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母因为不喜欢唐珊瑚,所以她非常清楚儿子和沐蔓妃是什么时候分手的,是什么时候去找的唐珊瑚。
外面有那么多吸精又吸金的妖艳贱货,言母又因为担心儿子被骗,所以曾找人暗中去调查过沐蔓妃。
尽管调查的不甚仔细,但言母却知道这个女孩子品性纯良,长相妖冶风流性格却保守,不会和人乱搞男女关系,更没有在和自己儿子的交往期间搭理过别的男人。
如果沐蔓妃怀过孕,并且时间是去年的元旦前,那言母一点都不怀疑沐蔓妃怀的这个孩子是自己儿子的骨血!
——那时,沐蔓妃和她的儿子分开没多久!
言母这个人特别喜欢孩子,自己的孩子更是喜欢到心坎!尤其他们言家好几代都是单传,到了他们这一代,她自己也是生了言御庭之后再没有开过怀。
言母当年的心愿是为言家生一支足球队,她情愿当生子机器,情愿当母猪,谁叫她喜欢孩子而言家又养得起呢!
奈何,别人不想生孩子的一个接一个的怀,她这个奢望怀孩子的却总也怀不上!
什么办法都想过,没用。
于是她把希望寄托在言御庭身上,自打儿子成年以后,她便开始幻想自己早日做奶奶。
所以只要是言御庭的骨肉,对言母而言那都是如获至宝,是上天赐予他们言家最大的福气!
正因为如此,言母陡然听到友人说蔓妃怀过孕,又想到蔓妃现在肚子平平,因为蔓妃那时候是被儿子抛弃的嘛,情况不同,所以她的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蔓妃把孩子打了。
这让言母怎么受得了!活生生的孩子啊!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他们言家的孩子啊!何其珍贵!
言母心如刀割,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
但是言母是个坚强的女人,尽管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可她还是坚信要实锤!
光凭这个友人的话不足以说明什么,兴许她看错了或者记错了也是有的,她要找蔓妃本人问清楚。
所以当其友人说:“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你怎么哭啦?”
言母靠着友人的手臂站直了身体,又扶着友人的手臂让自己稳下来,然后才若无其事对友人笑了笑:“没事没事,害你担心了,我这只是老毛病,偶尔会犯一下,你有事你先走吧,我就不耽误了你。”
友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真的没事?”
言母从包里拿出纸巾优雅的拭了拭脸,不着痕迹地拭掉那些泪水,依旧对友人笑的从容:“真没事,你去吧,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友人说:“哎哟,要说吃饭也是我请你,你看你难得来江城一次……”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友人终于走了。
言母定定地站在原地,司机上来请示,问太太是否要车。
言母坐着专车来的,随行的司机随时待命,言母慢慢走向自己的座驾,司机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上了车。
坐在车里,言母也不命司机开车,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司机也不敢问。
过了将近5到6分钟的模样,言母终于拿出手机。
“蔓妃,你在哪?”
……
言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沐蔓妃已经到了银河会所,并且和越纤陌他们汇合了。
见到了陆瑞林,才聊了两句,言母电话至。
沐蔓妃起初还有丝惊讶,听到言母问她在哪,她便道在银河会所。
言母便让她在会所里等着,说有事情要问她。
沐蔓妃不知道言母又有什么事,不过还是依言在会所里等她。
言家是银河会所的会员,而且言家还在银河会所里拥有自己的超豪华贵宾私享包厢。
所以言母一到的时候,便领着沐蔓妃进了自家的私享包厢。
包厢里奢华无比,处处都彰显着尊贵而内敛的风格,就连每一样摆设和小用具都格调高雅,但沐蔓妃却无心欣赏。
因为言母一进来便开门见山:“蔓妃,你是不是为御庭怀过一个孩子?”
沐蔓妃全身的血液迅速冰冷,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听错了,发生了耳鸣现象。
过了几秒,她才脸色苍白,嗓音沙哑地缓缓开口:“您怎么知道的?”
言母白皙的手不由按上了光亮的桌面,五指用力,手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都快挣脱她的手指。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沐蔓妃,蓦地厉声问道:“那孩子呢?”
沐蔓妃浑身僵硬,每一根骨头缝里都发出寒气。
她眼神空洞,张着血色尽褪的唇,宛若死人,半晌,她机械地张合唇瓣:“打了。”
随着她的话语,偌大的包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整个房间里都是言母急促的呼吸声,让人十分觉得压抑,而且她的胸脯也随着呼吸声一鼓一鼓,感觉她全身都在颤抖。
“啊——!”
