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4章心声
“你……你是什么人？”刘衍忌问道。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父王的对头，还以为和张宽一样都是父王的手下。
流风仔细打量着刘衍忌，在这张年轻俊俏的脸上看出了刘业的神色。
“你是刘业的儿子？”
“你到底是谁？”刘衍忌已经察觉到对方和张宽不一样。
“我……”流风话音未落，便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剑光袭来，于是闪开了身子，避开了致命一击。
张宽吃了一惊，他自认为这次偷袭十拿九稳。
“宽叔……”刘衍忌惊呼道。
“你们两人快走，这人不是个善类！”张宽护在了刘衍忌身前，要阻止流风接近。
流风已施展招式，瞬间来到了张宽面前。张宽连忙挥剑招架，同时继续向刘衍忌喊话：“快走，离开京城，去凌家庄！”
刘衍忌那里肯走，只见赤手空拳的流风居然将手握利剑的张宽逼入了下风，他觉得不能坐视不管。便要上去相助，但凌霜拉住了他的手。
“那人好厉害，即便我们一起上也不是对手。你身上还有伤，听宽叔的，走吧！”凌霜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可……”刘衍忌如果这时候走的话，定会于心不安。
“宽叔让你走，是不想你落在那些歹人手中。这也是为了燕王。”
凌霜的话给刘衍忌提了个醒，他很清楚只有自己安全父王才没有顾虑。所以，他只能狠下心，跟着凌霜一起离去。
刘衍忌才离开没一会儿，张宽手中的剑就被流风夺了去，跟着被刺伤了身子，倒在地上。
流风只想着去追刘衍忌，但脚却迈不开。低头一看，倒地的张宽已经抱住了他的脚。
流风怒火中烧，一剑刺入了张宽的头部。张宽气绝身亡，流风得意挣脱，追出屋外。可眼前只有茫茫夜色。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凌霜感到非常的冷，她已经抱紧了刘衍忌，但还是冷。眼前也只有一片漆黑，比外面的夜色还黑。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刘衍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心呀。”
“嗯。”
刘衍忌放开了凌霜，轻轻将身上的一块木板翻开，灰蒙蒙的夜空率先映入眼帘。
原来他们此刻正躺在屋后一个干涸的排水渠中，并未逃走。这是刘衍忌的主意，因为他不放心张宽，也觉得逃走的话也会被流风给追上。
现在刘衍忌先爬了出来，往屋里望去，灯光还在，只是暗淡了不少。他悄悄地爬进屋里。
大厅里仍保持着他离开之前的模样，流风和张宽的对战并没有对客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这也是因为流风实在太强了，两人交手的时间根本就不长。唯一不同的时，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张宽正面朝下躺在地上，一柄剑贯穿了他的脑袋竖着，仿佛将他钉在地上。
刘衍忌捂住了嘴巴，发出了一阵干呕。随后他无力地跪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
在水渠里等了许久不见刘衍忌回来，为此而担心的凌霜也从水渠里爬了出来，进入屋子里。很快她也看到了刘衍忌所见的场景，吓得腿都软了。
“安葬了宽叔，我们就走吧。”刘衍忌说。
“去哪里？”
“回凌家庄。”
“嗯。”
对于刘衍忌的决定，凌霜心里举双手赞成。可她没有察觉到刘衍忌其实再打别的注意。
……
夜已深，燕王府后院里仍有灯火。刘业是个节俭的人，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困难的时候。所以只要还有灯火的光亮，就说明他还没有入睡。
原本刘业想让卫玲珑单独住一个别苑，但卫玲珑不想，她只想留在刘业身边。所以就以别苑太大不好打算为由拒绝入住。而是搬到了刘业寝阁的旁边，也就是往常守夜的丫鬟所住的耳房。
此刻卫玲珑也没有入睡，但已有倦意，但注意到了从门缝透进来的光，知道刘业还没有入睡后，倦意也渐渐消除。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卫玲珑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但裹着一件厚厚的袍子。
刘业坐在火炉旁，一只手里拿着铁钳，是偶尔拨动一下炉子里的炭火。卫玲珑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也没有睡？”刘业问。
“一个人睡不着。”卫玲珑说，这话里带有桃色的暗示。
刘业侧脸看着卫玲珑，卫玲珑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眼波流转。
“有时候，觉得你言谈很老成。”
卫玲珑一怔，连忙解释：“人嘛，总要成长的呀。太后就教会了我很多。”
提到卫玲珑，刘业将目光从卫玲珑身上收了回去，看着炉火。
卫玲珑后悔提到自己，让本来已经有些暖意的气氛有冷了下来。不过，话都已经说了，卫玲珑还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有件事情，太后在临终前一直都想知道……”
刘业听着。
卫玲珑犹豫不决，最终吞吞吐吐地说道：“太后想问，王爷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其实卫玲珑想问得更准确一点，问刘业是不是一直爱着她，但担心说的太露骨刘业会拒绝回答。
话已说完，卫玲珑注视着刘业。即便刘业回避这个问题，她也想从刘业的表情看到一点有助于她做出判断的可能。
沉默。
寂静。
屋外的风声、炉火里蹦火星子的声音都在这一刻都显得非常的响亮。
沉默了许久，卫玲珑热切的期待慢慢变凉。
就在这时，刘业开了口：“是。”
卫玲珑大吃一惊。
刘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夜晚对卫常乐说这件事情，在他说出来之后，只觉得这是鬼使神差的事情。
卫玲珑心中又温暖了起来，泪水像是冰雪融化，快要从眼里流下来了。这时候她真想扑进刘业的怀中，将她还活着的真想告诉刘业。她眼含泪水，却没有回避的意思。如果刘业能从她异常的反应中怀疑她的身份，她也认了。
但刘业并没有抬头，反而更加专注的盯着炉火。炉火的火光将他的脸色照的通红。
卫玲珑努力平复了心情，立刻收了泪水。她已经决定开始新的人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异常来。
“太后在天有灵，一定很高兴吧。”
刘业没有还是没有出声。
气氛有些沉闷。
卫玲珑转移了话题：“在为王妃与孩子们担心吗？”
刘业微微点了点头。
卫玲珑心里很高兴，因为刘业已经开始愿意和她分享心事。
细想起来，刘业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刘衍忌算来已经二十多岁了，是和黎苏的孩子；二女儿便是和她的孩子，叫沈言，如今下落不明，卫玲珑始终不愿相信孩子已死；三女儿是刘锦素，洛璎所生；小儿子刘决，穆丹阳所生。卫玲珑叹了口气，为刘业一直不能够陪伴孩子们而感到可惜。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回到你的身边。”卫玲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刘业朝卫玲珑看去，只见卫玲珑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卫常乐在想什么呢？
她在想，你只有做了皇帝，才能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