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蒙蒙亮,钟书毓一如往常般准时醒了。
醒来后,她看了一眼船舱上方的天花板,昨晚种种的记忆瞬间回来了脑海之中,自然也记起了她昨晚是睡在裴昱行房间里的。
于是她下意识的扭头朝另一边看去,却见裴昱行并没有还在睡,已经先她一步醒了,坐在那里微垂着头,似乎在怀疑人生思考人生的样子,连外衣也没有披。
钟书毓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坐起道:“你不冷吗?”
裴昱行听到钟书毓清越的声音,就像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一样,偌大的身板骤然一抖,受惊一般迅速抬起头朝钟书毓看来。
钟书毓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昱行,她眉头微微一蹙,狐疑的看着裴昱行道:“你干嘛?”
不就问了一句不冷吗?
这是什么反应?
裴昱行看着近在不远处的钟书毓,瞳孔微微一缩。
刚刚从被窝里坐起的清夭少年,带着刚睡醒之后的慵懒,脸蛋因为热气白里透着一点粉红,瞳孔里还着一丝迷离。
在清晨还不透亮的光线下,宛如加了一层雾气,好看秀气得不可思议。
而随着少年的起身,右边被子从他的肩胛处那里滑落,虽然对方穿着中衣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这却令裴昱行一下便想到了他那个梦。
想到那个梦,裴昱行刹时口干舌躁,完全不敢与钟书毓的目光对视。
“没什么。”
裴昱行避开钟书毓的目光,一把掀开被子,披好衣服匆匆的便离开了舱房,宛如逃难一样。
直到门砰的一下关紧了,钟书毓都没太能理解裴昱行这落荒而逃的行为,仿佛她对他做什么一样?
但是她记得她泡了脚就睡了。
钟书毓微微拧着眉头想,难道她睡着之后有梦游对他做什么吗?
虽然钟书毓认为自己并没有梦游这种行为,她也不敢百分百确认,毕竟在钟府都是她一个人睡偌大一个院子,从来不要任何人近身伺候。
所以就算她偶有梦游行为,别人也大可能发现。
钟书毓心道,到时再问问吧,随而她便不在此事放在心上,准备起床了。
这个时节虽然还没有进入真正的严寒时期,但早上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还是一件需要有意志力的事情,许多人就会贪念再贪恋一会。
不过好在钟书毓自律性极高,虽然她也有些贪暖,但却不会有赖床行为。
她很迅速的便穿好了衣服鞋袜打开了房门。
另一边,裴昱行冲洗着身体,仍然在怀疑自己。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那可是钟书毓!
那可是他的友人!!
而且最关键是钟书毓是男的,跟他一样是男的!!两个男的自然是人伦不允许的。
但他却做了那样的梦!!
裴昱行虽没有经过男女之事,但他在世家中长大,平时身边纨绔子弟也不少,所以对这种男女之事也是有耳闻的。
别人的开窍,往往是哪位心仪的姑娘或妇人。
而他,为什么会是想着钟书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