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丽清,她一个月前就开始咳嗽,牧师先生说只是普通小感冒,会慢慢好的,可现在越来越严重,吃药也不见好,我们请不起医生,牧师先生对丽清的病束手无策,我们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小修女看上去只比这些女孩大上一两岁,但她却十分的懂事和聪明,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离轩,随后哀求道,“希望姐姐能够救救丽清,我不想让让她跟上帝离开。”
离轩蹲了下来,看这个女孩的脸色,应该是普通感冒拖成了重病。
丽清时不时咳嗽着,十分的剧烈。
“我写下药方,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买药。”离轩知道,光吃药是不够的,像丽清这样的情况,还得打针。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注射器给她打针,就先吃药先吧。
小修女一听,连忙去旁边的小桌子拿了纸笔过来。
这年头纸笔是很奢侈的东西,她拿的笔是煤炭做的,纸是很旧很差,似乎捡了别人不要的报纸融成一团重新制成的纸。
离轩也没说什么,她在上面迅速的写下药方的名字,这些药随便去中药铺子都能拿到,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抗生素。
小修女小心翼翼的把这张纸给叠好,随后对着离轩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我叫安居,以后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会帮!谢谢你姐姐!”
离轩愣了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站起来叮嘱道:“打点水给她擦擦身子吧,多给她喂点水,一会儿我出去,你看看有没有袋子,和我一起出去买药吧。”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冒险一次吧。
丽清的病不能拖着,也许过了今晚她就一命呜呼了。
离轩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对这些孩子,她没办法狠下心这样做。
安居乖巧的答应了离轩,躲在角落里的孩子们,对离轩似乎也没有再这么害怕了。
离轩从木屋出来之后,便去了教堂里头。
女人们的房间在二楼,因为房间有限,所以大家都挤在一块。
但她们没有抱怨,因为她们知道自由有多么来之不易。
舞厅即便富丽堂皇、灯红酒绿也好,那都与她们无关,她们在那里面就只是一个丑角,供人玩乐的戏子。
这次舞厅火灾倒闭,她们更是像卖畜口一样被卖掉,多么令人难过。
入夜有些凉了,离轩随意的批了一张破旧的毯子,便打算外出。
兰姐见到她便问道:“你这是要出去处理掉那辆车子吗?”
“嗯,你照顾好大家,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了,那个牧师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不会说出去的。”离轩回答道。
离轩是怎么处理的呢?
自然是威逼利诱,没人不心动那笔钱,尤其是许久没有吃过荤的牧师,他怎么的也得考虑教堂里的孩子们,她们都已经穷到饭都吃不起了,还在意其他的吗?
羊只要吃饱了,管你怎么捋它的羊毛呢!
更何况,他们并不吃亏。
离轩上了大货车,安居拿了自己的破布袋,便迈着小短腿爬上了货车的副驾驶。
但离轩不知道的是,安居是不能私自外出的,她跑出来完全是躲开了牧师和修女们。
“药方拿好了?知道怎么给钱和拿药吧?”离轩侧过头看向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安居一只手里揣着那张药方,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布袋,她坚定的对着离轩对点了点脑袋说道:“姐姐,我知道的!”
“好,我一会儿放你下车之后,你就去城里买药,然后回到原地等我,如果有一些人在附近搜查什么的,你就躲起来,等到天亮再回教堂,不用等我,明白吧?”离轩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埋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抓捕她和这群舞女,保险起见,还是得让这个孩子多注意一些。
“姐姐,有人要要抓你吗?”安居睁着她那双懵懂的大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离轩的错觉,她竟然在安居眼里看到了担忧。
她不由得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你害怕吗?”
安居连忙摇了摇头,认真的对离轩说道:“我只是担心你。”
“刚才不怕我怕得要死吗?现在还担心我?万一我是被人通缉的杀人犯呢?”离轩听到她的话,忍不住逗她。
安居连忙摇头,对着离轩真诚的说道:“我觉得姐姐是个好人,不然不会帮丽清的!”
她的眼神太过坚定,充满了信任,倒是令离轩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小屁孩。”离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那枯黄干燥的头发,对着她说道,“真希望你以后也能保持这样的童真。”
安居并不明白离轩这样说的意思,她也没打算和她解释,说完就直接开车了,这让安居也不敢问,担心影响到她开车。
很快就到达了城里的入口,离轩放安居下去,和她再次说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安居点着头,对她回道:“姐姐,你也要一切小心。”
离轩准备踩油门的脚一顿,她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个微笑,便扬长而去。
安居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有灯光的城里,连忙往那边跑去。
离轩将货车开到很明显的地方丢弃了,确定没有留下其他痕迹之后,她往城里跑去。
她记得舞厅附近有一家医院,那里应该会有注射器和抗生素。
夜里的城市十分寂静,一些宵夜档还是有人的,黄包车稀稀拉拉的在路上跑着,不时有车子在巡逻的样子。
离轩躲在角落,看到有警察在四处巡逻,这里似乎比往常戒备的更加森严了。
“没想到君健死了,听别人说很有可能是他儿子动的手……”路过的警察在聊着八卦,正好落入了离轩的耳内。
君尚杀了君健?
谁散播的谣言?
离轩那天大摇大摆的开车离开,可是有许多人目睹到的,但居然有人替她隐瞒下来了。
这让她不免充满疑虑,忽然想起了君健还有其他的子女,难道是他们其中之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