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相比起来，杨天赐此时脸色虽然平淡，但是他内心里，却仿佛是被各种滔天洪水给淹没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方莫之后的生命。
所以，这个决定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同时，这个决断还会影响到城中其他的弟子。
不要忘了。
天魔城眼下已经开始衰败，资源本来就不是太多，虽然还因为有着他们这些老家伙可以支撑着，但是万一之后没有了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很可能之后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这也就说明，若是不能把方莫恢复过来，不能让这个家伙扛着一切，他所耗费的资源，很可能会彻底的浪费掉。
这会让很多子弟都失去希望，同时也会让天魔城失去希望。
“罢了，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城中，他虽然属于大长老，但是还有其他人，也同样有决断的权利。
因此，杨天赐决定先问问其他人。
然后再进行最后的决断。
“你说什么？这方莫，竟是废了？”
“这……”
“能不能救？”
“若是能救，便把他拉回来吧，这弟子也算不错，若是能够培养些年，恐怕也会成为我们天魔城中的支柱。”
“但，这样很可能会耗费很多很多的资源，我之前见到过类似的存在，大多都已经伤到了根基，一般不可能再度踏出更高的路途了。”
有人悠悠地开口说了一句，本来吵吵闹闹地声音，瞬间就消失了下来。
杨天赐点了点头，苦笑着道：“确实是这般的，你们都不知道，对于此时此刻来说，我们要做的，其实严格说起来，就只有一点而已。
到底是把这个孩子给救起来，还是说一点都不去管他呢？
若是去管他，很可能会浪费很多资源，最终也不可能将人给拉回来。
若是不管，我们这些材料，足以让更多孩子成长起来，虽然不至于成长的再度繁盛天魔城，但起码也算是留下一个根基。”
说完之后，他便闭上了嘴巴。
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再度开口了。
因为很长时间之后，这个决断很可能会让很多人都在心里嘟囔，亦或者是对他表示反对。
若是那样的话，他这个大长老的位置，可就不是那么稳了。
至于天魔？
那是还没有存在的东西，因此完全不必去考虑。
“要我说，这方莫本身就来历不是太正，而且还是从凡间来的，若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这般放弃吧。”
“对，其实我也是这么一个想法，只不过他终归也算是城中之人，就算是不救他，我们也该养他。”
“养？你来出粮食吗？”
又有人在最后说了一句，谁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出来的。
现场的人，大多都是神境，都会隐藏踪影，并且还能把自己的声音，发出来之后让人无法追踪。
这是他们本身便拥有的一种能力了。
“谁说的？多一口吃的而已，怎么能这样？！”
杨天赐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眼神凶厉地道：“便是他废了……他的剑法呢？他的拳法呢？这都是好东西，若是能够留下来，对于城中的发展，也是一种大大的好事。
尤其是那剑法，应该就是伤害到他的原因所在了，若是能够养一批死士出来，说不得天魔城足以再度强大起来。
总不能一点都不给他机会吧？”
他的话，倒是让场中安静了下来。
但是安静了没有一会儿，忽然之间就出现了一道声音，里面还带着几分阴恻恻的意思。
“意思，肯定是这么一个意思没错，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城中的子弟们，大多都看他不是太舒服，把他留下来，这不是要让他遭罪吗？”
这句话刚刚落下，又有一道声音出现了。
“要让我说，其实，还不如直接逼问他来的更好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所有的好东西，说不定，他的天赋还能转移到其他的子弟身上。”
“这也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谁说的话？若是有机会，可为我孙谋划！”
“一同谋划！”
众人之间的声音，逐渐就变得惊悚了起来。
若是让人听到了的话，恐怕会吓一跳。
之前还都觉得对方莫惭愧，但是这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罢了，他们的心态就彻底的发生了变化。
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方莫现在的实力不是太过强大罢了。
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怎么都不会赞同这一点的。
但是，现在他们说话才是最有用的存在。
这里下达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违背。
“这种行为虽然不好，但若是能够转移，能够给整个天魔城带来改变，其实还是应该尝试改变的。”
又有人偷偷摸摸地说了一句。
这一次，就连杨天赐都沉默了下来。
他倒是知道，这么做有点不对，但是实际上，他也知道的是……
天魔城才是根本。
如果能够让天魔城变得强盛起来，牺牲谁其实都是一样的，就算是牺牲他……
那是不可能的。
谁要是想牺牲他，就得先看看对方能不能扛得住他的愤怒了。
不过，像是方莫这种，已经变成了废物的家伙，确实应该去想想，该怎么才能将这一切都给彻底的利用起来。
“反正他已经成了废物，事已至此，便就这么决断吧？”
也不知道是谁，再度开口了。
而且，这一次杨天赐心中还有几分意动。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也或许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因此，他内心里面，逐渐就多了几分意动。
当然了，他不可能直接表态，更加不可能直接对方莫下手。
否则，那跟禽兽还有什么区别呢？
……
就在长老们因为这件事说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另外一边，方莫也正被一群人围绕了起来。
那都是城中的一些弟子，本身都有着不错的家世，本来也会拥有很强悍的未来。
但是现在，他们眼神里面的嫉妒火焰，却足以让方莫都给燃烧起来。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种恐怖的心态，正在不断地传染着他们。
让他们看起来，一个个犹如地狱恶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