”
白显的眸光变得平静坚硬：“我当然希望你开心，但是我不希望你的心里有别的男人。”
凤晓娆无力地说：“我现在心里一个男人都没有了，包括你。”
白显：“……”
凤晓娆拿话激他：“你不是这世间唯一的神的后人吗？你能力那么大，能不能让你的骨气配得上你的能力？现在我一个小小女帝，让你离开，有骨气的，你就立刻离开，莫要纠缠。”
白显的心开始裂成碎片，顿了顿，周身强大的低气压恢复平静，仿佛痛极气极之后，偏要叛逆样，目光紧紧锁住凤晓娆：“我就偏要纠缠。”
话音一落，他一把将凤晓娆拽进怀里，紧紧包裹住她，凤晓娆用力挣扎，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白显漂亮眼睛的眸光变得深不见底，里面仿佛隐藏着难以言说的强大力量，声音很轻地警告，但力量又极其摄人：
“我不但永远不会对你放手，我还要你只对我偏爱。今天这件事情，你非但不能处罚我，我还要你让第一辞官，否则，我还是会要了他的命。
他只是有什么法子能暂时藏身而已，他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