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无视易安和,嗤笑道:“几位是来这里攀亲戚来了?抱歉,老朽不吃那一套,几位若是还不走,我便请你们离开。 ? ?.?ranen`”
鬼九没有说话,现在的情况,似乎易安和出面比较合适。古良辰也乖乖的站在鬼九的身旁,不发一声。
易安和擦了擦眼角的泪,似乎想起了好久之前的事情,缓缓开口道:“我印象中,我爷爷就喜欢喝茶,他总是喜欢捧着他的紫砂壶,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即便是紫砂壶上缺了一个口子,他也不舍得扔掉,他说这是奶奶送给他的。奶奶送的东西,便是世间无价的珍宝。”
“我从小的时候,便对驱魔志感兴趣,经常偷偷的学。爷爷不许,几次三番打我,可我依然执着的想要驱魔大道。后来爷爷教导了我好多驱魔家族的故事,还说身为驱魔族人,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这辈子,都要以驱魔驱鬼为己任,匡扶正义。”
“爷爷是我的偶像,是我一辈子追逐的目标,虽然后来,爷爷因为种种原因,不再驱魔,可是爷爷的英雄事迹,依然在我的心中,永垂不朽。”
易安和说到了这里,就连鬼九都不免动容,印象中,易老头的确是一个英雄。当年,他和夫人一起将易家的驱魔大道达到了巅峰。
冥界所有的小鬼,听闻是易家子弟,都闻风丧胆。那个时候的易老头,何其风光,又何其正气。
如今,竟然也走上了这条路。
入正道难,入魔道易。
一念之差,差距竟然也如此之大。
那恶鬼和魔王枫云一样,始终都是以面具示人,丝毫都不看易安和,冷哼了一声,道:“鬼九大差,您领了几个后辈,到老朽这里,唱戏来了?哎呦,抱歉,老朽我不喜欢人类的戏。”
鬼九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样,我们来这是为了找寻真相,如今想来,真相已经找到了。”
鬼九信心十足,可是那恶鬼却有些心虚。难道真的被他们看出了什么?仅仅凭那个紫砂壶?
恶鬼心一狠,一咬牙,道:“那个紫砂壶,根本不是老朽的东西,你们若是喜欢,尽管拿走好了。”
易安和擦了擦眼泪,毫不客气的将那个紫砂壶装了起来,放在了书包里。缓缓开口道:“既然不肯承认是我爷爷,也没必要拿着我爷爷的东西,我要把这个东西拿走,留个念想。”
即使恶鬼掩饰的很好,可是鬼九依然还是看出了他的不自然。
易家一脉单传,易夫人死的时候,易安和还小。临终前,最惦记的也是这个孙子,叮嘱一定要好好教导他成人。
易老头自然也在易安和的身上投入了很大的希望,儿子死后,他更是一心扑在易安和身上。这些年,易安和的母亲不咋管他,他便一个老人亲自将易安和抚养长大。易家那个时候,已经不比当年,易家败落后,更是没什么经济来源,易老头的棺材铺,生意又不好。
易老头又倔强的不肯靠驱魔挣钱,只能艰辛的抚养着易安和。可想而知,他们爷孙两个的情意该有多深。
鬼九并不知道,易老头为什么死后非要做这样一个选择,难道去转世轮回,不该是最好的结果?一碗孟婆汤下肚,一切都过去了。
那些痛苦的事情,他为什么拼了命都要记得?
鬼九深深的叹了口气,再继续在这里纠结也没什么意思,只好去扶着易安和,道:“既然安舒云不在这里,我们便回去吧。”
易安和也是个倔脾气,看着恶鬼,也不太想走,只好紧紧盯着恶鬼,问道:“你真的不肯承认,你就是我的爷爷?”
恶鬼转过身去,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易安和突然做了一个让古良辰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他从包里拿出紫砂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他冷冷的说道:“我爷爷已经死了,这些东西留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我便当我爷爷随着我奶奶一起魂飞魄散了。我相信,如果我奶奶还活着,她也宁愿这样认为,也不愿意相信,我的爷爷已经堕入了魔道。”
易安和说完,便转身离开。
鬼九和古良辰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恶鬼,便跟着易安和离开了。
他们走后,恶鬼盯着那一地的残渣失神。
红衣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碎片,道:“你若是喜欢,想办法粘起来就好了,不必伤神。”
恶鬼叹了口气,转过头去道:“不必了,格外再加几道防护,最近不希望有人类和冥界的鬼差来烦我。”
红衣看了那一地碎片,一时失神。红衣活着的时候,便一直没有见过母亲,一直跟着父亲和爷爷过活。爷爷对她还算不错,可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死了之后,也没人护着他。父亲便把她卖给了青楼。
活着的时候,便是青楼的名角,死后也受到黑白道长的欺负。她受够了那种生活,摇身一变成了鬼妓,而且要勾引,就勾引冥界的老大——冥王。
成了冥王的女鬼之后,冥界的鬼差的确不敢再欺负她。可是也遭到了冥凌的嫉恨。
如今,红衣的名字在三界之中也算是有名。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极为不好,有的神和鬼还认为红衣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空有美貌的贱女人、傻女人。可是唯有红衣清楚,她心里到底有多苦。
她也不想这样······
红衣一点点的捡起了地上的碎片,看的出,易老头对这个东西还是挺珍惜的。被自己的孙子摔碎了,他也是极为心疼的吧!
红衣看得出,易老头对易安和的爱。要不然,也不会死活不肯出面,求她顶着。
易老头向来高傲,对她也是从来都不屑一顾。如今放低了身段,也是爱到了极致吧。
红衣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泪,她已经近千年没有流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