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明苦笑一声,道:“好嘛,这三个名字更是一点来由都没有。”
林启思忖道:“那就反推一下,那两个绑匪绑架刘姐和家蕊,至少他们心里一定认准,这四个名字跟她两是有关系的,先抛开陆家不管,你们自己的亲人朋友当中,没有一个叫这四个名字的么?哪怕当中一个。”
刘琴直叹息摇头:“有的话,当时就告诉他们了,他们只追着问知不知道这四个人,认不认识这四个人,知不知道现在在哪,就算我们没有被绑着,老是追着问,也会问得心烦,真知道早就告诉他们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又不是要我们的命,或者问我们要钱。”
王家蕊这时说道:“我感觉他们的口气,好像更加重视陆元文和赵良两个人,管默和方志成两个名字,虽然也一直在问,但没有那两个重要。”
赵天明连连摇头,也是苦笑着对林启道:“我找了这么多年奈奈子,虽然也是大海捞针,但我好歹知道奈奈子是谁,这个……完全是没有一丁点头绪,不如换个切入点吧。”
“也许……有那么一丝头绪呢?”林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哦?别说你认识这四个人啊,那他们应该绑架你才对。”
“我倒是不认识,不过刚刚家蕊提醒了一下,赵良,赵良,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字眼。”林启眉头紧锁,他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来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二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可能在哪里一眼带过,现在突然提到,真要想起来,实在是费劲。
赵天明帮他杯子里加了点水:“来,喝点水,不着急,慢慢想。”
林启脑子里的画面一帧帧的快速回放,终于定格在那一秒,回忆起来,脱口而出:“何胜宣,赵良……对了,他是何胜宣作业本上记着的人,是个老革命,抗过日,打过游击。”
赵天明连带刘琴母女一脸茫然看着她,赵天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点。”
林启这时想了起来,当时他受沈素音所托,到安徽芜湖清河湾找马东来,结果马东来没找着,找到他的叔公何胜宣家里,何胜宣自己也是个八十多岁的老革命了,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就把他当年的战友全部记到一个作业本上,其实赵良的名字赫然在列,林启对这个名字还有一丝印象,是因为这个人是何胜宣当童子兵打游击时的游击队长。
赵天明则一脸鄙夷:“不是吧,这都差得哪跟哪去了,是不是重名重姓了的人?没那么巧的事情吧,而且何胜宣都八十多了,当年他的游击队长还活着,也该一百多岁了吧,如果那个陆元文真得就是陆昂陆扬的老子,那……那这两个绑匪吃饱了撑着,找两个老头子干嘛的?”
“说不定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儿子呢?”林启半开玩笑道,“总之,一个是巧合,另一个也是巧合,两个巧合加在一起的话,是不是增加了一丝可能性?”
“就算那两个绑匪要找的赵良,就是当年那个游击队长,就是你在清河湾找到的那个何胜宣大爷的老战友,然后怎么办呢?”
“然后顺藤摸瓜,接着往下追啊。”
“如果这条线索本身就是错误的呢?”
“那我们也不损失什么,无外乎一点时间而已,就像你自己的原则啊,对半分的机率。”
“好吧,那你打算再跑一趟安徽清河湾?”
“没错,明天一早就动身,万一是错误的线索,也好提早一点抽身。”
“嗯?那我怎么办?”赵天明一愣,他刚刚答应过刘琴母女留在昆山保护她们的,林启一走,自己不可能也跟着去啊。
林启笑道:“我觉得跟你刘姐在家里好好探讨案情比较合适。”
刘琴脸一红,她虽然还记挂着亡夫,心却也向赵天明身上偏了些,可能赵天明跟王栋梁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对她有别样的吸引力吧。
王家蕊也跟着附和道:“我妈一个人在家也害怕的,她已经好几个月没睡好觉了,从爸爸刚走那会儿,天天哭,后来总算好一点了,又出了这倒霉事。”
林启见王家蕊也没拿赵天明当外人,心里更是高兴,心想赵天明因为奈奈子的死,消沉了那么久,虽然现在表面上还是潇洒不羁的模样,但心里总是苦楚和冷漠的,要是有个女人也在身边,多些体贴和理解,能让他更加好受点吧,特别是刘琴这样温柔贤淑的女人,应当更善解人意才是。
当晚,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客房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早,林启果真便出发了,顺道还送了王家蕊去上学,赵天明也依照约定,从今天起,每天接送她上下课,其他时间陪着刘琴。
……
林启想到上次去清河湾,转了各种各样的车,这回长了心眼,自己开车过去了,整个行程虽然也是差不多时间,却省了转车劳顿,也更加方便一些。
他照记忆里的样子,很快找到了何胜宣的家,敲了两下院门,这回给他开门的是他的儿媳妇,林启还记得,这朴素的农妇名字叫金枝。
闻得林启的来意,金枝惊讶道:“老爷子上个月过世了。”
“什么?”林启一声惊叹,“老人家身体不是挺硬朗的?”
金枝也叹道:“硬朗管什么用啊,岁数大了,又在坎上,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唉,让您费心了,还特地过来跑一趟,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呢,老爷子临死前还见着了侄孙子马东来一面呢。”
林启心想:“马东来之前就说得空一定会回来的,他是履行了诺言,可是我这不是白跑一趟么,金枝还以为我是特地过来吊唁的。”只得道:“老爷子的墓在哪里,我去拜拜吧。”
金枝当即回身锁门,领着林启去了,路上林启想到何胜宣的本子,心想上面还有其他战友的联系方式,说不定还有活着的记得赵良呢,便问道:“嫂子,大爷那作业本还留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