不知过了多久,言母仿佛是受不了的突然尖声叫了起来,那来自于她心底里最痛苦的声音瞬间撕裂了屋子里可怕的沉默!
“啊!啊啊!”
她用一只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猛力的捶桌,并且疯了似的跺着脚,丝毫不顾忌自己贵夫人的形像。
“你为什么要打掉御庭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家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有些歇斯底里的质问沐蔓妃,原本打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变的纷乱起来,有的垂落到她的额上和面颊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那是我们言家的孩子啊?你凭什么说打就打了?啊!”
如果说言母在见到沐蔓妃之前,犹抱有几分侥幸——因为照时间上来推算,沐蔓妃倘若是在去年元旦前被检查出来有孕,假设她当时又怀孕2个月左右,再加上她消失过将近有小半年,然后尽管她出现的时候肚腹平平,但只要孩子不是被打掉,也不是没有早产的可能。
现在医学发达,早产儿的存活率也非常高。
言母就是靠着这点微薄的希望,强撑着没有当场崩溃,然而此时沐蔓妃的话及沐蔓妃脸上的惨痛的神色,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沐蔓妃此刻其实比言母还痛苦万分!
只不过言母是情绪外泄的人,能够通过激烈的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痛苦,而沐蔓妃则不同,她是那种比较压抑的人,典型的和血吞,性格比较坚忍,既使血已冲到喉咙,她也能将其慢慢的咽回去。
但是同为女人,言母纵然是在如此伤心、愤怒和绝望的情绪下,也依然能够感受到沐蔓妃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的悲凉气息。
那是骗不了人的,女人如果生了孩子,只要提起孩子,哪怕她再会演戏,但那眼神和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都不同。
言母的怆痛就来自于此——沐蔓妃此刻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已经没有了灵魂,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
“啊!呜呜呜……”言母绝望至极,嚎啕大哭,痛极了的时候就用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着实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心里的痛意。
沐蔓妃木着脸,慢慢地退出了言家的包厢。
她机械地迈动着步子,宛若行尸走肉,一步步走在华美如艺术画廊般的宽大走廊上。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空洞的可怕。
越纤陌不放心她,在走廊的转角处等她,一看见她这副模样,立刻吓了一大跳,忙奔过来扶住她,焦急地问道:“蔓妃,怎么了?”
沐蔓妃忽然搭上她的手,将半个身子倾倒在她身上,声线极低地吐气:“找个地方让我坐坐,坐一会儿就好。”
幸好她不重,越纤陌赶紧撑住她。
两个人找了个包厢,签的夜明的卡。
直到坐下后喝了半杯温热的水,沐蔓妃的脸色才渐渐好了几分,不过她仍然是很痛苦地对越纤陌道:“看见言御庭妈妈的样子,我现在很怀疑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太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顾及到他们的心情?”
越纤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有那种亲身体会和亲生经历,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
她只能抚着沐蔓妃的肩头安慰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再说你当时的情况特殊,不然也会生下来。”
沐蔓妃弯下身子,手肘柱在桌面上,用手掌扶住自己的额头,喃喃低语:“我只想着不能让孩子像我……我一直就是个尴尬的存在,我妈妈生了我却不爱我,我又没有了爸爸,那种从小没有爸爸爱护和保护的苦,我这辈子自己吃够了……所以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我当时有想过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她沉痛地道:“我想到言御庭他是爱唐珊瑚的,我自己当时又没有能力抚养孩子,更无法给孩子一个正常又有爱的家庭……我怕我生下来后,言御庭不喜欢孩子,他只喜欢唐珊瑚生的孩子,那我的孩子以后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越纤陌也听的黯然无语,她是父母都疼爱的孩子,爸爸更是对她只差百依百顺,她如何任性父亲都没有怎么骂她,所以她不知道妈不爱爸不亲那是种什么感觉。
但是她的同学中也有蔓妃这样的例子,社会上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她多少也能体会一二。
最近网上不是报导某位知名艺人,对其后妻生的儿子疼宠有加,爱若至宝,然而却对与前妻生的大儿子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甚至连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都不尽。
这名艺人又超级爱秀“父子爱”,想显示自己有博大的父爱,所以他经常将他与二儿子的亲密互动发到网上,或者把他疼爱二儿子的画面发到微博。
终于,替自己儿子感到心酸和委屈的前妻忍不下去了,跳出来骂前夫厚此薄彼……
结果这名艺人也是条汉子,居然在微博上与前妻对骂对掐,并大放厥词,说他就是不喜欢大儿子,对大儿子就是疼不起来,就是喜欢后妻生的小儿子,你能奈我何?!
