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处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学生们本來还想看一看求爱的主角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如何与保卫处对抗的,哪知道朱毓风一反常态,竟然低调的离开了,反正他的表演已经达到目的了,不到明天早上,全校学生就会从bbs和各种小道消息中得知,他朱毓风在追求温雪,这就够了。
朱毓风深情的望了温雪一眼,大声喊道:“同学们,谢谢大家捧场,为了配合校方,这些鲜花请大家帮忙拿走。”
学生们一听还有这好事,顿时一拥而上,将满地鲜花一扫而空,剩下满地狼籍自有清洁工來处理,保卫处的人见事态平息,也就打道回府了,远处树荫下停着的奔驰轿车里,司机扭头笑道:“小冰,您看这样处理可以么。”
韩冰问:“是你通知校方的。”
“给保卫处的王主任发了个举报信息而已。”
“薛叔叔,我不习惯这样,就算我喜欢那个女孩,也要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所以,我不希望有下次。”
司机笑道:“我的小少爷,中国不是英国,伊顿公学里教的那一套不好使,不靠关系只靠自己的话,你会撞得头破血流,你妈妈让我照顾你,我自然要全方位的照顾到。”
韩冰打开车门说:“谢谢,但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妈妈,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她的乖宝宝了。”说完扭头就走。
司机耸耸肩,自言自语道:“小家伙脾气还挺倔,呵呵,现实会教育你的。”
……
当温雪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位舍友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陆谨兴奋地又蹦又跳,问长问短,而宁馨儿和王月琪平时飞扬跋扈的气焰也降低了好多,表面上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但却支着耳朵听温雪说什么。
“我不认识那个人。”温雪说。
“中文系的头号帅哥你都不认识啊!朱毓风,也是你们江东人,好像还是你们省的文科高考状元呢?你们一文一理,珠联璧合啊!”陆谨一副夸张的表情说道。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温雪很认真的说。
“我服了你了,连这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陆谨悲哀的摇着头,做扼腕叹息状,转而由自信满满的说:“沒关系,你会开窍的,要不了几天,我们的温雪就会名花有主了。”
果然,第二天学校里就传遍了朱毓风追求温雪的轶事,北清大学虽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但青年人毕竟是青年人,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趋之若鹜,一时间大批学生涌到数学系的食堂去打饭,只为看一眼对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都不为所动的冷面娇娃。
食堂生意大好,温雪却不堪其扰,幸而有张师傅帮忙,打开后门让她逃跑,哪知道刚出來沒多久,迎面就遇到了朱毓风。
“温雪,听我说几句话好么。”朱毓风的眼圈很黑,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声音也有些嘶哑低沉,温雪吓了一跳,可还是站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同学,有事么。”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给你带來了困扰,很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鬼使神差就这样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说着朱毓风甩了甩头,似乎想甩去无尽的烦恼。
温雪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要离开,朱毓风赶紧又说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你家里的情况我很同情,也很敬佩你,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们一起來面对困难,好么。”
温雪抬起头,摇摇头说:“不好。”
“为什么。”
“首先,我现在不想谈朋友,其次,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最后,我并不喜欢你,对不起。”温雪说完,丢下目瞪口呆的朱毓风走了。
朱毓风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活了十八年从來沒有女孩子这样对他说过话,不过这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是因为韩冰么。”朱毓风在温雪背后大声的问道。
温雪停下,转头道:“难道在你的思维中,就沒有比谈情说爱更重要的事情么。”
语气中的鄙薄显露无疑,说的朱毓风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温雪看着他的眼神竟然有一丝怜悯的感觉,这让他极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好吧,我相信你现在不想谈朋友,但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朱毓风冲着温雪的背影看出这句话,悻悻的离开了。
……
