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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刘晓斐入伙的高兴劲儿,来翠楼茶室之前,马逸明在家喝了几两洋酒。待到了翠楼茶室老地方的时候,周浩和郑成功已经先到了。

见马逸明脸上两坨酒晕,周浩说:“马逸明,没事吧,喝酒谈工作可不许胡咧咧。”

马逸明说:“没事。我脑子清醒着呢。”

郑成功调侃道:“小马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可别飘啊。喂,你那公司搞得怎么样了?”

马逸明这两天分别向不同的大佬和领导汇报合骏的工作进度都烦了,含含糊糊地道:“领导放心,一切顺利。”

周浩爱较真,揪着不放要一一过问,马逸明无奈,只得又从头到尾把授权申请拿下来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周浩笑嘻嘻地说:“我得知道你做事做到几分了心里才有底。老子还要给你借钱呢。”

马逸明说:“大胆借给我好了,不出意外,我一年就能还你。”马逸明左右看了看,“哎,两位该不是专程来听我汇报合骏公司的工作吧?”

郑成功瞅了周浩一眼没说话。

周浩开始散烟,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马逸明,林文亮过两天估计要来找你。”

马逸明一愣:“就为这个事儿?”

周浩没直接回马逸明的话,而是喷出一口烟继续问:“林文亮和你关系怎么样?”

马逸明微微有些警觉,小心答道:“挺好。”

“我知道你们挺好。我要问的是好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林文亮这屌毛在马逸明心目中已然是生死之交,两人一起杀过人打过仗,合伙干过一堆的烂事,长沙梅溪湖的大别墅还是林文亮帮忙张罗的呢。

马逸明问周浩:“干嘛要问这个领导?林文亮会有什么事?”

见马逸明刻意回避,周浩心里了然:这两人毋庸置疑是穿一条裤子的货。周浩瞅了郑成功一眼,示意他接着讲。

郑成功捋了捋头发:“小马,给你透个底儿,宏光那边所有的核心骨干现在都处于被秘密监控状态,因为他们和澳达的合作已经牵涉到境外势力了。”

马逸明想,该不是那条赌船的事?马逸明说:“就是那条赌船?”

郑成功摇头:“不止。光一条赌船我们倒也不放在眼里,他公海合法赌博纳税我们也懒得管,他走地下钱庄我们就薅他的羊毛,翻不起太大的浪。”

“现在的情况是,宏光成了澳达在内地活动的保护伞,澳达利用宏光的资源从事危害国家安全的违法行动!”

马逸明忙道:“这,这有林文亮的事?”

“我们这不是找你谈吗?”郑成功笑了,“你和林文亮很熟,是难兄难弟,这需要你去扒一扒。”

原来如此!马逸明想了,凭他对林文亮的了解,他断不会同流合污的,还有,林文亮不一直都在非洲混么?

郑成功仿佛知道马逸明的心思,接着道:“我们对林文亮这个人比较了解,公安局的常客嘛。呵呵。”郑成功干笑两声,“我们也考虑过,这个人好歹是部队出身的,起码的爱憎是非观还是有的。所以,我们先说你的第一个任务。”

“如果有可能,你要说服林文亮站稳立场,协助我们把宏光内部的事情搞清楚。帮助我们抓获境外势力隐藏在国内的代理人。”

“代理人?不是那个柯百里么?”

“柯百里?哼哼。”周浩插了一句嘴,“他也是个小虾米,是个棋子。他的背后还有人。”

我操,柯百里这家伙还真不简单呐……不过,好像有些不对,马逸明想了想说:“领导,这应该是国安干的活,和我们关系不大吧?”

