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勘,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白雪情面露心疼,她身上还穿着那身白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男士外套。
苏其勘摇了摇头:“雪情,我真的吃不下。”
“这件事根本不怪你,你为什么这么惩罚自己?”
苏其勘低头不语。
白雪情突然红了眼眶,她将外套脱下扔到苏其勘身上: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穆绒也掉不下去,全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就该主动跳下去换你的穆绒,我现在就去找她,找不到我就不回来。”
说着就要往外跑。
“雪情,雪情你这是干什么!”苏其勘吓了一跳,忙起身拉住她。
“放开我,你为了她茶饭不思伤害自己,难道不是在惩罚我吗?那把她换回来好了,这样你就能开心!”
白雪情的泪水霎时就流满整个脸颊,倔强的看着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跟绒绒谁受伤都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苏其勘握住她的双臂将她困在自己怀中,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吃饭还不行吗?你别这样。”
白雪情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她低声啜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我有多么痛心。”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快穿上外套,小心着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当心再感冒。”
苏其勘帮她重新穿上自己的外套,拉着她坐下来。
佣人摆好餐具,两人刚刚准备吃饭,有人敲响房门。
“进来。”苏其勘放下筷子,语气有些急迫。
白雪情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也放下筷子。
“怎么样,有新消息吗?”他满含期待。
“还没有,昨天海上的风浪太大,搜救实在是太困难。”
来人说的有些为难。
其实他们都明白,那样大的风浪下坠海,已经一夜过去,生还的几率实在太小。
只是这样的话,没人敢跟他明说。
“那就继续找,周边的村庄,附近的医院,全都给我仔细的找!”
苏其勘脸色沉下来,声音紧绷的吩咐。
“是。”几人陆续退出去。
“穆绒是个有福气的人,她不会有事的,可能就是被什么人救起,昏迷过去了吧,等她醒过来,就会联系我们的,放心。”
白雪情伸手覆上他紧握的拳头,柔声安慰。
苏其勘没有说话,他想起了穆绒坠入海里前的神情。
她惨白着一张小脸,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充满了绝望和心死如灰。
最后的嘴型,虽然他没有听到,却意外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分手吧。
那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三个字。
他刻意去遗忘,可是梦里的穆绒却不停跟他说着分手。
是啊,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被绑架,若不是自己没能先一步救她,她也不会坠海。
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
看着沉默出神的苏其勘,白雪情脸上的焦急慢慢散去。
……
面对一脸冷峻的蔺杭,穆绒有些扭捏。
这怎么好意思直接脱衣服啊。
可一言不发的蔺杭压根没给她犹豫的机会,拿起剪刀将她腿上的牛仔裤直接剪开。
“啊……”
穆绒双手捂住脸。
蔺杭动作一顿,抬头问她:“剪到你肉了?”
“没。”
“那你喊什么?”
“没什么,随便喊一喊。”
她强撑着不在意,眨了眨大眼睛,甚至露出一抹微笑。
不就是长裤变热裤嘛,夏天不都是这么穿?
可说是这样说,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到大腿时还是让她有些害羞的动了动。
“别动。”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穆绒便一动不敢动,只能开始胡思乱想。
他手上有茧,体格健硕,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
可他身上的气质实在太过特别,尤其大晚上在海边看到自己竟然毫不吃惊。
既不好奇,也不害怕。
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可不像普通小渔民。
更何况他看起来对一些伤口的处理也十分专业。
这个小说中自己没有写过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该不会是哪位大佬在这里隐姓埋名吧?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慢慢沉睡过去,而伤口也终于被处理好。
蔺杭看着自己床上放心睡去的女孩,眉心紧拧,眼底浮现出一丝打量。
他冷峻的脸庞连同浑身散发着的淡漠气息,逐渐隐藏进昏暗的灯光中。
他走向外间。
……
穆绒是被饿醒的。
可左腿被木板绑的结结实实让她根本不能动。
而且经过一夜的休息,背部和脸上的疼痛也越发严重。
她难受的在床上哼哼唧,也不知道蔺杭去了哪。
正想着,他就推门进来。
穆绒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
他眉头微挑。
“我……身上难受。”
“哪里疼?”
蔺杭毫不意外,她受伤这么重,疼是应该的。
“不只是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虽然早已经干掉,可身上实在是不舒服。
她迫切的想洗澡。
“洗澡?”蔺杭眉头蹙起。
之前确实没注意,她还穿着那身被剪成破烂的衣服。
穆绒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住着别人家,人家还给她上药,她还要主动提要求。
正犹豫着不然算了,蔺杭出声道:
“你等一下。”
他转身出门,不一会儿,一个大桶被提进来,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蔺杭找到一身自己没穿过的卫衣放到床上,径直将她扶起。
薄被掀开,穆绒穿着那身残破的衣服坐好。
腰间的衬衫被剪出一道口子,不盈一握的腰肢明晃晃的露出,白皙莹润的肌肤上,那青紫十分明显。
蔺杭指尖动了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触摸到她肌肤时的丝滑。
当时的他只顾处理伤口,可今日再看到,难免又想起那凝脂一般的触感。
见她转过身来,蔺杭迅速移开双眼。
将穆绒安顿好后,他便守在门外。
得益于他出众的听力,屋内隐约的水声总是充斥进耳中,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卧室里的穆绒将破碎的衣服褪下,沾湿毛巾避开伤口轻轻擦拭着身体。
“嘶……”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她疼得直皱眉呼痛。
门外的蔺杭猛地起身,脚步略显狼狈的大步朝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