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后,不远处的几位夫人愣在了当场。
她们都是被穆绒邀请来赏桃花的,却不想看到了这样一幕。
曲邦彦下意识便想要动手,但脚下一绊,发现那个丫鬟还抱着他的大腿。
穆绒也趁机默默的后退几步。
曲邦彦正想将她踹开,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顺着望去,他也看到了后面的几人。
有外人在,他只能恨恨的攥紧拳头,目眦欲裂的瞪着穆绒。
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时刻提醒着他,竟然当众被一个女人打了脸。
正犹豫着要不要豁出脸面还回去,手臂上突然一麻,紧接着地上掉落了一块石子,他警惕的抬头张望,却并未看到什么。
再想动,手臂上已经无力。
又听穆绒接着道:
“当年你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是怎么保证的,如今竟然如此欺辱与我,既如此,那我们和离便是!”
曲邦彦猛地听到和离二字心中一惊,连反驳的话都忘记讲。
穆绒拉起还牵绊着曲邦彦的如月就要走,在经过他身后时,用力将他推到了湖水里。
“你既要我背这个善妒歹毒的恶名,那好啊,我不光推了她,我还推了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趁着曲邦彦还没站稳,穆绒拉着如月离开了湖边。
在经过几位夫人时,她梨花带雨的掩面微微福身。
“对不住大家,我要先离去了。”
她声音哽咽,像是忍受着巨大的悲伤。
大家自是出声安慰,说着不要紧,穆绒便迅速离开了。
她离开这里后,旁边的树上突然动了动。
紧接着一道影子迅速飞出了曲家的围墙。
不远处,一个小厮在东张西望,见到自家主子出现,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忙上前行礼,一抬头,愣了一下。
“小王爷,您这是去哪了,身上怎么还有树叶子。”
面前的人正是蔺杭。
他毫不在意的扫了下肩上沾染的树叶,快步朝前走去。
“随我回去找长公主。”
……
另一边,穆绒出了曲家住处后直奔长公主的宫殿。
和离请愿书和行李早已准备好,就放在长公主的住处,现在曲邦彦正在气头上,自己还是先撤为妙。
他总不能跑到长公主的地盘去撒野。
她先回到自己的住处拿好包裹,想着等下就去求一求长公主,可否借用一下马车。
毕竟回京的路途遥远。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去求见了长公主。
长公主自是十分心疼,强硬的要她搬到自己的府内。
还有这种好事?穆绒差点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就要应下。
不过和离一事还未盖棺定论,自己还是不要给长公主惹麻烦的好。
想到蔺杭,她会心一笑。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被拒绝后长公主虽失望,却也能理解,只能叮嘱她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定要主动说。
她突然想到什么,可惜的道:
“刚刚杭儿说有事要提前回京,没想到前脚才走,你便来了,若是再晚一些,便能与你同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穆绒一怔,蔺杭也提前走了?
“我多给你配几个护卫,这一路有不少僻静地方,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我不放心。”
听着长公主语气中的担忧,穆绒心里一软。
转念又想起曲邦彦对原主的冷漠,那时可是夜里,就敢让她与一个丫鬟一个车夫回去,半点都不担心路上会不会出现意外。
拜别了长公主,穆绒坐上马车,踏上了回京之路。
她一走,别院便热闹开了,曲家的这点事迅速被传开。
凉亭中,几位夫人坐在一起热闹的聊着。
“曲家的事听说了么?”
“怎么没听说,真是没想到啊,一向以不纳妾为祖训的曲家,不仅在曲将军这一代纳了妾,还要宠妾灭妻,简直世风日下。”
“如此拙劣的争宠手段,曲将军竟一点也不怀疑那位姨娘,真是可怜了曲夫人。”
“是啊,我跟曲夫人也有过几面之缘,是个有傲气的,她又从小长在太后跟前,想收拾一个姨娘还不简单,哪里用做这种傻事。”
说到这里,其中一位夫人看了眼周围,低声道: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曲将军有隐疾一事流传开,他为此怪罪曲夫人,才会这样针对她?”
“我看像,无能狂怒罢了。”
“和离了也好,曲夫人有太后给的大笔嫁妆,也能重新找个正常男子,嫁个正经人家。”
几人笑作一团。
……
回京城的路上,穆绒心情舒畅。
如月神情却略有担忧:
“夫人,您真的要跟姑爷和离吗?那咱们去哪里呀。”
夫人没有娘家,太后早已过世,若离了曲府,竟无处可去。
其实曲家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在原世界中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原主。
“咱们呀,搬去圣泽苑。”
穆绒早有打算。
圣泽苑是京城位置最好的庭院式客栈,环境悠然,护院尽责,据传背后势力是大皇子。
诸多邻国使臣和富商来到京城时,除了住驿站,就是住在圣泽苑。
穆绒的嫁妆有几十抬,需要一处单独的院子,但自己买一座院落的话,安全又不好保证。
是以住在这里最合适。
马车优哉游哉的朝着京城行驶,前方就是茶水铺子,来别院时,马车队伍还在这里休整了一段时间。
“姑娘,咱们也下来舒展一下身子吧。”
如月也不纠结,很快便接受了主子即将恢复姑娘的身份。
只是她才掀起帘子,就紧张的出声:
“奴婢拜见小王爷。”
穆绒眉头一动,身子朝外探去。
此刻安稳坐在桌前的人,正是蔺杭。
他听到声音后微微抬眸,与穆绒的视线相遇。
下了马车后,两人坐在相邻的两张桌子,一时无言。
穆绒想了想,让如月掏出上次蔺杭给自己的药瓶。
她起身走到蔺杭跟前,将瓶子递给他:
“之前不知此药的贵重,还好未用,这便还给小王爷。”
蔺杭头都没抬,专注的转着手中的茶杯,道:
“东西贵重与否不重要,既给了你,你用着便是。”
穆绒见他不接,便将瓷瓶直接放到了桌上。
“不必了,多谢小王爷,我承受不起。”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