周浩说:“是国安的活儿,也是我们的活儿。他们是主角,我们是配角。你别管那么多了,只管执行你的任务。”

“这就说到你的第二个任务了,也就是你去澳洲的任务。在说明你的任务之前,我们向你透露一些内幕。”郑功成理了理思路,接着讲下去。

“国安那边掌握了一些情况,具体是这样的:有几位公职人员参与了柯百里的公海赌博和境外旅游,回广惠之后他们开始发生了蜕变,会刻意收集一些国内的经济民生领域、科技领域的情报往境外输送。”

“手法简单但是很隐蔽,就是通过手机Sd卡传递讯息。内容包括且不限于国内的各等级秘密红头文件、内参、简报……还有部分军事领域的动态。”

“国安方面目前已经掌握了这些人的动向,只是没有打草惊蛇,仅仅在保密措施方面做了调整。得知我们刑侦支队办过澳梦号游轮的案子,所以特提请我们刑侦支队配合行动。希望借助我们这条线,去澳洲了解境外势力是如何腐蚀、渗透我们国家工作人员的,摸清情况,然后……”

马逸明阴沉着脸,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干掉他们?”

周浩笑了:“你就擅长干这个?”

三人都止不住笑了。

周浩瞅着马逸明直乐,他倒是非常欣赏马逸明那种雷霆霹雳手段。搞了多年刑侦,周浩对这种间谍案子向来不太上心,逮住了人有卵用?国内最多开除公职坐牢判刑,罪魁祸首往往鞭长莫及逍遥法外,即使罪大恶极证据确凿的还能保住小命,呆在国内监狱好吃好喝供着浪费粮食,真他妈的没劲……

周浩说:“在国外我们没有执法权,这种事情牵涉到两国外交关系和意识形态斗争,复杂得很。你势单力孤,可别乱来。你要做了烈士我没法向你老婆交差。”顿了顿,周浩特意交代,“你把情况搞清楚就好。如何采取行动那不关你的事。你是侦查员,不是反恐突击队员,不是他娘的战狼。”

马逸明撇撇嘴:“那岂不是很没劲?就是干个包打听呗。”

郑成功一笑:“你别小看这个包打听,要干好还不容易呢。柯百里的头家警觉得很,一般人接近不了那个圈子,不光是要钱,还要有江湖地位,国安的都没办法。这不,你就派上用场了?”

周浩洋洋得意:“马逸明,你是老子手头的一张王牌!刑侦支队的余则成!你看啊,你是合骏公司的董事长,黑道老大林文亮的哥们,刘仪伟的侄女婿,方大明的合伙人。你就是去澳洲捅破天了,人家也不会知道你是警察。哈哈。”

“你的名声还不太好,贪财好色嗜赌,这一点尤为重要。可以很好地掩护你完成任务!……”周浩开始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词。

马逸明听得一头汗,连忙举手投降:“领导,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干行了吧?”

周浩说:“这是任务,不干也得干!”

马逸明思忖了半晌,说:“那我们10号去澳洲,我的具体任务安排是什么?”

“关注一个目标人物。”

“谁?”

“余乘风!”

马逸明一惊:“他?”

郑成功点点头:“余乘风是市国资委办公室副主任,分管机要和档案。他手头有很多经济领域内的机要文件。这个人是境外势力眼中的小肥羊。我们广惠市国资委下属有十几个大型国有上市公司,家大业大,早给人家盯上了。”

“余乘风已经向局里报备了休年假的出境申请,他们上级已经批了。我们推断会和你们这次澳洲游有关。”

马逸明明白了,这次自己得顺着余乘风这条线去顺藤摸瓜。马逸明想了想说:“我是去保护他还是监视他?”

周浩和郑成功对视一眼,周浩说:“监视为主,搞清楚境外势力招揽线人的手法。至于保护嘛……我建议你要量力而行。国安那边在放长线钓大鱼,你可别坏了他们的事。”

“我去那边就我一个人?没有国安的协助?”

“有!”

“怎样联系?”

“目前无可奉告,你出发前我会告诉你,或许不会告诉你,我也没办法。那边的纪律和我们不一样。”

好吧!不告诉拉倒,反正自己干了那么多事也没见着警察帮过,反倒是自己倒过来帮他们。任务看起来似乎也不难。只要做包打听,应该没啥风险吧……

见马逸明还在梳理头绪,周浩提醒道:“林文亮这两天估计要找你。你如果能从他嘴里知道点讯息会更有利于你开展工作,你得先找他旁敲侧击。”

周浩提醒得对!马逸明说:“我知道了。我等他来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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