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若白根本不卖章思淼的账。
“整日躺在老祖宗留下的诗词歌赋中花天酒地,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儒圣,你哪里来的脸皮?”
“在本宫面前,就算是夫子来了,他也不敢妄自称圣,因为他教出来的这些学生,一个个沽名钓誉之徒!”
李若白的这番话,仿佛天雷滚滚。
现场文武百官惊得不知所以。
连夫子都敢否认敢羞辱,这是吃了多大的熊心豹子胆?
“放肆!”
“大胆狂徒。”
“对夫子不敬,必遭天谴!”
见一众文武百官对李若白诋毁夫子表现出的强烈不满,章思淼咧嘴笑了。
几颗黄牙沾血,有些狰狞。
“这个世道,没有流传千古的帝国,只有流传千古的文章,而我们,就是这些流传千古的缔造者。”
“太子殿下,老朽给你个忠告,不要企图和天下文人为敌,也许你觉得他们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杀人嘛,文章才是最锋利的刀子,你要是杀了我,估计用不了几天,你的名声,将比阴沟的烂泥都臭!”
“是吗?”
闻言的李若白,呵呵一笑,缓步走到章思淼面前,目光轻蔑的盯着章思淼。
“本宫有个特长,就是以敌人最擅长的东西杀死敌人,这叫杀人……诛心”
章思淼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你要跟老朽拼诗词歌赋?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
“别这么着急下结论。”
李若白呵呵笑道,“本宫会令你生不如死的。”
话音一落,李若白双手负在身后,靠近了章思淼,沉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十四个字,两句残诗,顿时惊得章思淼瞪大了眼睛。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吟到这里,李若白冲章思淼呵呵一笑,“怎么样啊儒门半圣,够不够了?”
此时的章思淼,浑身颤抖不已。
一双浑浊的眼睛,即是兴奋又是惊恐,复杂到了无法形容。
李若白吟诵的诗句,无疑是些不完整的残诗,但从李若白的表情来看,他完全就是有意为之。
而且就算是残诗,也不影响诗句的意境。
章思淼瞳孔地震,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
嘴唇蠕动,暗暗尝试着自己是否能将诗句补全,这些残诗,一旦补全,都是流传千古的绝句。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凭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接着一句。
“你、你……这不可能?”
李若白嘴角勾勒起一抹轻蔑,“说你是躺在老祖宗的诗集上享受荣誉,活脱脱的沽名钓誉你还嘴硬。”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晚唱,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府。”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紧接着,李若白又随口吟诵几首残诗,听得章思淼老泪纵横,肝肠寸断。
“不可能、这不可能?”
由于李若白声音较小,现场除了章思淼,就再没有旁人听见。
现场文武百官见儒门半圣痛哭流涕,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刷刷原地跪下,撕心裂肺的喊道:
“圣人?”
“圣人蒙羞,天道不尊啊!”
“混账东西,你要杀圣人,某第一个就不答应,有种连某一起杀了。”
“对,有种将吾等文人墨客,全都杀了。”
一时间,无数文官纷纷指责李若白。
李若白一甩衣袖,环视四周,冷声道,“什么圣人?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
“章思淼,本宫问你,你若称圣,本宫该称什么?”
“你说!”
一句话,彻底将这个须发皆白的儒门半圣的精神世界击愧。
噗通!
章思淼两腿一软,跪在了李若白面前,忽然哭得像个小孩。
“太子殿下,学生……学生惭愧啊!”
什么?
偌大个东宫,忽然一片死寂。
儒门半圣,竟然在太子面前自称学生?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生恳请太子殿下,赐学生一首完整绝句,学生死而无憾!”
章思淼已经完全陷入癫狂,对着李若白连连磕头。
“想得美!”
李若白冷哼一声,“你不分青红皂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强行将罪名加在本宫头上,不就是仗着你儒门半圣的身份地位吗?”
“本宫就是要你带着无尽遗憾死去,让你的灵魂都要饱受煎熬。”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
吟到这里,李若白再次停顿,“本宫非要让你求而不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紧接着,李若白嘴里不断的涌出一首首惊世骇俗的残诗来。
听得章思淼气血翻涌。
刚到妙处却被强行中断,那种感觉,如隔靴挠痒,如雾里看花,越是想看清楚却越无法看得清楚。
而且,以他半圣的学识,李若白吟诵的这些残诗,无论哪几句,他完全不敢往下接。
想都不敢想。
唯恐狗尾续貂,辱了这绝世佳句。
“呜呜……”
一时间,章思淼痛哭流涕,身躯剧烈颤抖。
夏侯完全惊呆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神疑惑的望着李若白的身影。
此时的李若白,像是一个王者,俯视着章思淼,目光里全是鄙夷和不屑。
“本宫说道做到,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本宫就要你……死不瞑目!”
说完,李若白霸气转身。
章思淼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快速转红,身躯猛烈颤抖一番。
忽然。
“噗嗤!”
章思淼一口鲜血喷向天空,身躯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