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东抹了抹眼泪，让盛棠过来扶住她妈妈。
他站在旁边，同两名警察说话。
警察告诉盛思东，这是很严重的交通事故。
“……要等驾驶员醒过来，确定不是酒驾、du驾，才能走后面的流程。如果驾驶员没有吸du，没有饮酒，后面你们可以自己商议处理办法。”警察把程序一一说给盛思东听。
盛思东脑子里是混沌的。
他每个字都听懂了，却好半晌才消化。
他茫然问：“驾驶员是谁？”
“顾世霆。”
盛思东的心，似被什么重撞了一下。
方梦莹原本呆呆坐着，听到了这话，她猛然抬起头。
她脸上还挂着泪水，眼睛快要肿得看不见人。
“你说谁？”她站起身，询问警察。
她的嗓子已经全哑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警察见她这样，直接告诉了她。
方梦莹得到了回答，无力跌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再次放空。
她不再看盛棠。
盛思东心里七上八下。
两天之后，外婆火化了，盛家布置了灵堂，给老太太下葬。
盛思东的学生、同事甚至学生家长，不少人都来给老太太送行；方梦莹的同事、朋友，也听说了噩耗，全部来了。
盛棠和盛棕跪在父母身边，答谢来吊唁的人。
顾家夫妻俩带着顾世霆和顾世妍来的时候，方梦莹猛然站起了身。
“你们出去！”她大声道，“这里不欢迎你们！”
顾夫人脸上很哀痛：“盛太太……”
“出去！”方梦莹的声音很大，宾客们都看了过来。
顾家四个人略微往后退了几步。
顾世霆头上还裹着纱布，他昨晚才醒，才知道自己撞死了盛棠的外婆。
盛家是打算办完了葬礼，再和他算账。
他此刻忐忑不安，去看盛棠。
盛棠低垂着头，穿着孝服，目光落在眼前的地面上，不看他们。
“盛教授，我们没有恶意！”顾老爷压低了声音，尽可能不刺激方梦莹，只对盛思东说，“只是想给老太太上一炷香。”
方梦莹立马尖声道：“不需要！你儿子还活着，我们家老太太死了，你们有什么资格上香？”
盛思东见场面有点失控。
他道：“先出去吧。”
客人里有大周、小周兄弟，他们俩这几天一直在盛家，帮着老师料理老太太的后事。
他们兄弟站起身，对顾家众人说：“抱歉，请回吧，请尊重家属的意愿。”
顾家众人只能退了出来。
他们开了一辆加长版的汽车过来。
一家四口上了车，顾世妍按了按胸口：“完了，这梁子结狠了。”
顾夫人狠狠瞪了眼她。
顾世霆脸色与唇色都是惨白，他像只无措的小兽，茫然去看顾夫人。
顾夫人握住了他的手：“没事，他们家人在气头上。你是生病了，又不是故意的。”
顾老爷叹了口气：“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撞死了人，有很多种可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盛家愿意接受顾家的赔偿，然后给顾世霆签谅解书，顾世霆可能免于牢狱之灾。
否则，哪怕是赔钱，顾世霆也要面临坐牢。
他这个情况，顾家肯定不放心他去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