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男人,此刻眼前一黑,差不点直接昏厥过去,伸手轻轻按着微凸小腹,她深吸一口气,芙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女人的皮相本就生的美,现在又是最好的年纪,只有十五岁,肌肤嫩白如同凝脂,不见半分瑕疵,娇嫩唇瓣即便没有涂抹口脂,颜色依旧艳丽的如同沾了露水的花瓣般,诱的人想要上前采撷。
吴庸之所以看上盼儿,茶不思饭不想的要将人给弄到吴家,完全是因为她这副娇艳欲滴的容貌,此刻见到女人浅笑,只觉得神魂都快被她给勾了去,口中喃喃道:
“盼儿,你信我,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转头看着周庄头,盼儿满眼恳求道:“劳烦您帮忙将这个登徒子给赶出去,此人卑鄙无耻,之前想要骗婚不算,现在竟然强逼着我为妾……”
女子越说情绪起伏的越厉害,俏脸气的煞白,水眸中隐隐带着怒意,即使周庄头是个常年在田里劳作的糙汉,看到美人这副怒气横生的模样,当下二话不说,蒲扇般的大掌拉扯着吴庸的胳膊,用力将人往外拖拽。
面对吴庸这个文弱书生,周庄头没有半丝怜惜,手上用的力气不小,直将吴庸从铺子里头拖拽出去,期间还撞到了柜台桌角等物,疼的他连连哀叫,一双眼死死盯着盼儿,恼羞成怒的骂道:
“林盼儿,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娼.妇,我愿意纳你为妾已经是你的福分了,你现在还敢让姘.夫……”
话没说完,吴庸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儿擦桌子的抹布,虽然林氏爱洁,这些东西都是一日一洗,但上头的那股怪味儿依旧浓郁的很,见吴庸脸色发绿,一副快要作呕的模样,盼儿心中总算舒坦了几分。
周庄头将吴庸赶出去后,铺子里不少妇人盯着盼儿指指点点的,这些女子都是悄声嘀咕,一个两个声音可能不大,但铺子里头拢共有二十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如同麻雀般,让盼儿心烦意乱,偏偏又不好说些什么,憋了一肚子气。
甚至还有那种没有眼色的,直接凑到了柜台前头,伸手指着盼儿的肚子问道:
“小老板,你这肚子不会真被男人搞大了吧?”
眼前问话的女子姓钱,闺名叫小秀,年纪也并不很大,今年不过十七,成亲倒有两年了,钱小秀平时来荣安坊的次数也不多,铺子开了这么久,拢共不过三四次罢了。
盼儿之所以会记得这妇人,完全是因为钱小秀自己是个碎嘴的,平日里就说她跟林氏会勾引男人,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偏被她编的绘声绘色,以至于不少人都信了。
抬头看着钱小秀眼里闪烁的恶意,盼儿皮笑肉不笑道:
“钱夫人有空管荣安坊的闲事,莫不如好好调养调养身子,也省的这么长时间没给夫家添个一儿半女……”
“你!”
钱小秀生了一双吊梢眼,面相显得有些刻薄,此刻被盼儿气的满脸涨红,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邻居家的大娘给拉出去了。
狠命的将大娘的手给甩开,钱小秀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语气不善道:
“大娘,您也听到那林盼儿说话有多难听了,怎么不让我跟她理论理论?”
邻居家的大娘腰围横阔,足足能装下两个钱小秀了,她只要一动弹,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悠着,身上的红褐色外衫将她身子死死勒住,好像风干的腊肉般。
大娘瞪了她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的事情也就行了,去招惹人家干什么?少跟林氏母女接触,妇道人家整日出来抛头露面,怎么会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这荣安坊就是她们母女两个靠着一身好肉换来的,你要是惹怒了她们,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中年妇人即使来荣安坊的次数多些,依旧看不惯林氏母女,虽然腌菜的滋味儿好,但林氏这骚蹄子跟狐狸精也没什么差别,都三十岁的妇人了,竟然还打扮的跟小姑娘似的,她男人每次来到荣安坊,回家就得夸上几句,妇人心里头又怎能好受?
听到这话,钱小秀方才有些怕了,脸色惨白的看着妇人,慌乱开口问道:
“大娘,她们不会让人找我麻烦吧?我瞧着那个跟林盼儿说话的男人,满脸横肉神情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该怎么办?”
