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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外围看上去并没有与众不同之处,前门左右两排平房,左边是职工宿舍,右边是访客登记处和休息室,里面一栋楼是门诊部,旁边是停车场,再里面是两幢平排的高层楼房,周围一圈是其他一些病房区,三座主楼呈“品”字型分布,周围也有一些平中央是花园、活动操场、绿化区等。

林启乍看之下,总觉得这样的布置在哪里见过似的,他也不知道进来该找谁,找哪个部门,还是哪位医生,或者说直接挂号看病?于是一个人先转转,除了一些封闭的区域无法进入外,基本上整个精神病院露天的地方已经转了一圈下来,又回到了门诊楼前,感觉到奇怪得是,并没有人上前寻问他,连门口的保安都没有阻拦他。

但最让林启感到疑惑的还是门口那六个大字招牌,心说直接起名叫精神病院,也不避讳着点么?当然他这辈子也没到这种地方来过,也不知其他精神病院是不是一个样子,欧文只让林启到这里来看看,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总不是让我来旅游的吧。”林启这样想着,还是决定直接去挂个号找医生说明一下自己的病情,到这里,他基本已经把自己的情况称之为“病情”,在此之前,他都以为是周围的人常识有误,最简单的,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没有北极星呢?而现在,他自己都有些将信将疑了。

医院里的人并不多,门诊楼外还停着几辆车,上面还落了一些灰尘,林启上到门诊楼的台阶上,见那里有一个病人全身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俯视台阶下面的人。

林启心想:“这人可真够可怜的,脑子有问题也就算了,连全身都瘫痪了。”等到走上台阶的时候,走到那病人跟前时,陡然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同时心里又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定睛仔细一看,心里像被打碎了五味瓶,各种酸甜苦辣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林启直勾勾得看着眼前这人,似不敢相信,又似不敢确定,最终仍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这人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不过仍是自言自语,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也跟林启一样,直瞪瞪得看着他,半晌,那人说道:“很奇怪么?”

“有一点。”见怪风浪的林启很快恢复平静,这时仔细得打量眼前这个人,他除了衣着病服外,四肢全部打上了石膏绷带,甚至连颈椎也是,脑袋上缠了一圈,只是实在跟自己完全长得一样,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还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伤成这样的?

“你不用一副防备的状态,”那人看着林启说道,“这家医院是你的精神隔离带,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精神隔离带?什么又是真实的?”面对那人莫名其妙的两句话,林启也重复了一下,问了两句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的,就相当你玩网游,在新手村,或者安全区一样,这里就是你的安全区,你尽可以随意。”

“你是谁?怎么跟我一模一样?”见他并没有解释自己的问题,反而又说了让人更加费解的话,林启不想纠结,他既然住在这里,总归脑子是有点问题的,精神病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普通人是无法理解融入的,于是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你为什么不说你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呢?”

“好吧,那……我为什么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这就需要问你自己,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抱歉,我真得无法理解你的话。”林启转身欲走,世界上长得相像之人也有不少,他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

“你就决定这样忘了苏海星和赵天明么?”那人紧接着在自己的心门坎上一记重锤。

林启回头激动得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应该纠结于这个问题,你应该想想,你自己是谁?你觉得你自己的世界是真实的么?”

“如果我的世界不是真实的,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你的精神隔离带,我刚刚说了,这里不以你的意志而改变。”

“那你是说,我周围的一切,都是可以以我的意志改变,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是的,也不是,对于你来说,你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对于你身边的人来说,他们的一切却都是真实的,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有感情,会疼痛,这不是你的意志可以改变的。”

林启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我真得无法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我的话,在你眼中,我只是个人格独立的精神病,不是么?你需要得是解决你现在自己的问题,一开始是发现这个世界没有北极星,接着忘了家在哪里,再接着连刚刚发生事情的地址都不记得,甚至连记忆中的时间都跟其他人有偏差,再接着下去,你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最终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有这么严重?”

“哈哈,”那人干笑两声,“至少也会跟我一样,住进精神病院吧。”

林启叹了口气:“我真得感觉到无比混乱,在一个精神病院,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开始我可以以为是巧合,只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会有就两个长得很像的人,而更凑巧得是,我们竟然会碰面,但是现在,我却发现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竟然知道我所有的事,苏海星和赵天明,我可以确定,这几年我只字未对他人提起过,虽然我已经想他们想得痛入骨髓,但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那人耸了耸肩,道:“不介意的话,帮我推一下轮椅吧。”

林启毫不迟疑的走到那人身后,推起了他的轮椅,连自己本来计划要去挂号看病的事情都放下来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想要的答案,就在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

那人并没有让林启把自己推进门诊楼,而是从台阶旁的缓坡走下去,从门诊楼侧面绕了过去,来到后面的病区大楼,门前四个鲜红的大字引人注目:“重症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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