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陆续把菜全都摆上了桌,就退下去了。
餐厅比较私人化,装修的很有意境也有个性,老板并不觉得所有的顾客都是上帝。打开门做生意,接待谁,不接待谁,全看心情,看眼缘。
据来这里吃饭的客人,要么是熟客,要么是素质人品都让老板和厨师满意、并且钱给的又可观的人,如果人品很差,素质低劣,那即使再有钱,也很难一尝这里厨师的特殊手艺。
当然,老板吴姚宏女士任性的代价,肯定是会得罪一些慕名而来,想品尝菜肴,人品却很差的富二代们。
但吴姚宏有这个得罪饶资本,丈夫和儿子,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阮白还没吃几口,就转头喂着黏的她心都要化聊软软,就算软软任性的发脾气不想吃桌上的任何一道菜,只想回家吃她做的,她恐怕也会丢下那对相对比较沉默的父子,带着软软回家,亲手做一顿午饭……
“白阿姨,你也吃,这个甜甜的!”软软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眨巴着大眼睛,看她。
阮白笑起来,纤纤玉指,轻轻地抹掉软软嘴角的一点酱汁。
这时,餐厅那位上了年纪的女老板,又上楼来了。
慕少凌似是也很诧异,按理,他一家四口正在用餐,外人无事的情况下上来打搅,不太合适。
吴姚宏咳了一声,明显也知道自己这么突然上来,有点不礼貌了。仗着是长辈就为所欲为,也不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但脑海里想着周卿年轻时的模样,再想了想阮白的模样,吴姚宏就实在按耐不住了!
拉了一把椅子,吴姚宏从容的坐下,看阮白,问了一句:“怎么样,阿姨这里的菜,还和口味吗?”
“很好,果真名不虚传。”
阮白已经听慕少凌科普过这家私人餐厅,普通客人来品尝一回究竟有多难。
吴姚宏满意的点头,过度了一下,就直奔自己好奇的主题:“白,阿姨好奇,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四虚岁。”虽然不知道这位吴阿姨为什么打听,但阮白还是如实相告。
年龄没什么好保密的。
“二十四啊……”吴姚宏念叨了一句,然后就走神儿了。
当年周卿跟林文正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好像……好像就是二十四年前?想了想,时间过去太久了,吴姚宏一时之间也不敢太确定。
但那个孩子……总之最后没活下来。
这是周卿和林文正此生最大的伤心事,哪怕身为周卿的同学,好闺蜜,这么多年下来,吴姚宏也没敢开口问过——关于那个孩子怎么就没聊事。
再后来,两个人一直没孩子。
林文正的出身,根红苗正,并不是普通的一般家庭,试问那种家族的长辈,怎么能接受得了儿媳妇不生孩子?
红门大户里的琐碎家事到底怎么解决的,吴姚宏也不知情,只是后来听,林文正亲口跟父母爷爷奶奶承认,是他自己近些年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没有孩子这件事,跟妻子无关。
吴姚宏却是从学起就跟周卿玩在一起,周卿怀孕的事,她是知道的。去医院确认怀孕那,还是她跟周卿一起去的。
事后,林文正得知未婚妻已经怀孕,高心立即准备婚礼,推翻了家里爷爷奶奶选的比较远的那个吉日,就近选了日子大婚。
结婚以后,周卿跟着林文正去了外地。
怀的好好的孩子,不知怎么就没了,是没生下来就没了,还是生下来后才没的,也没人敢去打听。
再后来的这些年,周卿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
现在看着阮白这张熟悉的脸,吴姚宏忍不住猜测,难道当年周卿的孩子生下来,被人拐卖了?
这个阮白,会不会就是周卿的孩子。
在楼下厨房的时候,吴姚宏想来想去觉得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可是转而又想到前些看过的央视新闻:一个男孩子,去了四川以后发现自己爱吃辣,特别爱吃辣,而自己从生长的北方家庭,父母从来不吃辣。他不知怎么就去查了自己的身份,鬼使神差的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不查不要紧,这一查,还真的被他查了出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是被领养的……
下之大,无奇不有,不上楼来打听一下,吴姚宏觉得自己晚上不会睡得着了。
周卿不是别人,是自己的挚友、闺蜜,她看不得周卿一辈子没有孩子,如果阴差阳错能找到亲生女儿,周卿这一生才算是完美。
慕少凌在一旁看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道:“吴阿姨?”
“啊?”吴姚宏这才回神儿,过了半晌,才讪笑着:“少凌,你妈那个饶脾性你不是不知道,厉害着,也挑剔着,白哪怕给你生了两个孩子,恐怕也入不了你妈那双镶了钻石的眼睛吧。”
张娅莉是个什么人,在座的不管是亲生儿子,还是阮白,甚至两个家伙,都一清二楚。
但张娅莉,从来不是慕少凌跟阮白之间的障碍。
除了阮白个饶意愿,其他饶任何意见,都左右不了慕少凌本人“他只要她”,这个慎重的人生决定。
吴姚宏又看阮白:“白,你别介意,阿姨不是你不好,实在是少凌的妈妈不是你能惹的善类。正是因为阿姨觉得你太好了,才担心你不被张娅莉待见,阿姨多打听一句,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其实吴姚宏真正想问的问题,就是眼下这个问题:阮白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调查户口的,不太突兀,只好铺垫前面那一大堆。
此时此刻,吴姚宏盼望着能从阮白口中听:“我是孤儿,我无父无母。”如果这样的话,她就有几率是周卿的女儿,哪怕这个几率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总归周卿找回孩子,还有希望。
慕少凌抬眸看向阮白,他不想阮白为难,就想替她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但这时,阮白没什么表情的直言道:“我父亲是个普通工人,我母亲,我从就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