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对我祝贺,是不是有点晚了?呵……”莫德里克压下内心涌起的情绪,冷笑:“我警告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更别以为刑期快满了就能肆无忌惮,我能关你三年,也能关你三十年——只要我想。”
说罢,他不再多言,带着副官就往外走,同时心里想着以前也曾经有大黑客越狱的情况发生,这戚行初虽然生平只做过一件事,但实在不能让人小看……还是得防着呐,这几天就把人留在空军基地吧,毕竟,他的基地守备可不是一般监狱能比的,关在这里,他放心。
就在上将坐直升机离开基地的半小时后,刺耳的警报在整个基地的上空兀然响起……
与此同时,子昕这边也是一片沸反盈天。
Roger:噢!我的天哪,网络上流传着的那条新闻,实在是太荒谬了!
Linux: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Afier:O大根本和K神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打得起来!
Seth:刚得到的最新消息,Kevin已经在他的网站上公开承认自己被Octo黑掉了电脑……
Vogt:……
Roger:……
Afier:……
Linux:啊啊,啊啊啊!
Octo:呃……
Roger:O大,哦不,O神你来了!你是我偶像!
Vogt:实在是太太太霸气了,原来你这两年来韬光养晦就是为了酝酿这起轰动世界的大事件!
Afier:我对您的佩服简直像亚马逊河一样泛滥……
Octo: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昨晚干掉的是什么黑客大神,难怪那么厉害,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搞定他……
Roger:对咱自己人就别装蒜啦,就算你是出了名的没常识,那Isr呢,他难道也会不知道,不提醒你一下?
Octo:他那时候在洗碗啊……
Linux:换个借口好不好,每次都听你这么说。
Octo:真的,他可喜欢洗东西了,以前睡一起的时候床单每星期都要换一次。
Afier:……哈?!
Vogt:咦咦?
Roger:……信息量好大。
Linux:以前?咩?
Octo:是啊,就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FBI突然查得紧了,只能躲到人口密集的地方租很小的房子住,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每天早上起来都腰酸背痛……
子昕打字到一半,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脖子上的嫩肉被轻轻咬了一口,还不放松地拿牙磨着,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却被来者牢牢压着,紧接着脸上也被啃了口。
“郑修,放开,你是狗啊!”
某人含糊的声音近在咫尺:“还有空跟人瞎侃,知不知道闯大祸了?”
子昕捂着脸:“……闯什么祸?”
“取代了别人的荣耀,就要做好代替别人承受压力的准备,”郑修说:“凯文作为世界头号骇客,每次FBI出动缉捕他,都是实行最高行动方针,他已经算是极其厉害的人物了,可没有一次逃亡坚持一年不被捕获,要知道,我们这两年来只是被小规模缉查呐,不能比的……现在的处境却需要全力重视了——Most wanted terrorists,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世界头号通缉犯?”子昕忘了挣扎,神情有些呆愣。
“看你吓得,”郑修放开人,失笑:“没事,有我在,就算大猫们倾巢出动,又能怎么样呢……”
子昕却痛苦地抱住脑袋,捶胸顿足:“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要是昨晚知道他是谁,我铁定……铁定……”
“哟,还学会用成语了……铁定什么?”
“披个马甲再干掉他!”子昕握紧拳头。
“噗哈哈——”郑兔子忍不住又用门牙咬了他一口。
“嘶……”子昕倒抽一口气,怒道:“行为躁狂,以下犯上,不服管教,拿主人磨牙齿,是心理压抑的表现,医生说这时候要尽早实行绝育手术!”
郑修俊脸扭曲:“……你说什么?”