妇人拍了拍钱小秀的后背,安抚了几声,等到钱小秀的脸色好转后,这妇人才朝着荣安坊的大门狠狠的呸了一口,悻悻转头离开。
林氏跟赵婆子刚刚在后院儿收拾东西,也没听到前头的动静,等到林氏从中走出来后,盼儿跟林氏说了几句,便直接上楼回了自己屋中。
见盼儿脸色不好,林氏却又不知到底生出了何事,直到一个与她相熟的小媳妇学了吴庸之事,她才明白盼儿刚刚受了多大的委屈。
转头往楼上扫了一眼,林氏恨得眼眶发红,这吴庸当真无耻极了,明明是他占了盼儿的身子,竟然也敢主动上门来闹,这种人也就只能中个秀才,一辈子怕是都跟举人进士等无缘了。
盼儿回到房中后,便死死的将门板给阖上,水眸中大滴大滴的泪珠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早上肚腹还没显怀时,盼儿就知道肯定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毕竟未婚先孕的女子在别人眼中,比起青.楼里的妓子也没什么差别。
但真经历了这一遭,被人指着鼻子怒骂鄙夷,盼儿心里头仍有些着不住,哭的双目红肿,灵泉如注往下流,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小兽般,听着可怜极了。
怀孕的女子若是哭的太过,肯定是要伤身的,盼儿觉得小腹处传来隐隐的抽疼,吓得她再也不敢掉泪,打着嗝儿用手背将面上的泪痕仔细擦拭干净,剩下的灵泉水则抹在眼皮上,揉弄几下后,红肿便消了。
先前瓷瓶儿里还剩下些灵泉水,喝了一口后,小腹处那处抽疼的感觉才消散些许,盼儿伸手揉了揉肚皮,心中气怒仍未消散。
吴庸当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先前见她模样生的好,舌灿莲花什么好听的都能说出口,暗地里却想将她骗到吴家去做妾,如今她被人奸.淫,肚腹中怀上了孩子,吴庸更是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扯了下来,直接将纳妾之事摆在了明面说了。
她吴家虽然出了一个秀才,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凭什么让她做妾?
明明一大家子都是贪得无厌看上了荣安坊这间铺子,还要装出一副为自己好的模样,盼儿只要一想都觉得膈应。
打了盆水洗了脸后,盼儿也不愿再想,反正她这辈子注定跟吴庸以及整个吴家再无半点儿关系了,又何必整日里为那种人动气?
原本盼儿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吴庸来荣安坊中闹的事情,不止被吴家人得知,甚至连许清灵也得了风声。
吴母心知许清灵看不上盼儿,在确定盼儿的肚子的确大起来之后,就递了帖子去到相府,想要见许清灵一面。
现如今许清灵与齐川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日子,只不过要等立夏之后才能过门儿。
兰香边将绿玉簪子插进许清灵丰厚的发间,便开口道:
“小姐,吴母在外头等着,您可要见她?”
“吴母?”
许清灵淡淡的秀眉微微一皱,拨弄了一下腕间的珊瑚手串,漫不经心道:
“带她进来吧。”
兰香应了一声,很快便走出了屋,将吴母带到了许清灵卧房之中。
因先前将这位相府千金给得罪了,吴母此次见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明明天气不热,她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将面上涂着的脂粉都给溶了,看上去十分粘腻。
许清灵凤眼一扫,看到跪在地上的吴母道:
“吴夫人先坐下,有什么事情便直说……”
即使许清灵嘴上这么说,吴母也不敢太过放肆,声音颤颤的应了一声后,便直接坐在了圆凳上。
“许小姐有所不知,那荣安坊的林盼儿着实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先前她不想当我们吴家的妾室,民妇还以为她是个烈性的,哪想到林盼儿竟然与人私通,直接怀上了野种,现在肚子大的都快藏不住了……“
许清灵面色一变,手上一个用力,腕间的珊瑚手串上头的细绳顷刻之间被扯断了,一粒粒大小相同颜色艳丽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让兰香不由惊呼一声。
“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母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心惊胆战之下好像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般,两腿一软便直接跪倒在地,冲着许清灵道:
“许小姐,民妇口中全无半句虚言,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民妇脖子上,民妇也不敢欺瞒与您啊。”
就是知道吴母没有胆子撒谎,许清灵才会动这么大的肝火。
林盼儿那个贱人,惯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先前齐川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日日登门想要与她再续前缘,这一点许清灵心里头如同明镜一般,口上虽然不说,桩桩件件的却都记着。
不说远的,就看看齐川先前被咬断腿的那一回,不正是为了去见林盼儿那个骚蹄子才受的伤?现在林盼儿被人搞大了肚子,指不定就是齐川的种!
