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惆怅寥廓天
莫主帅的诉说没有停止：“我部派出几批探子到野外搜寻搜救，都没结果。
军中出现大量冻伤人员，许多水土不服者也被折腾个半死。随军医师束手无策。”
“你们出发时，没携带医药等辅助的东西吗？”
“不是没带是严重估算不足。队伍里近三成人是新招入伍的南方娃儿；
没在寒冷地带生活过，不知该怎样保护好自己；仅仅靠棉衣根本无法保持体能。
兵丁们掘地弄火塘，挖地的铁镐都有被冻土震断的；队伍里许多铁器被冻裂。”
“伤病员有多少？快带我师弟到军医那里去看看。”王小儿对莫主帅说道。
众人眼球瞬间落了一地：那个看着花白胡须头发的老者，竟然是这年轻人的师弟？
其中一个小将起身，恭恭敬敬地邀刘利光一道走出大帐去。
莫主帅焦灼道：“而今我军困顿此地已三天，早已偏离方向。神僧能否指点迷途？”
王小儿看着眼前草绘的地图，随手抚摸在上面：“你们是怎么发现偏离方向的？”
莫主帅从腰间掏出个不长的细布袋，抽出里面东西松开捆绑着的细绳。
展现出小玩具般的细小勺匙，被一个平滑大瓷勺托着；放在地图上随手拨弄了一下。
那小勺子快速旋转起来，最后勺把儿指着一个方向，晃荡着停顿下来。
再反复拨弄旋转了几次，停下来依然是直指同一个方向——正北。
莫主帅抚摸着瓷勺刻度：“这叫司南，大军出动必须有它指路才不会迷失方向。
而今队伍已偏移了三刻，即定方向在东北这里，我等却一直向那个方向行进着。
若要调整回来，估计等迈过河床对岸后，向北偏过一刻走才能慢慢调整方向。”
他双眼迷茫地在地图上来回扫视着，脑海里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朝廷有没有具体计划？或者是备用方案？你们出发时情况是怎样的？谁是监军？
这么天寒地冻的，他们没有救援方案和计划设定，就敢一口气派出十万人的大军？”
王小儿心想：皇上被长姐的事刺激傻了？具体执行方案都没有，储备军就倾巢而出？
真是个拍脑袋下决定的主儿呀！凭一腔热血撒出救援人马去救人？大臣们也不劝劝？
万一打败仗全军覆没了呢？即损耗了自己实力还救不出人，那不是更得不偿失么？
一会儿功夫，哈欠打得一个接一个的微胖内侍进了门；身上紧裹着貂裘厚毛大氅。
进门第一句话就问：“安排的咋样了？想好往哪儿走了吗？啊？哈呵……。咦？”
突然看到王小儿在座，他惊讶地连连发问：“你谁呀？从哪儿来的？干嘛的？”
王小儿没理他，自顾看着桌面地图思索；旁边有人指了指桌面的圣旨示意他。
他抓起圣旨念起来，满心希望能看到调自己回朝的旨意，却看到是对护国寺的命令。
王小儿见他动了圣旨，一把抢过揣起来：“这是圣旨。不是啥鸟人都能摸的东西。”
“鸟人？你说我是鸟人？”他跳着脚地对王小儿破口大骂：“你又算什么东西？
杂家可是皇上最亲近的谭公公。你给我小心着点儿，杂家要在皇上那儿参你一本。”
莫主帅对旁边敦实矮个子摆了一下头，那人马上笑嘻嘻地把谭公公边劝边拉弄走了。
“呵呵大和尚，这个就是皇上派来的监军；除了每天找事骂人，什么都不会干。”
“我虽不懂朝廷的事情，可作为监军，不该派个有作战经验的人来担当吗？他？”
“嗐～！我是第一次带兵出征，这几个将领都是我自小玩在一起的兄弟们。
这支队伍听名头很强大——十万人马的东征军。可听从我调遣调动的，三万都不到。
军队听命于各自的领队将军；而将军们是朝廷储备军的老人，对我根本不屑一顾。
我能调动的队伍都是刚召集来的新军士，被兄弟们统一接管的这部分。”
“招引你们的是谁？”王小儿皱着眉头，身材瘦弱的元帅政令无行，当得真辛苦啊。
“朝廷发出招帅令后，敷衍着凑出十来个人进行初步筛选考核；无准备者无法参与。
我等都是随时等待召唤的人，卯足劲儿要去救老将军他们；校场上还算比较出色。
比试时武技上他第一我第二；文韬上他就略输我一筹，只能屈尊副帅之职啦。”
莫主帅对身边那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微笑着点头致意。
“承让承让，末将季靑；行伍世家。”副帅对王小儿双手抱拳，露出洁白的牙齿。
王小儿看着他们，油然生出一种：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慨叹来；连长相都相似？
“另一副帅王冲本来呼声很高，比试文武输给我们后，只得退居在又副帅之职。
他人缘很好，那些老将也都愿意听他调遣。表面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矛盾，你懂啦！
朝堂圣令，命我等突破到乌兹国背后；救出被乌幽国阻隔围困的成老将军五万人马。
特意指派了熟悉路途环境的向导领路；麾下储备军的七万老军由六位老将率领。
又特招三万新军补足了十万之数，被我指派的兄弟们统领了。
而今总算完整到达了乌兹边境。下一步要深入敌后，却无法突破至乌幽国。
我本欲调整队形结构，遭到老将们消极抵抗；他们不想在如此恶劣环境中作战。
我有心精简队伍，甩开拖泥带水的沉重拖斗；带有限人员直插敌后，速度救援。
时间已经拖很久了；天寒地冻的再不行动，成老将军他们难以生还啦！”
莫主帅几人又紧密地围拢过来，开始小声探讨起可行性方案。
“此法不错。待统计好人员伤亡和武器耗损的大致情况，你挑精兵另行出发。
军队可以分开两头行动，这样即满足了王冲的欲望，又按你的计划成功实施。”
王小儿支持莫主帅的设想，顺便提出自己想法加以补充。
让大部队在此地掉头转向继续向东北方向走，携带物资粮草及伤病员们禹禹前行；
主副帅则带两万人马轻装前行，将错就错从乌恒国穿插，迂回到乌幽国后面去。
王小儿在脑海里模拟一下行动方案，又不断完善出更好的方案；直到都觉得可以了。
“启禀元帅，末将有统计数据呈上。”帐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