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3章 调查
皇宫，明室殿。
卫玲珑立在膳堂的桌边，看着宫女们将午膳一件一件地摆放在桌上。摆放好后，宫女们退了下去，负责试毒的三名太监来到桌旁，一人分别试了几道菜，然后站在一旁等待一炷香的时间。期间，当值的两太医也会在场，以便随时查看太监们的情况。
卫玲珑上去问那太医：“若是不致命的毒药，太监们是试不出来的吧？”
太医道：若是中毒，便会有异象，我们会一直观察公公们的情况，一旦出现异常，还能来得及救治。”
“那么，性情大变算不算异常？”
“当然。”
“你们就没有发现皇上的性情也变了么？”
两名太医脸色顿时煞白，眼中有惶恐之色。
“你在胡说什么！”其中一名太医指责卫玲珑，“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是要杀头的！”
“可皇上与过往不同，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皇上只是劳累过度而已，只需加以调养便能恢复。”
“你们确定皇上的饮食都没有问题吗？”
“那是当然！”
两人不愿再与卫玲珑多言，便一同去到那三名太监身边，询问他们的感觉。
卫玲珑知道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再问的意思。一炷香过去了，太监和太医们都退了下去。
玉冰与拓跋渊有说有笑地走进膳堂。卫玲珑和几名伺候的宫女向他们低头行礼。
拓跋渊在桌边坐了下来，玉冰坐在一旁，亲自伺候他进膳。卫玲珑听宫女们说过，在语病没有进宫之前，皇上都是一个人进膳，她们在身边伺候也只是偶尔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现在这端茶送水的事情也都让玉贵人做了。
卫玲珑看去，只见玉冰又是给拓跋渊夹菜，又是给他喂食的，十分殷勤，就好像娘亲给幼儿喂食那般。看着虽然觉得恶心，但她也只能忍受。进膳期间，玉冰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就是说，玉冰若是下了药，不会选择在食物里做手脚。
那么，她是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下药呢？
卫玲珑是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拓跋渊和玉冰的，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调查了吗？
仔细回想，拓跋渊昨日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气色和精神，可今日又变得萎靡不振。前日、昨日和今日，不同之处在哪里呢？
等等……
卫玲珑感觉自己抓住了线索。
前日皇上从早忙到晚，直到卯时才去休息。那时候他会面太子、御马王的表现都可以说还算正常，而今日又变成了那副颓靡的模样，表现不同的原因，莫非在寝阁？
趁着拓跋渊和玉冰午缠绵与午膳的时候，卫玲珑悄然离去，前往明室殿的寝阁。从膳堂出来，经过一条长廊便能来到寝阁。还没到寝阁卫玲珑就在长廊里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寝阁门前站着一名宫女。那是玉冰的侍女之一。
为什么要让一名侍女守在寝阁的门前？
这一番举动，更叫卫玲珑怀疑寝阁里有猫腻。
卫玲珑心想直接走过去断然是会被拦下来的，所以她另想注意溜进去。
寻思片刻，注意有了。
她先来到附近的墙边，压低了嗓子自言自语道：“你听说了没有，有人说那玉贵人就是个狐狸精。”
“大胆，这话可不能乱说。”她又调整了一下音调，自说自答。
“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可别乱说了，要是被人听了去就倒霉了。”
这话正好被那守在门口的宫女听见了，那宫女表情严肃，朝着墙这边走来。
卫玲珑迅速跳到了长廊里，躲在柱子后面。
趁着那宫女去墙边查看的时候，卫玲珑飞快地从宫女的身后跑去，来到门前，推门而入。
宫女见墙边没人，又去长廊那里查看，依旧不见人影。她皱了下眉头，觉得奇怪，但心里已决定将此事告知主子。找不到说闲话的人，宫女就只有先回到门前继续把守。
寝阁不大，有一间主寝和两间耳房。卫玲珑进入主寝当中，查看了的茶壶和一些可以用来装东西的容器。茶壶里的水也亲自尝了一口，并未发现异样。接着她又去检查了香炉，香炉里冒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这种香薰散发出来的味道在她还是大梁太后的时候就用过，倘若有异常她就能闻出来。但谨慎起见，她还是掰了一点香薰，放在手帕里包好，准备带出去找人查验。
检查完了香炉，她又来到龙床检查。龙床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已经到了耳房的柜子里，只有一只枕头。
卫玲珑将枕头拿起来检查，闻到了一丝丝淡淡的清香，这是不同于香薰的那种香。
她在枕头上找到了一处缝合的线头，用力扯开一个口子。枕头里填埋了白色的，柔软的羽毛，卫玲珑将手伸了进去，在羽毛堆中一阵摸索，摸到了一个东西。取出来一看，是一个香囊。在枕头里放置香囊也不足为奇，人们通常会用这种方式帮助入睡。不过，通过气味也是一种下给人药的方式，卫玲珑决定要查一查这香囊里的东西是否正常。
一番搜索后，卫玲珑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玉冰的声音。卫玲珑急忙将枕头放好，然后藏身到耳房里。耳房里放置了一些衣物以及床上用品，想来这大白天的应该派不上用处，所以藏在这里暂时是比较安全的。
玉冰和拓跋渊进入了寝阁，径直朝主寝而去。
卫玲珑从门缝往外张望，寻找脱身的机会。只见主寝门口站着两名随时伺候的宫女，显然这不是出去的好时机。
没办法，只能等了。
卫玲珑守在门口，时不时望一眼门外的情况，或者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只要那两人离开，她就出去。她只希望不需要等那么久。
一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侍女端来了洗漱用的脸盆等用具，看来皇上午休已起，在皇上离开之后，卫玲珑就能离开了。可就在这时候，有脚步声朝着耳房接近。
卫玲珑惶惶不安，急忙寻思着对策。要躲起来吗？环顾这间耳房，能够躲藏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大衣柜。但侍女来这里定是为皇上取衣裳的，躲在衣柜很快就会被发现。与其因为躲藏被发现，不如不藏了。
侍女打开了门，然后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人。
卫玲珑站在打开的衣柜前，仔细察看里面的衣裳。
听到开门声便转过身，冲那侍女露出笑容：“给皇上取衣裳？”
侍女愣愣地点了点头。
卫玲珑道：“刚才司制坊那边问皇上是否需要添新的衣裳，我过来看看。”
侍女仍是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分辨不了真假，懵懵懂懂就相信了卫玲珑。
“还愣在那里作甚，快将衣裳拿去给皇上吧。”
“是。”
侍女点应了一声，快步来到衣柜前挑选衣裳。
卫玲珑则趁机离开了耳房，幸运的是，堂外无人，她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门外守候的两名太监以为是皇上出来了，连忙低下了头。
卫玲珑径直走了出去，不慌不忙。两太监抬起头是只见到她的背影，才知自己认错了人。但此时他们也还未察觉到异常，只觉得是里面的宫女出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