“宠物论坛上看到的,对你很有参考价值!”子昕趁机从郑修手里滑出来,整了整衣服,扬长而去。
边走还一边心想,郑修这家伙近几年真是昼长夜大,现如今自己使尽力气都推不动他了,脾气也越来越坏,当年那个用孺慕又温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朗达斯登空军基地。
基地规模庞大,分为十六个区,各自驻扎着在部队中担任不同作用的营队,以及特设的靶场、飞机坪、生态练兵场、食堂、宿舍等等,网络作战部位于第五区,此时,警报声从这里被首先拉响,每一种警报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机房内的人们所听到的,是全体紧急集合的命令。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道。
“管他呢,大概是演习之类的吧,走走。”一旁的同事放下手中的仪器,拉着人向门外走去。
而在操作站门口守卫的军人们则比他们训练有素得多,第一时间集结归队,向东区的操场跑去,一间间不同功能的机房门被打开,大量的专家们涌了出来,走廊上人头攒动,属于军人的铜头皮靴在地面上敲出沉重的脚步声,而专家们的脚步则显得凌乱得多。
行初面色平静,似乎对这一切没有丝毫惊讶,缀在人群的最后离开了机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向里望了一眼,正见到机房门被自动关上,电子落锁。
这时胳膊被人一推搡,是一个安全专家在催促他走快一点,行初稍稍点了下头,脚步却没有加快,那人催过他以后也没有多停留,毕竟如果自己不能及时集合的话,是要被记过的。而戚行初……基地守备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他又能翻起什么浪来?
在这一天之前,所有人都是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空军基地带给他们的安全感。
终于,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行初抬头向上方的监视器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趁没人注意,一猫腰闪进了旁边的一间房间里。
这是一处衣帽间,所有的专家在进入机房之前都需要换□上的衣服、包裹,然后穿上专用的防尘实验服,因为进入机房的时候会对全身扫描,有什么东西被带在身上第一时间就能被发现,要是想使坏根本是无处遁形的,又声称考虑到专家们的*,所以这衣帽间并不受摄像头的监控,只是用来存放个人物品而已。
他反手虚掩上门,听着门外的熙攘声渐行渐远,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目光锐利。
走到存放各人私物的大铁柜前,大橱整齐地分成一个个十五寸见方的小格,每个格子上都有个九宫格的数字密码锁,以及格子主人,也就是那群安全专家们的名字,他的手指掠过那一串串英文,终于在一个熟悉的名字前停下。
这是他上一世某个老同事的存储格。
他自07年罗子昕死亡后被强制在这里工作,要说能安心给人做事又怎么可能,行初不是个能够忍受坐以待毙的男人,所以从那时起就已经在为脱身做准备。日以继夜的对基地的每一个细节做勘察,暗中默默记在心里,策划逃跑路线,每一条路通向哪里、每一间房间的作用、每一个地方的摄像头、每一道关卡的电子锁密码、每一处的人员守备,包括从哪里到哪里,他都可以用某种步行速度闭着眼睛靠心中默算准确走到。
就等着筹备万全后,全身而退。
只是谁又能料到,上一世做下的准备,还没来得及实施,却是被留到了这一世来用呢。
之前利用机房的仪器入侵基地内网所发出的假警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在九宫格上输入了以前偷看到的那名同事的密码,运气很好,小门开了,行初把手伸进那人的手提包里,拿出一部手机。
他将用这个,挑战朗达斯登空军基地那堪称半世纪不破的防御系统。
轻轻合上格子门,他又将左手摊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微型芯片,这是他刚才在离开机房的时候拷贝的,原本只想拷走自己想要的,不料那些东西却是被集合成一个完整的数据包封装了起来,他没有足够多的时间破解整个数据包1024位的密钥,只能一囫囵把所有的都拷下来了,要是这次能成功逃脱,再抽空慢慢提取吧。
收拢手掌,芯片微微嵌入掌心,同时右手执起手机,开始凭着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拨出一道道号码……
不久之后,整个空军基地都动了起来,各个部队接到命令,有集合的,有带队拉练的,有外出任务的,有开启模拟战的……如果这时候有人坐在飞机上朝下方望去,会发现基地内一片热闹,大量的士兵和其他工作人员跑来跑去,似乎被一条条命令整得有些焦头烂额,在人影交错间,却很难发现,有一条自第五区通往基地之外的道路,虽然时常有人走过,却没有任何部队在此停留。
就像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一般情况下只能看到与人齐高的繁杂植物,然而只有在风起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惊鸿一瞥,分花拂柳间发现一条被掩盖住的小径。
