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们仨都愣住了,四目相对片刻之后这人嘿嘿一笑道:“我能进去吗?”
申重这才反应过来道:“请吧.”
我暗中道:难怪许庆的反应如此矛盾,原来是真有内情。
说明了来意这人立刻被拘捕,戴上手铐时他镇定自若的道:“在场职务最高的请问是哪位?”
申重道:“是我,你有什么话要说?”
“人是我杀的,我会尽权利配合你们的调查取证,许庆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们立刻放了他。”
“你放心,经过调查只要情况属实,我们不会关押一个无辜的人。”申重道。那人微微一笑走进了警察局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申重道:“你不是说理发能让许庆说实话吗?这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说的是真话,因为许庆当时的情绪有些失控,勤勉术是一种定心术,人应该是非常冷静的,但他嚎啕大哭时说的话你应该是听到了?”
“是,他说对不起爹妈。”
“这句话有两种意思可以理解,可以说他是因为犯罪觉得对不起家人。也可以说他是因为替人顶缸,而觉得对不起家人的养育之恩。”
申重搔了搔脑袋道:“好好的干吗替人受过?难不成有把柄在这人手上?”
“你肯定会知道答案的。”我道。
“或许我知道这个答案。”洪鑫忽然插了句话。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能掐会算的,都是高人啊?”申重羡慕的道。
洪鑫却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真挺多见的,我就见过不止一次,一对出生入死的战友,在绝境中互相扶持,彼此间永不放弃,在这种过程中,有可能会产生超越战友情谊的感情。”
“啥,你是说……?”申重双眼瞪老大。
联想到许庆那一头颇为女性化的发质,对于洪鑫的话我立刻就融会贯通了。
头发的发质真的是人体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部分,因为随意就可剪断,但很快又会生长出来,就像山里的野草,没人会重视一堆野草的。
但头发又恰恰是人体最神奇的部分,因为它能直接反映出人体内的健康状况,内心的喜怒哀乐,甚至兴趣爱好都可以从发质中瞧出端倪。
从发质看许庆的心思细腻犹如女人,他本来就是个一个细腻的人,而这种性格的人无论男女都容易被外人感动,别人对他的好,他会第一时间察觉并永远记在心里。
普通的好尚且如此,何况是出生入死的感情?
许庆愿意为这个男人顶死罪,足以说明对于这个男人的感情,而这个男人特意取下枪上的扳机,由此可知他对于许庆也很了解,他知道许庆有可能会为自己顶缸认罪,所以提前插了一根楔子,以便将来可以最简单的方式说明这件事的原委。
两个男人以最质朴,最原始的行为诠释了“我愿意为你去死”的这句箴言,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被世俗所接受,不能获得任何人的祝福。
但无论何时何地,当一个人知道另一个人需要帮助时,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对方付出自己的生命,以此祭奠心里那一处最美的桃源。
这也是两人为什么会在子贡山里发现狙击枪的原因,他们将属于自己和对方的同心锁拴在了爱情湖边,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像出入子贡山的一对对情侣那样甜蜜享受属于自己的爱情。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两人非但没有等来爱神的祝福,反而将其中一人内心的潘多拉魔盒悄悄打开……
当许庆得知这个男人认罪伏法,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一切仿佛尽在预料中,他只是平静的问警员道:“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后来申重告诉我这两人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意外,两人虽然都没有执行过绝境任务,但却一起经历过生死,那是一次全军最大的演习任务,两人作为蓝军突击,再一次攻势中发生意外两人同时滚落山崖。
军演是有死亡指标的,所以军演死人很正常,但两名顽强的年轻人却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滚落千米高坡后活了下来,只是许庆伤势严重,动弹不得。
他吃饭靠喂,大小便靠战友清理,甚至连喝水都只能由战友含在嘴里在喂给他。
心思细腻的许庆在一点点的恢复过程中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也爱上了他。
爱情就这样在沉默中灿烂的燃烧着,每天的出操、训练、吃饭,只要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两人就感到无比幸福。
有时候在打靶场短暂的休息,两人背靠背看着蓝蓝的天空,许庆道:“山哥,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山哥就会说:“我最想用狙击枪设计移动靶,最好是能打人。”
“为啥?”
“因为别的国家都说咱们国家军人的狙击技术最弱,我不服气,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你,否则还敢吹这个牛。”
每当听到这句话,许庆就会幸福的笑了,后脑勺轻轻顶山哥后脑勺两下,这是二人间掩人耳目的一点小小暧昧。
情侣间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听到喜爱的人夸奖自己,尤其是对许庆这样一个性格细腻的人而言。
他没有想到山哥除了有一颗爱他的心,也有一颗杀戮的心,当见到那柄狙击枪时他内心的杀伐之音便骤然响起。
没人能抵挡魔鬼的诱惑,最终山哥还是将枪口对准了无辜的市民而我拍摄到的画面是许庆抢夺枪械时露出的身体,一个真正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执行射击任务时绝不可能被一个手机拍摄下整张脸。
因为没有常识,这个线索被所有人忽略了。
许队整日勤修不倦,所以运道凝而不散,他的福报最终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唯一的儿子几乎就已在审判台上站定,他一家人的生活也将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山哥的出现却又将他一家即将倾倒的生活扶回了原来的轨道,许队还是许队,但许庆却已不在是许庆。
至少短时间内将是如此。
当然这是后话了,在山哥自首当日,东林市又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一个被扒了皮的“血人”嚎叫着从渺无人烟的子贡山内冲到了“人间”,当时吓得几乎所有目击者魂飞魄散。
得到消息后我和申重第一时间赶往现场,我暗中祈祷这事儿千万别和鼠妖有关。
但是当我见到“血人”便可以确定这件事与鼠妖肯定没有关联。
因为所谓的血人其实是个“红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长头发身材妖娆,面目俊美的女子,突然之间皮肤变得通红,就像是地狱男爵那身橘红色的皮肤,尤其是双眼,眼白部位也变的通红,乍一看确实像被扒了皮的血人。
没有护士敢靠近她,但通过女人的头发,我能看出来她没有的病,因为发质颜色非常健康。
女人自己也被吓坏了,哆哆嗦嗦根本说不清话,我替她推拿稳魂,才使这个惊恐到了极点的女人情绪上平静下来。
之后她说的事情没有多少惊心动魄之处,也就是在子贡山的爱情湖里游了一趟泳。
这个外乡来的女人因为不知道内情,见偌大的山林没有人影,便脱光了衣服在清澈的爱情湖里裸泳了一趟。
结果上岸补妆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变成了“红人”,所以她吓的魂飞魄散,冲下了山,但归根结底她就是在湖里游了一趟裸泳。
那个水下遍布了水尸亡魂的爱情湖,毫不知情的女人躶体从这些可以眨动双眼死人面前游过。
她浑身皮肤变红难道与水中的死尸有关?
想到这儿我心里微微一动对申重道:“胡思强杀人的动机我可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