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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胡乱的抹了把脸,对着老人道:“祖母,我带你离开。”

老人点了点头,祖孙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学士府。

秦婉打定主意,要带老人回到故乡,可没想到老太太年纪大了,在学士府受尽了虐待,刚走没多远就病倒了。

秦婉身上没有钱,只能和老太太去了附近的破庙。

“小喜,你照看着祖母,我去买药。”

小喜一脸愁容的看着秦婉,不解的问道:“小姐,你身上哪有钱啊。”

“我有的,你放心好了。”秦婉故作平静的道:“这些年在学士府我偷偷的攒了不少,夫人不知道的。”

小喜信以为真,便点了点头:“好,那小姐你快点回来啊。”

秦婉出了破庙以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哪里有钱,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那枚簪子了。

可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卖的。

此生她与夜凌玄无缘,只能来世了。

站在繁华的大街上,秦婉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这么大的长安城,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咕噜,咕噜……

肚子响起肠鸣声秦婉有些尴尬的捂住肚子,路边摊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她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姑娘,想吃包子吗?”小贩看秦婉在这儿站了好长时间了,便笑着朝她招手。

秦婉挪着僵硬的两条腿走过去,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老板,你能不能赊我两个包子啊?”

一听她没钱,小贩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不耐烦的挥手:“去去去,没钱你吃什么包子。”

“老板,我可以帮你干活的。”生怕老板赶自己走,秦婉急着表现自己,立马去帮他擦桌子收拾碗筷。

可没想到她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醉了一个碗。

小贩见到后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推倒了,大声骂道:“滚,再来看我打不死你,真是晦气。”

围观的百姓纷纷看热闹,有眼尖的人一下子认出了秦婉,大声的道:“哎,这不是学士府的二小姐吗,她怎么流落街头了?”

“是呀是呀,她该不会是被刘夫人赶出来了吧。”

“哎没想到刘夫人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外甥女也容不下。”人们议论纷纷,看热闹的多伸出援手的少。

秦婉低着头快无地自容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用袖子挡着脸快速的跑开了。

一直跑出了城,她才躲在一处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起来。

秦婉并没有哭多久,祖母还等着她救命呢,她胡乱的抹了把脸,在四周寻了一些野果,急忙往庙里赶。

“祖母,祖母……”秦婉抱着野果回来,小喜急忙迎上去,看她手里只有野果,并没有药,不由的问道:“小姐,药呢?”

“药啊。”秦婉尴尬的一笑,随后编了一个谎话:“大夫没在家,等明天我再去一趟。”

小喜一脸焦急:“可老夫人她病又重了,现在高热不止,只怕……”

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旦染上风寒高热,只怕撑不了多久的。

秦婉把野果往地上一扔便去摸老太太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她急忙缩回手,焦急的道:“怎么这么烫?”

小喜无奈的道:“地上潮湿,庙里又四处漏风,老夫人的病不加重才怪,小姐你不是还有支金簪吗,你就先拿来救救急好不好?”

秦婉心中也有些动摇,她不舍的摸了摸簪子,终于同意了:“好,我这就去当铺。”

当了这支簪子,祖母就有救了,她们也能有路费回到家乡。

秦婉再次折回城里,她拿着金簪直奔当铺而去,却被几个心怀不轨之徒盯上了。

几个地痞拦住了她的去路,笑的很是阴森:“秦小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让开,我现在有急事。”秦婉虽然害怕,可还是故作镇定,因为她知道一旦露出害怕的神色,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地痞几人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齐齐上手去摸她的脸蛋儿,秦婉挥手抵挡,金簪便暴露在地痞的眼前。

“拿过来吧你。”其中一人趁她不注意将簪子抢了过来,秦婉见状急忙要去抢,却被那人狠狠一脚揣倒在地。

“滚开,老子不怕告诉你,今天劫你是有人授意我们的,若是你敢声张,对方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地痞的话让秦婉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我从不与人结怨,是谁如此害我?”

“不与人结怨,你当初想要攀上凌王府的高枝,如今落魄了你倒是把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实话告诉你,就是凌王妃想要收拾你,识趣的你赶滚,否则让你活不过明天。”地痞怕秦婉纠缠不休,索性搬出了凌王妃这座大山,拿着金簪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秦婉只留下一脸呆愣,半响之后她突然仰天放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作践我,啊啊啊……”

如果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她定要做自己的主人。

可是那一天,会来吗?

天空下起了大雨,秦婉在雨水里淋的瑟瑟发抖。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雨地里,脸上身上满是泥水,终于到了破庙,却听到喜儿的大叫:“老太太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祖母。”意识到情况不对,秦婉急忙奔了过去,老太太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她,随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祖母,呜呜呜……”秦婉趴在老太太的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

秦婉拖着老太太的尸体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树林里,没有钱买棺木,老太太的尸身只用一张旧草席裹着,实在寒酸。

秦婉用手挖了一个坑,十指全都磨出了血,可她像没有感觉是的,麻木的挖着。

将老太太葬了以后,秦婉跪在她的坟前,恶狠狠的发誓:“祖母,婉儿一定要让凌王夫妇为你偿命。”

说罢,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了坟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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