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并不搭话,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清茶,其中的一杯往宁卿卿的方向轻轻一推,道:“我只是防止你逃跑而已。”
听见景铄这句话,宁卿卿倒是很有底气的反驳,“谁要逃跑了?”要逃跑也不能承认!
景铄深深的看了宁卿卿一眼,却也不接话,衣袖一挥,便见对面的铜镜上,出现了院子里的场景,高清画面,连风吹动树叶都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被揭穿,宁卿卿也无所谓,还倒打一耙,“你对我使用这种东西,这是想偷看我洗澡啊?景铄,你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景铄并不理会她的打岔,“刚才你在院中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我很失望。”
“哦……我明明只是找找看你院子里有什么宝贝而已。”宁卿卿呵呵假笑,早知道他有这技能,自己就更加谨慎点。
“这么爱宝贝,不如跟我回魔界,整个魔界都会是你的。”景铄伸手要将宁卿卿揽入怀中,却被她一躲。
“还是算了,你们魔界的审美我还真是不太敢恭维,这人界我觉得挺好的。”宁卿卿轻描淡写的说道。
谁要跟你去魔界,去了哪儿还有我的好日子过?
不过,现在自己的状况越来越危险了,若是他真下了狠心抢,怕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你必须跟我回去。”景铄一副完全没商量的口吻,那架势像是势在必得。
她已经没得挣扎了,启天匙自己已经拿到了三把,这几日再将赤羽宗的那把拿来,那就万事具备了,至于宁卿卿的启天匙,早在昨日,他手里那几枚发光的启天匙,就已经感应到了宁卿卿手中启天匙的存在。
启天匙对相互之间有着感应,若是在附近有启天匙的气息在附近,其他的几把也会有反应。
宁卿卿平素最讨厌别人一副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之前为了出去这门口,才跟景铄想办法把关系搞好,但是现在自己又被他囚禁起来,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再搞好关系,现在她态度继续这么软下来,怕是今夜就要被他吃干抹净了。
“景铄,你别想了,我永远不可能跟你回去的,魔族害我沦落到如此,我跟它必然是势不两立的,你觉得这样的我,有可能跟你回去么?”宁卿卿像是在说一件可笑的事情,眼神却是冷的。
那种冷意让景铄的心中迅速的凝结成冰,他并不曾想过,宁卿卿对于魔族的恨意竟然是这么的深,又或许他早就该想到的。
不该是这样的,当年自己若是再早一步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当年他假意应了魔王去引诱九汐,实则是想将她带入魔族的堕魔池!
堕魔池的魔气浓厚,只要稍加浸染便会入魔,而像九汐这种心思单纯的女孩子进入到了堕魔池,灵根必然被毁,回忆也会不复存在。
他打定了注意将九汐带入堕魔池,便诱『惑』这她来到了魔界。
他并没有骗她,他将带领着她重生。
而重生之后,没有了灵根的她,将再也没有人会找到她,只是,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完整。
她将永远忘了她的挚爱临君辞,而那个与她相爱的人则是他,他如此爱她,他们必定会比她跟临君辞更相爱。
本来,这些都可以按照他的计划完美的进行,他会等九汐入魔之后,随便杀一个灵族女子代替她,然后再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惜啊,竟然棋差一招。
魔王根本就不信他,他把九汐引到堕魔池附近的时候,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遭到了魔王的袭击,他眼睁睁的看着九汐死在他的面前,那种痛苦几乎要将他撕碎!但是在这种剧烈的痛苦之下他还是强迫这自己清醒过来。
他的实力跟魔王很难分出高低,他要为九汐报仇就不能急于一时,他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不仅要让魔王付出代价,他还要把九汐找回来。
景铄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宁卿卿,他为她策划了六界的混战,他为她统御了魔族,他为了她辗转到人界,他花了那么多年才找到她,而她为何一丝情分都不肯给他。
他不明白,她怎么能够如此的狠心。
“我不会放你走的。”景铄眼中的温暖渐渐散去,只剩下更为空寂的眼神。
他不会放她走的,他已经错过了她一次,那一次让他至今都觉得心有余悸,如今,他再也不会放走她了。
“我就算去了魔族又怎样,难不成你还要『逼』着我堕魔吗?”宁卿卿冷笑一声,那种清冷的声音在这略显空『荡』的屋里更显突兀,笑意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人族也好魔族也罢,你可以换个身份跟我在一起。你变成魔族,忘了这两世的恩怨,你不用背负沉重的债,只开开心心的跟我在一起,难道不好吗?”景铄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眼神温柔的看向宁卿卿。
这句话就像一计霹雳一般,击的宁卿卿站在原地不得反应,是他!
