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伊从茶几下掏出一个文件夹,隔着茶几,慢慢推到李牧城面前。
“这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文件夹里面装的什么,但李牧城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仿佛素伊推过来的不是文件夹,而是一颗炸弹似的。
李牧城有预感,这份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自己若是收下,得到的将远不及失去的多。
“李牧城,你还是找时间将背上的伤疤去掉吧。”素伊没有回答李牧城的问题,反而转换话题,再次开口劝说着李牧城。
李牧城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眼神微暗,“素伊,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这里面是我新做的综艺企划,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啪!”
李牧城一巴掌打掉文件夹,整个人瞬间暴起,像头发怒的雄狮,身体前倾,隔着茶几将身体压向素伊,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亮的惊人,眼底不时闪过痛苦、失望、愤怒、无奈的情绪。
素伊着实被李牧城吓了一跳,眼神瑟缩了一下,身体往后靠了靠。
看到素伊的动作和她眼底排斥的情绪,李牧城强行压下内心的愤懑焦躁,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程素伊,你想拿这个东西跟我划清界限?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只是发出来的声音暗哑无力,短短两句话,像是用尽了李牧城全身的力气。
“李牧城,你想多了。你救过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份文件也只是用来还人情罢了,怎么会上升到侮辱你的层次?”
素伊是真的懵逼,她是真搞不懂李牧城心里在想什么,在她看来,自己欠了李牧城一份人情,现在还上一个人情,是很正常的礼尚往来的事情,怎么到李牧城嘴里,就成了自己在侮辱他了呢?
看到素伊的神情,李牧城内心充满了无力感,一手撑着茶几,慢慢坐回到沙发上,扯了扯嘴角,自嘲的道,“你还完人情,我再把背上的伤疤去掉,这样我们就两清了,以后你就把我当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了,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
素伊:“……”
看到素伊直接默认了,李牧城已经升不起跟素伊生气的心思了,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的感情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自始至终,她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机会,不接受不回应,也不会把这份多余的感情放在心上,难怪她能这么冷静自持的说出还人情的话。
“程素伊,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我这里都很疼。”李牧城拍着自己的胸口,面上挂着几分苦笑,接着道,“可是看不到你,我竟然会怀念那种疼痛的感觉,饮鸩止渴,我想,没人比我更懂它的意思了。”
说到这里,李牧城突然抬头,心里的怒意比之前来的更盛,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素伊,
“你真残忍!程素伊,你还有没有心?你连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想让我怎么办?我能拿你怎么办?林子墨就那么好吗?好到让你连看都不看别人一眼的程度?好到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否定掉我整个人?你告诉我,林子墨到底比我好在哪儿?”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跟林子墨在一起,我都会嫉妒的发狂,就像有人拿着刀,一下接一下的戳进心脏,再顺手绞动几下,那种抽搐的疼痛,真的很难受。
可我是李牧城啊,就算再嫉妒,心里再难受,我也得装做不在乎。林家和李家是盟友,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对林子墨充满恶意,我不能给敌人离间林李两家的机会,所以,我必须得忍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程素伊,你告诉我,我到底输在哪里?我只是喜欢你,有错吗?就算有错,你告诉我,我究竟错在哪儿了?”
看到李牧城的情绪有些失控,素伊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低头捡起文件夹,再次放到李牧城的面前,“你没有错,只是,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看到李牧城的表情有些怔愣,素伊又接着道,“林子墨是林子墨,你是你,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做比较呢?而且,感情不是衡量输赢的道具,一旦有了攀比算计之心,感情又怎能纯粹呢?”
“你说我不给你的机会,对你不公平,可你不知道,一个人若是拥有了波澜壮阔的大海,又怎能看得见清清小溪呢。
林子墨很好,他满足了我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能拒绝诸多诱.惑,全心全意的待我,给我一份纯粹无暇的感情,我自然也会回报他同样纯粹无暇的感情。
在我看来,恋爱期间,给第三个人公平竞争的机会,是对双方感情的亵渎,是极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认识我的时候,我跟林子墨就已经是恋人关系了,不管我给不给你机会,你都不会得偿所愿,林子墨也不会开心。
所以,很抱歉。”
素伊的神情很平和,眼底一片坦然之色,李牧城自然看得出素伊说的都是实话,可正因为她的坦诚,李牧城心里才更加无奈。
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的感情对她来说是困扰,是清清小溪,是不负责任的存在。
“我终究比林子墨晚了一步……”
“你没有晚,即使没有林子墨,我也不会选择你。”
不等李牧城询问,素伊接着开口道,“你心里装着太多人了,除了你们李家,还装着周家。如果我跟你的亲人发生冲突,你会选择委屈我。可林子墨不同,跟他在一起,我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让我受委屈。所以,即使没有林子墨,我也不可能选择跟你在一起。”
素伊就差指着李牧城的鼻子骂了,你踏马纵容周灵韵一次次的对我出手,连家里人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来追我?
而李牧城眼底闪过晦涩难明的情绪,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