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直接拒绝,他的马车上坐着自家大小姐,怎么可能让个外男坐上来?
“那关我什么事?你要不就在这里等等吧?等后面的香客过来再说。
我马车上坐着的是我家大小姐,怎么让你家公子顺一程。”
那车夫还想说什么,他家公子喊了句,“好了,李伯,不得无礼!这位小哥说的对,大姑娘的名节要紧。你先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可公子您的腿……”
“我没事。”
云华用神识看到端坐在马车里的那个公子,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最终还是开口朝赶车的云飞说了句,“云飞,事急从权,请这位公子上车,我们捎他一段吧。”
“这……大小姐,可是……”
“没事,事有轻重,那公子受伤了也不能耽误,让他上来吧。”
云华用神识看着那个伤了腿的公子,眼里充满兴味。
在这清水镇,有一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清水县的县太爷。
原主可能是还小不记得,或者是压根就没想过,自己随手所救的一个小乞丐,居然有如此的大造化。
但是云华却从原主灵魂的记忆中发现,现在的县太爷,小时候曾受过原主的恩惠。
县太爷叫徐景程,原本家境还算殷实,只可惜那一年他父母双双的了重病。
他卖房子卖田卖地,也没人救回父母的命。
他带着剩下的银两上京寻亲,结果在客栈住一晚醒来。银两不翼而飞?
身无分文的他,只能沦落和一群乞丐一起挤破庙。
然而作为一个读书人的骄傲,他根本就腆不下脸来去乞讨。
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出了破庙,想着总要活着才能谈其他。
可没想到,因为他饿得太久了,还没等到他讨到吃食,就饿晕了过去。
还正正好,晕倒在偷偷出去玩的原主跟前。
善良的原主见了,赶紧让下人把他背了回去,并请了大夫给他看诊。
原主父亲回来之后,不仅没有骂她随意往家里捡人,还夸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之后,他父亲就接过了照顾那小乞丐的任务。
那小乞丐或许是感受到了陈家人的善意,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并且求陈地主,能不能够让他跟着他们的商队,去往京城。
原来他还有一个姑姑,当初出去逛街,就再没有回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不是被人拐走了,要不就是死在外面没人知晓。
渐渐的大家也不再提起,然而就在他的父母病重的时候,曾经收到过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是他那位丢失好些年的姑姑派人送来的,信上说她当初确实是被人贩子给拐走,卖给了牙婆。
还幸好这个牙婆,不是那种恶毒之人,并没有把她卖去那些脏地,而是卖去了京城靖王府。
后来被靖王府的三公子看上了,纳她为侍妾。
之所以现在能和家里通信,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给三公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三公子心喜,知道她思念家人,就派人给她家中送了这封信。
于是在小乞丐埋葬了父母之后,他当时的想法就是去投靠这位姑姑。
只不过身无分文的他,想要靠着乞讨去到京城,何其不容易。
陈地主听了他的话,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两百两银子当盘缠,并且把他拜托给自己相熟的镖局。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中了进士派官的时候,来清水镇的原因。
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家乡离清水县不远,更是因为他的恩人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一来就听人说,原来陈地主夫妻俩早就已经没了,留下一个孤女也被秦家人带在身边教养。
他一个外男,也不好和人一个孤女去接触,更何况那时候原主被秦家人教得,从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于是想着用迂回政策,和秦家那秦宏达相识,这样自然就能够见到自己的恩人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他见到自己恩人,就听到恩人因为未婚先孕,而羞愧得上吊自杀了。
他当然不相信,虽然那时候和陈家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却对陈家人的品性却坚信不疑。
于是派了身边的心腹,去接近了那个给原主把脉的庸医。
终于在有一次心腹给那大夫灌醉之后,问出了真话,原来都是被秦家人跟那庸医,串通给算计的。
从那以后,他就专门找秦家人的麻烦,后来在知道陈贵也在查事情的真相之后,就和他联手。
先是陈贵状告秦家人夺陈家的家产,因为原主并没有和秦家小子拜堂成亲,所以他们没有资格继承原主的财产。
只可惜,还没等两人行动,那位苟知府就插手了。
他甚至不要脸的,以陈贵谋夺主家财产为由,把他们一家三口流放去了边关。
而那位县太爷徐景程,他知道他与京城靖王府有点关系,所以明面上并没有动他。
却在县太爷有次出去视察民情的时候,派人假扮盗匪,把他给刺杀了。
也是因为有了原主的这些记忆,云华之前才要贵叔把秦家人送去县衙。
这次虽然不知道这位县太爷怎么会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伤了腿,不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云飞走过去掀开马车帘子,,见到竟然还是熟人,“徐大人,怎么是您?”
“云飞!怎么回事?”
云华听说是熟人自然要过问。
“大小姐,是我们青水县的县太爷徐大人。”
徐景程在他的车夫跟云飞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不过他很知礼的侧坐在外沿。
彬彬有礼的朝云华拱拱手,“多谢这位小姐出手相救,在下唐突了。”
“徐大人不必客气,相识便是缘,再说也只不过是顺手帮一把的事。”
云华见这位县太爷并没有相认的意思,自然也装成不认识。
一路无话,云华吩咐云飞,“先送这位大人去医馆。”
云飞不高兴了,要是让人看到这么个外男,从自家大小姐的车上下来,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