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戴上口罩的胡大夫来到貂蝉身边,看着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此刻因为长时间的疼痛,以及大量出血,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老师,你怎么来了!”
里面的接生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本来一脸焦急,此刻见到胡大夫进来了,立马欣喜起来
“还好我来了!这都难产了,自己束手无策,怎么还不叫人!”
女人脸色一白,这杨府的老爷,是蜀国独统一军的大将,如今在外征战,她想着自己如果能顺利帮忙接生,说不得以后自己就要飞黄腾达了
谁知这杨夫人身子骨弱,催生汤药喝下去也连着吐了几次,导致生产效果不佳
“杨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深呼吸,对对对,不要紧张,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在,一定保佑母子平安”
脸色苍白的貂蝉虚弱的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妇人和蔼可亲,就像自己记忆中母亲一般,不免心安了不少
可痛苦伴随着她,此刻几乎半条命没有了
胡大夫在一旁,和几个学徒扶着她换姿势,不停教她用力,可始终无法顺产
让另外那位大夫替过来,自己赶忙推门走了出去
“娘娘,老夫人,杨夫人难产,时间已久,杨将军如今在外,要不你们来决定保大保小”
什么!?
刘琪闻言大惊,一张脸也变得煞白,想到跟自己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以后可能会天人永隔,顿时难受起来
一旁的老夫人虽然早有猜测,可此刻听闻,也有些站不稳
一双布满皱纹的脸上,交织着泪水“我们杨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坏事都被我们杨家遇到了啊”
看着哭的凄凄惨惨的老夫人,刘琪心中一颤,杨家老令公,再到膝下几子,她和张泽真的欠下了太多
“时间耽搁不得,还请两位尽快做决定,要是错过时间……”
“保小!”
佘赛花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咬牙下了决定,他那侄儿在外征战,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如同他那几个儿子一样
总得给他那一门,留下一些血脉
“不不不!老夫人,不行的,杨将军与婵姐相爱至深,绝不可保小,小孩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以后再要,可婵姐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刘琪一脸焦急的说道,她成亲以后,早已通晓男女之事,难免也会想要孩子
所以也了解过一些,一般难产的母亲在决定保小以后,就会遭到非人的对待
那些负责接生的产婆会直接使用锋利的器具,将产妇的产道口完全割开,根本就不顾床上产妇的死活。
当割开的创口能供他们将婴儿完全取出之时,而这一酷刑才算告一段落,接着产婆就会取出婴儿,查看他是否平安健康
而之所以问保大保小,就是因为在这过程中,许多难产的产妇就是因此而活活痛死
想到貂蝉即将遭受这样的苦难,刘琪就十分难受,不断抗争起来
“我杨家为陛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我膝下的几个孩子,本来我还等着他们归来,让我有儿孙绕膝的一天,可如今归来的只有冷冰冰的棺材!娘娘!我杨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娘娘插手吧!”
佘赛花愤怒的吼了出来,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可刘琪虽然知道是陛下亏欠他们杨家的,但自己的姐妹也是自己的亲人,怎么能愿意让她受此折磨!
胡大夫看着两人吵成一团,心里也有些烦躁,此前华佗院长倒是提出过,刨腹产的想法
可她作为一个女人,十分清楚,那种想法是不现实的,哪有把人切开,还能继续活下去的
见二人还是争执不下,胡大夫干脆回了房,小声安慰起貂蝉来
“大…大夫,保小吧,什么痛苦…我都能承受…我想给杨哥…留下这个孩子”
想到杨再兴,貂蝉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在那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明显
接受过医者仁心的思想,胡大夫此刻也变的心慈手软起来
“老师,要不,要不再用用那些土办法?”
胡大夫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二人将貂蝉慢慢扶起,抓起一把头发
“杨夫人,你忍受一些,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再次痛苦大叫一声的貂蝉点点头,早已经虚弱不堪
胡大夫一狠心,便将一把头发塞进了貂蝉的嘴里
强烈的恶心感立刻传了出来,貂蝉腹部紧缩,一阵发力,将貂蝉最后的力量都刺激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加把劲儿,加把劲儿!”
可早已经虚弱到脱力的貂蝉,已经瘫软成了一团,哪有什么力气
“来,杨夫人,快喝下这汤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加油啊,想想杨将军,你也不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你吧!你忍心看着他痛苦一生吗?”
或许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貂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再次爬了起来,胡大夫一边用抹布给她擦身子,一边用手给她按摩,旁边的林大夫也没有闲着,用一双大手不断在她腹部挤压
剧烈的痛楚一阵一阵的,几乎让她窒息,吩咐学徒过来扶着貂蝉,胡大夫再次来到后面,看了一眼后,大声的鼓励着貂蝉
借着光亮,她也终于看清了情况,原来在孩子的手卡在了那里,怪不得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出来,再这样下去,孩子就会窒息而死了
咬了咬牙,胡大夫心中发狠,也顾不得再去请示,此刻她只是一个医者,需要尽全力去保住母子
“杨夫人!快,就差最后一下了!再差一下,你们母子就能和杨将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快!用力”
貂蝉艰难的挣扎起身,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嘶吼,用尽了自己的全力
只见胡大夫伸手进去,抓走小孩的手臂,用力一折,随后一把将婴儿给拉了出来
“哇…哇…”
伴随着一阵敞亮的哭叫声,杨再兴的长子终于出生了,而貂蝉听到孩子的哭声,再也没了一丝力气,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