越想越气,许清灵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偏偏她是相府千金,不能跟那等市井泼妇一般,有事没事的就撒泼放赖,即使知道齐川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许清灵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毕竟相府还丢不起那个人。
女人清丽秀美的一张脸扭曲的厉害,吴母简直要被吓破了胆,颤巍巍的跪在地好半晌都没有爬起来,只听到许清灵阴瘆瘆的声音: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等你儿将来中了进士,本小姐自然会帮他一把……“
闻言,吴母不由大喜过望,心中惊惧一扫而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她却没有仔细想想,许清灵说的是等吴庸中了进士后再出手相助,凭着吴庸二十多岁只能当个秀才的资质,这辈子能否考上秀才还是两说。
等到吴母走后,许清灵冲着兰香道: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林盼儿肚子里的杂种究竟是谁的,若是齐公子的,就马上解决了,否则生下来不干不净的,平白让人生厌。”
兰香办事也是个妥帖的,先去状元府问了问,得知齐川在冬日里腿伤还没好全,便回了府禀告了此事。
“小姐,林盼儿肚子都有三个月多月了,先前怀孕之时,齐公子刚能下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想必那孽种也与他无关……”
许清灵听到这话,心里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摊开手掌,揉了揉被尖锐指甲抠出来的印子,施施然走到了窗前,伸手拨弄着兰花叶子,淡粉唇瓣露出一丝浅笑。
既然林盼儿的孩子跟齐川没有半点儿瓜葛,自然是生下来才好,毕竟像齐川这种出身低贱却还有些本事的男人,最是自卑自傲,一旦让他知道林盼儿是个水性杨花的娼.妇,之前的恋慕想必也会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般,要不了多久便烟消云散了。
特地派人将此事在齐川面前提了提,男人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听说还将书房里那块雨花石的砚台给砸烂了,想必心中定是不好受的。
自那之后,齐川对许清灵加倍的温柔体贴,再加上他生的俊美,又颇有才华,一来二去的倒是让许清灵舒坦不少,渐渐的将林氏母女的存在忘在脑后了。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因玉田胭脂米的种子需在清明之前播种,如今积雪早已消融,天气转暖不少,盼儿白日里去废庄瞧过一眼,发现土地已经被那些庄户给犁过一遍,远处的池塘的口子也凿开了,只要胭脂米一发芽,将水闸打开便能放出水来,盖过胭脂稻苗,让其长得快些。
不过因为废庄的土质实在太差,地力早就耗尽了,泥巴都是灰黄的颜色,明显不是好地界儿,周庄头也来找过盼儿几回,明里暗里的说胭脂米若种在此处,怕是要糟践了,日后不会有收成之类的话,偏盼儿左耳听右耳冒,只当没听懂周庄头的意思。
她之所以有信心种出胭脂米,自然不是看土质如何,而是因为灵泉水在手,心中有底罢了。
周庄头见劝不动盼儿,连连唉声叹气,最后却也没有半点儿法子,只能按着盼儿的吩咐,将稻谷播在田中。
清明前盼儿就一直在积攒着灵泉水,好不容易才攒了一碗的分量,兑了井水调和好,她便趁着这些庄户回去吃饭的档口,在播撒了胭脂米的田垅中浇了灵泉水。
玉田胭脂米本就难存活,这些庄户也是头一回种这么娇贵的品种,一看几日胭脂米都没有发芽,心里头自然有些着急上火,毕竟这一粒胭脂米的种子价值不菲,若是糟践在了这块废地理,岂不可惜?
偏偏那个林盼儿是个执拗性子,老爷子也由着她胡闹,这些人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依旧劝不动她。
岂料一晚上过去,这田垅里头还真长出了细细的小苗,初时周庄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跑到近前仔细一看才断定,长出来的真是胭脂稻苗而不是杂草。
盼儿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废庄里,此刻她正在房里头喝着小米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雕花木门就被敲得砰砰响。
“林姑娘,胭脂稻种活了!”
