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柴靖南抽空拉了拉那个叫阿鲁的随从、小声问道,
“阿鲁大哥,李伯伯真的那么有名?你们在贵州都听说过他么?”
“不是啊,”
阿鱼一脸诚实地道,
“我是在饭馆吃饭时偷偷地向伙计打听了附近可有医生时,那位伙计小哥儿告诉了我李神医的名字。”
“是这样啊。”
柴请南心中暗笑、道,我说的么,李伯伯在此处及三清山一带有些名望倒是真的,可要说连西南都知晓他的大名、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过了一会儿,周真也来到房中看望,见治疗尚未结束便坐在一边看着。而李如斯这边又是用针、又是煎药,忙了好一阵子、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算完成。
边用柴靖南递过来的手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李如斯边道,
“暖翠大人,这‘一月还’之毒是要完全遍布全身才会夺去人的性命,我已经用针法将其聚集到一处,之后偶尔会有背疼的现象发生,但那实属正常。接下来我会重新为你配制一副药,每天子、午两个时辰中各吃一次,连续吃上七七四十九天,聚在体内的毒便可完全化去,背疼的现象自然就没有了。”
“多谢神医。”
暖翠坐在床上拱手道谢。
李如斯摆了摆手、道,
“不过,有一点很重要,这四十九天内、你千万不要做什么耗费体力的事情,更不能与人打斗,尤其是后背不能受到重力冲击,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引发毒性再度扩散。如果毒素二次扩散的话,便会迅速地遍布全身,那时恐怕连一天都挺不过去了。”
“在下明白了,一定会做到的。”
暖翠连连点着头道。
李如斯又看了看阿鲁、吉支二人道,
“你们两个人可听清了?一定要保护好你们家主人。”
“是,小人知道,小人记下了。”
听说主人已经得救了,二人喜不自胜地连声答应着。
这时,坐在一旁的周真看了看他们、问道,
“如斯,我可不可以问暖翠大人几个问题?”
“可以啊,”
李如斯边收拾着东西、边道,
“他现在已经几乎无大碍了,只要每天晚上好好的休息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前辈有问题只管问好了。”
“如此甚好,”
边说着、周真边将椅子拉到床边看着暖翠道,
“既然大人已到贫道山上来了,有些事情就不行不了解一下了,还望你能回答的就尽量回答我。”
“好的。”
此时暖翠也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位道长竟然是武当派大名鼎鼎的周真,虽然他一直身在西南,可做为对武学感兴趣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武当十二弟子,所以早就心怀敬意,
“周真有什么事尽管问好了。”
“是这样,刚才听了如斯所讲的话,看起来、这是有人在刻意的暗害于你。有关暗害你的人,大人心下可有个大概的猜测?”
周真问道。
暖翠苦思冥想了好一阵,还是摇了摇头道,
“下官实在是想不起来啊。”
“那好吧。”
周真微微一笑着,
“既然一时想不出,我们就从头捋一下,就从你是如何被下了毒开始吧,若能回忆起这个,那基本上也就会推测出是什么人做的了。”
“这个恐怕我也想不出,”
暖翠苦笑了一下道,
“实在是想不出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
“嗯,大人还真的是个对任何人都不设防的性格。”
周真轻笑了一声笑道,
“刚才如斯说中毒后的症状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呢?”
“是离京的第二天。”
这个回答的倒很干脆,
“我记得、我们三人离开京城不久就开始感觉身上发冷了。”
“哦,那么又是什么人给你开的那副加速发做的药的呢?”
周真继续问道。
阿鲁在一旁接道,
“是一个游方的郎中,他说见我家主人脸色不好、便给开了那副药。”
“游方的郎中么,”
周真冷笑了一声,
“这个倒真的无处可查。那好吧,你再回想一下,为什么大人你中了毒、而这两位随从却没什么事呢?按道理讲你们该一直都在一起吧,你们三个都好好想想,到底是何时吃了不同的什么东西?”
“我们……”
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吉支猛醒似地道,
“对了、主人,您不是去赴了皇家御宴……”
“住口!”
暖翠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打断了他的话、道,
“陛下对我们恩重如山,难不成还会在御宴中加害我们不成。”
“主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
吉支显得很委屈、连声解释着。
此时,在一旁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李如斯插嘴道,
“你的这位随从说的不无道理,皇上不会害你,不等于没有别的人想害你,先别急着骂他,好好想想,宴席间有没有别的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儿、或是不协调的地方?”
“不协调……”
暖翠再次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方道,
“对了,当时我确实注意到了一件事,就是马烨大人过来向我敬酒的时候,我记得他的杯子有些不对劲儿。”
“哦?怎么个不对劲儿法?”
李如斯立刻追问道。
暖翠有些迟疑、停了停才又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拿的杯子与席间统一用的杯子不太一样,我只是觉得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前去赴宴的有几百官员,器具不足、从别处取来一些也很正常……”
“正常么……”
李如斯冷笑着反问道,
“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场合,是皇家御宴,陛下请客,别说的几百官员,就是几千官员也不会有器具不足的时候。告诉你吧、问题就出在这杯酒上了。”
“何以见得呢?”
暖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李如斯干脆也回到了床边、挨着周真坐下道,
“你可知宫中的器具不同于百姓人家,基本上都能试出毒来,你说的那个马什么的他就是怕毒性被御用杯子给显现出来,才特意换了个普通的杯子,所以你看上去便觉得与其它的有所不同了。我敢说、害你的人就是那家伙。”
“怎么会?!”
暖翠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连声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与他无仇无恨,他又因何要加害于我?”
“无仇无恨就不会害你了么?”
李如斯拍了拍他盖在被子中的腿、让他冷静下来才又道,
“说说吧,你说的那个马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