一道人影从基地的某个角落一闪而过,身穿安全专家的防尘服,温文清俊的脸,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但一身沉稳的气质却足以让人错估他的年龄,只以为东方人不显老。
只见那人伸出手,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用指尖轻轻地抚摸头顶上方的一只摄像头,动作轻柔就像在逗弄毛绒绒的小宠一样,而监控室中的摄像画面所显示的,却只是空荡荡的走廊。
那人一触即收,将手重新插回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面色平静地说着话,似乎在和人闲聊,脚步也同样不急不缓,轻车熟路地在基地里走着,任谁看到他那熟练的神态,都会以为这个人已经在基地工作了数年。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匀速前进,有谁与之擦肩而过时,甚至还会向对方点头示意,收获一两个困惑的傻笑,空军基地为了应对紧急情况,有一部分的军车是不上锁的,他走到露天停车场,随便找了一辆坐了进去,点火,发动汽车。
基地门口的哨站早已得到“上面的命令”,当行初的车驶到的时候,他将老同事的身份证件探出车窗示意了一下,哨站的士兵虽然有些疑惑他的生面孔,但也顾不上细想,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军用越野在宽阔的公路上全速奔驰着,行初单脚踩着油门,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一路驶向南方,路易斯安那州被密西西比河穿插而过,有着好几条纵横的大河谷,他在一条临近河谷的地方弃车跳下,在公路旁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运载玉米的大卡车经过时,伸手比了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车上的黑人司机叼着大卷烟,懒洋洋地说了声上来吧。
玉米大卡上只有一个黑人司机,似乎是旅途寂寞,从行初上车后,就操着一副印第安腔的英语拉着这个面善的华裔青年说话。
“我打算去新奥尔良市,你哪?”
“新奥尔良么……也行。”
“啧,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难不成我把你扔哪儿对你来说都一样?”
“或许真的可以这么说……”
胖胖的黑人忍不住打量青年:“你是浪人吗,还是落单的旅游者?”
“我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女人,抓你干嘛……”
“做苦劳力啊。”
“是石油吗!嘿,伙计,我以前也被抓过……”
“那可真是缘分啦啊……”
四个多小时后,华裔青年从卡车上跳下,脚踩在了新奥尔良市的土地上,摸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就连手机也已经扔在了之前的军车上免得被卫星定位,他抱歉地对司机点头致谢。
“……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报答,那就给您提个主意吧。明年一月末的时候隔壁巴顿鲁治市会发大洪水,您可以把玉米存一存,到时候卖到那边去,不但好卖,更能给受难的市民们解决难题,是一举两得的善事……呐,反正你的玉米也没去壳,现在天气又冷,完全可以多放一个月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你当你是先知吗,一个月后的大洪水都能预测?滚吧,不收你钱!”
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也是一年中最让人放松下来的一天,Octo打败Kevin摘取王者冕冠的消息已经被彻底证实,人们兀自惊叹着,茶余饭后激动地讨论不绝,然,做完大扫除,安安心心坐下来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又一则消息的降临,在新年的迢迢钟声里赶着94年的末班车姗姗来迟,却如同压轴大戏般,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次向人们强调着比特世界那股汹涌而来的滔天浪潮。
一个人,对,仅仅是一个人,瓦解了米国第一空军基地朗达斯登那堪称半世纪不倒的防御系统,带着一样东西全身逃脱。
至今为止还没有消息证明那人拿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目前只能看到的是——
整个米国的军|政|界,为了这样东西,彻底疯了。
大量的军队明目张胆地出入于各地,国会大厦和白宫连续几日来人来人往,大人物们神色匆忙地辗转于各处,偶尔有新闻记者的话筒递到嘴边,脸色和语气都是同样的难看之极,并且讳莫如深。
是谁?
有人问。
你们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Elmo吗?
——对,就是那个仅仅扔下一个病毒,就瘫痪了大半个米国网络的Elmo啊。
他来了,再一次以惊艳全球的姿态登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梦羽浠】给的霸王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