首都国际机场,刘子光将李建国和陈马丁送上了飞往罗安达的安航客机,独自返回酒店,机场大巴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新闻,一则短小的国际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西非国家西萨达摩亚的政局再度恶化,军政府总统让.库巴宣布首都进入紧急状态,并且派遣政府军围剿以前王室成员为主的反政府武装,大批国外侨民逃离圣胡安,我国驻安哥拉使馆证实,在西境内执行国际医疗援助任务的我国卫生医疗队安然无恙。”
刘子光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方霏写给自己的信:“去罗安达的车就要开了……”莫非在西萨达摩亚执行任务的医疗队就是方霏所在的那一支。
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刘子光起身大喊一声:“停车。”大巴还沒开上高速路,司机以为他有什么急事,靠边停了下來,刘子光说声谢谢跳下车去,径直打了辆车回到机场,直接到安航柜台去最近飞往罗安达的航班。
“对不起先生,最近的航班也要下周。”安哥拉航空的工作人员说。
去西萨达摩亚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直飞罗安达,然后转机飞圣胡安,现在买不到去罗安达的机票,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但非洲对中国护照实行落地签的国家不多,而且刘子光的香港护照又沒带在身上,情急之下他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只有一个国家最合适,西非的贝宁共和国对中国护照实行免签,科托怒国际机场或许还能有飞圣胡安的班机。
非常凑巧的是,国航正好有一班飞往科托怒的航班,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飞了,刘子光迅速购买了机票,沒有携带任何行李就登上了飞往非洲的班机。
长达一昼夜的飞行之后,飞机终于抵达非洲西部的贝宁共和国,科托怒国际机场是非洲重要的航空站之一,机场人來人往,热闹非凡,虽然航站楼里冷气很足,但穿着毛料西装的刘子光仍然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但海关人员却见惯不怪,很随意的在他护照上盖了个戳儿就放行了,刘子光在机场免税商店刷卡买了一副墨镜,短袖花衬衫和工装短裤,棉袜高帮丛林靴,还有一顶遮阳帽,钱包里的人民币自然派不上用场,好在他还有visa卡可以刷。
换了衣服之后,把那套阿玛尼西装寄存在机场投币储藏箱里,刘子光直奔问讯处而去,贝宁的官方语言是法语,刘子光那点法语底子还算能正常沟通,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他得知飞往圣胡安的航线已经中断,现在想去西萨达摩亚只有走陆路才行。
“可是我赶时间,帮帮忙。”刘子光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哦,是这样先生,或许有一个人能帮您,我给您地址。”黑人小伙的态度热情起來,露出一口白牙说道。
刘子光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点,搭乘出租车來到机场附近一座破旧的房子,这里树木繁茂,黑人小孩满地跑,穿着艳丽民族服装的非洲大娘们顶着水桶走來走去,天空蓝的耀眼,热辣辣的太阳晒得人皮肤发烫,一派异国情调。
刘子光敲敲门,沒人搭理,他便推门进去,雨棚下,一个皮肤发红的白人男子正躺在椅子上打鼾,浑身充满了朗姆酒的味道,敞开的衬衫里,金色的体毛在非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条黑色的狗趴在他脚下,好奇的看着陌生的客人。
“打扰一下,先生。”刘子光说。
白人男子继续打鼾,刘子光看看四周,遍地油污,操作台上放着待修理的汽车引擎,扳手螺丝刀丢了一地,他随手找了个扳手在铁皮桌子上敲了一下,声音嗡嗡作响,黑狗一下子跳了起來,汪汪直叫,那白人也睁开了眼睛,狐疑的瞪着刘子光。
“马利根先生么。”刘子光彬彬有礼的用法语问道。
“是我,你有什么事。”马利根瓮声瓮气的用南非腔十足的英语答道,他的鼻子头红红的,车间里充满了朗姆酒的味道,看來此前喝得不少。
“是这样,我听说你经营着一条飞往圣胡安的航线。”刘子光也改成了英语说道,只不过他说的是一口地道的伦敦腔。
“听着,黄种人,我再也不想去什么圣胡安了,那帮黑杂种差点把我的飞机毁了,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去吧。”马利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可是我有急事必须赶到圣胡安,我的朋友在那里,我会付你很高的价钱。”刘子光耐心说道。
“我知道你们日本猴子有钱,但我不吃那一套,请你离开我的地盘,要不然我就让我的珍妮花來接待你了。”粗鲁的马利根丝毫也不买账,反而望了望挂在墙上的温彻斯特连发枪,威胁起刘子光來。
刘子光耸耸肩,表示无计可施:“那么,祝你好运吧,马利根先生。”说完转身就走。
马利根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纯银小酒壶,往嘴里继续灌着朗姆酒,但是那个亚裔男子竟然飞速转身,一把将他推到了墙上,掐住马利根的咽喉说:“听着你这个老酒鬼,我现在就要去圣胡安,如果你这个狗娘养的敢说半个no字,我就把你的肝掏出來切碎了喂你的黑狗吃。”
马利根的脸憋成了猪肝色,眼睛凸起,一只手拍打着墙壁示意投降,刘子光这才松开手说:“还有,我不是日本猴子,我是中国人。”
“哦,上帝啊!该死的中国人,你竟然是一个中国人。”老马利根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刘子光说。
“有问題么。”刘子光恶狠狠地问道。
“沒有,我父亲在南非空军服役的时候,曾经在朝鲜和中国人打过交道,尝过你们的苦头,好吧,中国佬,你打算出多少钱雇佣老马利根和老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