这对离异的夫妻都是名人,两人手撕前妻前夫,闹得人尽皆知。
越纤陌不想对此事多加评论,她只是觉得——那位艺人的大儿子心里该是受到了多么大的创伤!如果他不在乎父亲还好,但是如果他特别的在乎父亲呢?
所以越纤陌能理解沐蔓妃当时的心情,孩子生下来不是你只给他和她两口饭吃就够了的!你要为孩子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忍不住就埋怨言御庭,好好的日子非要作死!
“这事也不全怪你,你这个做母亲的根本不具备生下孩子的条件,要怪就怪言艳艳。”越纤陌生气地道:“要不是他突发其想和你分手,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哪至于搞到现在这副凄惨的场面。”
沐蔓妃低头不语,眼泪一颗颗的往心里流,好久才说:“但是看他妈妈今天那么难过的样子,我很内疚,他们家好像一直是单传,把孩子一定看得很重,我其实应该把孩子生下来的,也好让他的爸爸妈妈高兴高兴。”
“艾玛!”越纤陌赶紧打断她。
事已至此了,不管蔓妃当初的决定是对或是错,但现在都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余地了,所以她不希望蔓妃继续自责下去。
她道:“姐姐你千万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古语说的好,各人的业各人造,各家的经各家念!你在想让他的爸爸妈妈高兴高兴,但全国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个家庭不孕不育,为生孩子发愁,你这么好心,你能给那些家庭一家生一个吗?”
“再比如我家,言御庭他们家好歹还有他一个儿子撑着,那我们家,我爸爸就我一个女儿,我爸爸都没有说什么,那你是不是也要同情同情我们家啊?”
她接着道:“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样的因,什么样的果,事情的发生总是有原因的,不必自责也不必埋怨,因为这对我们今后的生活没有好处,我们要朝前看,不能只朝后看。”
沐蔓妃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越纤陌担心她会一直这么闷闷不乐,便开玩笑一般地说:“大人们一个个都只知道有了孩子就生,可问过人家孩子没有?人家孩子愿意来这个世界上吗?愿意让你们做他们的父母吗?他们就不能挑选更好、更优的父母吗?人家孩子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被你们硬生下来了,一个个罔顾人权。”
沐蔓妃再心酸也不禁弯了弯唇,说:“是啊,我们那里的老人家讲,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哇哇大哭,那就是因为他们心里委屈,不想来到这个人世却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且小孩子的屁股上一般都有一个或者两个青色的胎记,我们那里的说法,就是说孩子不愿来人世,最后都是被阴间的判官老爷狠狠踢屁股踢下来的,所以孩子的屁股上就有了青色的记号,要好长时间才消。”
说着话,沐蔓妃刚才那种痛苦的要窒息的感觉慢慢变谈,她便抬头问越纤陌:“他们人呢?”
越纤陌抬手指了指楼上:“还在谈,有柳缇在那里,没事的,你先把你的心情解开,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如果困在这件事里走不出来才麻烦。”
“嗯。”沐蔓妃伸手罩上自己的眼。
……
言母住进了医院。
她从银河会所出来,一直哭到车上,又抽抽咽咽地给丈夫打电话:“老公,御庭的那个女孩,沐蔓妃……沐蔓妃她把我们家的孩子打了!孩子……呜呜呜……”
她又痛苦的说不下去,心都碎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把那头的言父吓了一大跳,忙说:“你先别哭,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御庭他怎么了?”
言母痛心疾首地叫道:“那个沐蔓妃,和你儿子分手的那个女孩子,她把咱们的孙子打了!孙子啊!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要是怀着,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粉粉嫩嫩的孙子还是孙女!可是没有了……没有了!白白嫩嫩,肉团一样的孩子啊!就这么没有了……”
言母如丧考妣,哭得心神俱碎,随后她突然头一歪,晕倒在车座椅上。
司机一看,吓坏了,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而那边接到电话的言父也是震惊不已!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家不能跟那些怀孩子和生孩子都容易的家庭比,他们家生孩子就是个老大难!好不容易被夫人告知有人给他怀了个孙子或者孙女,结果,高兴不到半秒,然后就是噩耗……
言父又是伤心又是暴怒,而且言母的司机又说夫人晕过去了,此刻要送医院,言父气的额际的筋都暴跳出来了。
他立刻给儿子打电话:“言御庭你这个混蛋!老子真是枉生了你!你妈妈都要被你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孩子,还来不及出世便被人打掉了?!”
言御庭接到电话浑身一震!
“什么?”他问父亲:“您说什么?”
言父咬牙切齿,恨恨地道:“你的儿子和女儿,未曾出世就被人变成一摊血水倒掉啦!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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