“是你?!”宁卿卿睁大了眼睛,看向景铄,当年诱『惑』她入魔道的人就是景铄!这说话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铄淡淡的回应,眼眸却是移向了别处。
“我知道是你,当年诱我入魔道人,正是你!”宁卿卿咬着银牙看向景铄,他竟然这么卑鄙,当年他怕是想引自己入魔道吧,就像现在这样。
原来如此。
既然当年害自己的也有他一份,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再跑出来与自己纠缠不休,还口口声声的对她说爱,真是好笑至极!
若这种卑劣的自私也能称的上是爱情,那该是有多么的可悲!
宁卿卿的眼中愤恨之意再也无法掩饰,眸子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想要把景铄烧成灰烬。
“我想你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景铄避开了宁卿卿的目光,长袖一挥,却见离床边不远的宁卿卿脚踝上,生生的多出了一条金链,将她牢牢的栓在了床脚。
既然宁卿卿猜到了当年的事情,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而自己必须要层层的防备她,才能放心,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景铄,你混蛋!”宁卿卿看着脚踝边忽然躲出来的金链,恨恨的冲景铄道,她用尽全力去拉扯那根金链去发现毫无作用。
“你解不开的,别弄伤了自己。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景铄并不理会已经要暴走的宁卿卿,转身出去轻轻的阖上了门。
又是被绑起来,简直想要爆粗口的宁卿卿,抽出匕首狠狠的跟金链死磕,却发现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这条金链子宁卿卿忽然很是沮丧,瞧瞧,这床是万年玄铁制成的,分量非常重,所以搬起床来是不可能了。
再看这条链子,根本就不可能砍断,暴雪白熊的牙够锋利吧,生生的砍伤去,却连个擦痕都没有。
要不把自己的脚砍了?也不行……自己又不能跟颜休那样,砍掉尾巴还长出一根来,要是把这脚砍断,别说长出来,恐怕下半辈子都废了。
不知道凤非白会不会嫌弃自己这个残废啊……
宁卿卿陷入了沉思,跟这跟链子彻底的较上了劲。
对了!宁卿卿脑中灵光一闪,叶初舞住在她师父隔壁啊!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忘了啊!
哈哈哈哈,叶初舞你是注定要站我这边了。
想到这,宁卿卿抓起床头的铁质花篮,就“咣咣咣”的往玄铁床架上敲去,每一下都把自己的虎口震的麻麻的,可以想象她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这生铁撞在一起的刺耳声音,让宁卿卿都龇牙咧嘴,她离得最近,声音也是格外的大。
靠,真是豁出去了,这算不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啊。
宁卿卿敲了好一会儿,自己都快要聋了的时候,只见一个人飞快的跑进来,冲着她嗷嗷叫,是忍无可忍的叶初舞。
宁卿卿心中暗笑,果然受不了了吧,嘴上则大声道:“你说啥?我听不见!”
被宁卿卿的损招折磨的受不了的叶初舞,抢了她的铁花篮就从窗户撇了出去。
“这样不好,万一砸到人怎么办,就是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宁卿卿抬起头,满是无辜的看向叶初舞,谁让你不早来的,再不来我都要崩溃了。
叶初舞气的直跺脚,指着宁卿卿就娇斥道:“你就乖乖从了吧,你再搞什么幺蛾子我也是不会救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姑娘被她师父洗脑洗的好啊,竟然眼看情郎被人抢了都没二话,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的绝代好女友,景铄是不是瞎了。
“哦,那我就死心好了,要不你先喊我一声师娘听听?”宁卿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别说这屋里的檀香还挺好闻的。
“宁卿卿!你不要太过分!”
“你不帮我,那是早晚要喊师娘的吗?”宁卿卿说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