听到周庄头的声音,盼儿直接站起身来,披着一件儿外袍将房门打开,看到周庄头一个面庞黝黑的汉子喜得满眼通红浑身发颤,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能种活就好,否则我也没法跟老爷子交代。”
盼儿早就知道胭脂米肯定是能成活的,毕竟连文君听琴那般难侍弄的珍品都能救活,让胭脂稻长出苗来应该也不在话下。
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惊喜的,盼儿面色淡淡,倒是让周庄头有些羞窘的挠了挠脸。
如今盼儿身子越发重了起来,肚腹里的娃儿也有五个月了,自然是藏也藏不住的,呆在废庄中省了不少麻烦,又十分清净适合养胎,只可惜林氏在荣安坊中脱不开身,赵婆子的身子比她还要笨重,也无法来到庄子里照顾她。
无奈之下,林氏又花了二十两银子去人牙子手里头买了个小丫头,名叫翠翘,今年不过十三,五官生的虽普通,皮肉也有些糙黑,但做活儿却十分麻利勤快,此刻她端着小菜从厨房里走了进来,一看到周庄头站在门外后,便殷勤的倒了一碗茶送到他手。
田间距离盼儿住的瓦房有一段脚程,虽然清明后的天气不热,昨夜里还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雨,但跑了这么一段路周庄头的确有些干渴。
把碗里的茶一饮而尽后,周庄头又连连说了些有关胭脂米的话,盼儿对于种地一窍不通,索性就把事情全都交给他,反正周庄头是老爷子派过来的,人也算是稳妥,比其他人可靠些,交到他手盼儿也能放心。
将人送走之后,盼儿再次歪在了软榻上,一双美目虽闭上却隐隐透着丝细缝儿,显然还没睡着。
翠翘站在盼儿身后,小手一下一下的捏着盼儿的肩膀,即使隔了一层衣裳也能感受到软玉凝脂的细腻触感,因为月份渐大的缘故,盼儿的小腹也变得圆鼓鼓的十分突出,连带着身上也有了肉,捏起来满手柔腻,简直比刚出锅的炊饼还要绵软许多。
翠翘头一回见到小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在人牙子手里头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活,从来没有过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原以为被人买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没想到竟然要伺候这个如同仙女般的小姐。
虽然小姐尚未成亲肚腹中已经有了孩子,但性情却极好,说话时细声细气温温柔柔,从来没有发过火儿,再加上翠翘平日里做的活儿也不辛苦,只不过是做些饭食打打杂而已,这日子比起以前在人牙子那处吃苦受累的,简直如同做梦般。
身边的小丫头想些什么盼儿也不管,她现在呆在废庄之中,完全是为了平平安安的将腹中的孩子给生下来,也不愿意听那些闲言碎语。
翠翘见着小姐眉眼处明显透着疲惫,赶忙将窗户的小缝儿给关严实了,不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否则怀孕之时若是闹个头疼脑热的,可比平日里要麻烦许多,不止喝药上有不少讲究,小姐还得遭一回罪。
盼儿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等到她醒了之后,翠翘又把鸡丝粥端了过来。
翠翘这丫鬟的手艺先前并不算太好,后来由着赵婆子简单调.教了小半个月,做出来的菜蔬也算是能入口了。
这鸡丝粥看似简单,乃是拿了一只母鸡放在锅中熬了整整一夜,等到骨肉分离之后,才吊了清汤出来,新寻了一口瓷锅,放了香米进去熬煮,再加些鸡丝才能出锅。
盼儿也是个挑嘴的,虽然米粒粘糯带着浓郁的鸡汤香气,但她胃口却不是很好,拿起勺子在瓷碗里搅了搅,吃了几口便觉得没滋没味儿的,让翠翘去拿了些林氏做出来的腌菜,入口后才觉得好了些。
因盼儿不在荣安坊中住着,每隔几天就得回去一趟,往井水里头倒上一些灵泉水,才能保持腌菜的味道不变,虽然有些折腾,但盼儿的身子骨儿却比普通的孕妇要强上许多,连安胎药都不必喝进肚。
林氏心疼盼儿年纪轻轻就挺着大肚子,特地花了不少银子去买了些花油回来,听说怀孕的女子将花油涂在腹上臀上,便不会留下难看的妊娠纹,盼儿年纪还小,自然是爱俏的性子,每日都会将花油混了几滴灵泉水后,开始往雪白柔腻的身子上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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