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壮也并不会说特别好听的话,所以一跪下来,想着出发之前,陈知月跟自己交待的事情,便如此回了一句。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快让娘瞧瞧,是不是都瘦了。”虽然说是义子,可是陈知月也是盼了多年,也没盼出个儿子,如今得了一个朱大壮,虽然已成年,可是疼惜之意还是有的。
“没事儿,娘,孩儿身体好得很呢。”朱大壮听话的站起来,之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骄傲地说道。
“好孩子,娘知道的。”朱大壮毕竟成年,虽然说与陈知月以母子之义相处,可是到底还有着一层男女之防,所以陈知月并非像是黎秋那样,将人抱在怀里哭,只是抹了抹眼泪,便示意朱大壮去她身边坐着。
朱大壮自然不敢,只是走过去,站在陈知月身边。
“娘,店里这如今……”看到陈知月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黎秋忙开口问了一句。
稍晚一些,店里不忙了,她还需要给大家开个会,听着他们汇报一下自己离开这一个月的战果,同时还需要在晚上,教黎素素和卢云两道新点心。
自己从涿州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东西,可不能白带回来呢。
“你是说春梅那丫头,还是你卢家婶子?”黎秋既然如此问,想来要么就是看到了前面帮着忙活的许春梅,要么就是看到了后边帮忙的韩桂芝了。
考虑到这些,陈知月如此问了一句。
“嗯,都看到了,七月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问问。不然一会儿听大家汇报成果之时,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就尴尬了。”黎秋与陈知月之间,倒并不需要那些比较虚假的东西,自己问的事情,只要陈知月知道的也会告诉自己。
若是与自己的母亲说话都要算计来算计去的,黎秋怕是早就要炸毛掉了!
“你卢婶子前些时候在县里帮着刘富户家做绣工。许是做的时间太久了。居然累得三天都看不到东西,可把你卢叔吓坏了。”说到这里,陈知月还拧了拧眉。显然对于当时发生之事,如今想来还是有心有余悸的。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神情,陈知月接着说道:“找了几个大夫过来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推说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当然了也可能不好。”
“后来呢?”看陈知月这表情便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很糟糕,所以黎秋轻声又问了一句。
“后来,你卢叔也没法子。就去请了闹闹如今的那个师父,到底还是有着师徒的情份在的,所以过来给瞧了瞧。开了点药,又针灸了一番。休息了大约三、四日的样子,这才算好。”听到黎秋急着问,陈知月忙挑重要的先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轻缓了口气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呢,你卢叔也是怕了,觉得你卢婶再这样没命的做下去,眼睛早晚都要看不到了,正好赶上店里也忙,素素和小云都开始接各府里的外请活计,店里忙不开,我便让你卢婶子养好了,过来帮忙,月钱跟素素他们是一样的。”
虽然说3钱银子的月票,真的不算是多的,不过也比卢婶子那样不要命的做下去好很多。
最重要的还是店里会管中午饭吃饱,这便又减了家里的很多开销。
不过卢婶子并没有学卢云和黎素素的手艺,所以只能拿着3钱的固定钱,不像黎素素她们那样,还可以来点提成之类的。
“那许春梅呢?”对于这个村花,黎秋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她并非那种颜好无脑之人,其它的,黎秋一忙起来,还真的没顾上多打听。
如今人都在店里了,虽然说还是一脸看不上自己的样子,不过自己身为东家,总得知道吧?
“她啊,也是个可怜孩子。”陈知月一感叹上,便容易小小的感伤一下,在黎秋轻咳了一下的提示下,陈知月这才缓缓道出许春梅的事情。
许春梅的父亲八月中旬的时候,跟着村里另一户农夫,还有邻县的两户农夫一起去了距离醴州城不远的一个采石场,去寻了一份采石的活计。
夏季里,田地里的活计不太多,家里的女人孩子简单的忙活一阵,便可以做过来。
再加上又是穷苦人家,地也并没有多少,两个人都干得过来,许春梅家里还个兄长,再加上许春梅还有娘亲,三个劳动力,家里那点农活足够做了。
所以许春梅的父亲便想着出去找点活计做,这样手里有点积蓄,一家人还能过个好年。
那采石场里做活的工人,多半都是朝廷钦犯,流放过来,做着各种脏苦累的活计的。
采石场会根据这一年里,朝廷送过来人的多少,来决定,他们的工作量需要不需要加人。
今年因为废太子一事,送到采石场的人头还真不算少的。
不过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送来的人多,需求也就变得大了起来!
除近几城,居然有不少人盖起了宅子。
既然是盖宅子,那么石头肯定是就近采买,采石场因为这个,工作量一下子就上来了,便张贴了告示,说要招人。
不过告示中也明确的表示了,只是打短工,并不是长期需要。
像许春梅父亲这样的,只想趁着田里并不忙之时,去打点零工的,采石的这一份工作最适合不过了。
所以几个人搭伴去了,却没想到,去了还没几天呢,一起去的几个人中,一个被石头砸死,两人被砸伤。
被砸伤的便有许春梅的父亲,好在伤势不算是重,不过也算是伤筋动骨,大夫让养着,不然怕是腿以后都不好用了。
腿若是养不好是大麻烦,许家也不敢大意,所以便让许春梅的父亲在家里躺着。
家里的劳动力猛的倒下了一个,许家也近乎塌掉了一般!
田里的活计,许家媳妇再加上儿子、儿媳妇便能忙得过来。
许春梅怕加重家里的负担,最后求上王典吏的媳妇那里,让帮着找一份工。
王典吏的媳妇无奈之下,又求到陈知月这里。
陈知月素来柔善,哪里看得人哭,最后咬咬牙也便点头应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