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清晨,八闽沿海一户普通渔民家中,忽然飞来了一只信鸽。
皮肤黝黑,相貌憨厚的一个渔夫,一看到那信鸽,那双原本看似麻木的双眼,立刻爆发出了一道异芒。
旋即,那渔夫便将那刚飞回鸽子窝的信鸽取出,摘下其脚下的小信筒,然后又将信鸽放回鸽子笼,并撒了一把谷子。
那渔夫头也不回地朝家里的几个女眷喊了声今晚不回来吃饭,旋即便大步离开家门,来到河边,乘上小船,溯游而上。
小船来到一片芦苇地,那渔夫四处张望一番,看到没人之后,便钻进了芦苇荡。
不一会儿,那渔夫来到了一片空旷地,却见三十来个同样是渔夫打扮的汉子,正手握木棍,热汗腾腾地合练着阵法。
“小黑,收到消息了吗?”
一名正在监督众汉子操练的头目,一看到那渔夫到来,连忙问道。
那渔夫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信筒递了出去。
那头目察看了一下火漆,确认没被开封,然后便迅速打开,摊开纸条,看到了那简单的几个字:倭寇、北方省、郑飞龙俱灭,风暴将至!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偷偷摸摸操练了!”
“接下来就按任教主说得那样,到了傍晚时分,烧狼烟,所有分坛发信号,今天晚上,我们要在八闽之地,掀翻所有勾结海盗倭寇,为富不仁的豪绅巨贾!”
“对了,还要记得吩咐好下面的人,一定要遵从尊上的指令,只动那些不干净的豪绅巨贾,那些仁义爱民的士绅商贾,绝不能动他们一分一毫!”
那头目召来了几名手下,一番吩咐下去。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四散出去,开始准备起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头目刚刚把事情吩咐下来。
另一边,那八闽沿海一处府县,发现了那死里逃生归来的郑燕平,当得知郑飞龙的海盗舰队全军覆没之时,全府县的人员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贼势浩大,当如何是好?”该府县知府龚鼎孳惊闻倭寇跟北方省联合起来,当即瘫倒在地。
而此时,郑燕平虽然狼狈不堪,眉羽之间,却仍旧藏着一股英气。
“大人,倭寇跟北方省虽然实力强大,不过我们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要我们官民同心协力,未尝不能守住城池!”郑燕平抬起头,毅然道。
旁边一名留着八字胡的师爷,看了眼郑燕平及其身后那些海盗出身的壮汉,眼球骨碌碌地转了几下。
那师爷便急忙附耳知府龚鼎孳耳边,沉声道:“大人,明廷现在朝不保夕,就我们衙门跟城里守备这点人马,根本守不住,倭寇跟那北方省人来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知府龚鼎孳骨头一酥软,忙问:“当如何是好啊?”
“依小的看,不如先将这姓郑的找个由头软禁起来,然后静观其变,如果倭寇跟北方省人不来,那自然是万事大吉,可万一他们来了,这些贼寇所求不过钱财,只要我们满足他们的要求,并将这姓郑的交出去,则贼寇可退!”
那师爷摸着八字胡道。
“可是我们府县可没什么钱财啊!”知府龚鼎孳皱着眉头道。
“大人,古语有云,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只需召来城里所有士绅商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则事可成!”那师爷忙道。
“好,就按你说的做,你去收取钱财,我去安排那小娃子。”
那知府龚鼎孳点点头,挥挥手,走到了郑燕平身边,立刻装出一副哭丧的模样道:“郑总兵大人突遭不测,真是天妒英才啊,世侄万万不可忧伤过度,来来来,我去安排灵堂,缅怀郑总兵大人。”
于是,那知府龚鼎孳便让衙役带着不情不愿的郑燕平,到了衙门深处设置各种灵堂事宜。
而那师爷,此刻喊上了城里的守备,带上了废弛已久的军户,开始朝着城里的普通老百姓奔去,一顿翻箱倒柜,掠夺钱粮,另外若是看到漂亮的小姑娘,那师爷便道:“要是倭人爷爷跟洋人爷爷来了,这姑娘便赠予他们,若是没来,风声过后,咱家将所有钱粮姑娘都分了。”
这话一出口,那守备便跟军户们,发了疯地在城里折腾。
正所谓纸包不住火,八闽之地,除了龚鼎孳所在的府县,其余府县也都收到了顾长风的示警,然后一个个府县都发生了几乎类似的事情。
就这样,八闽之地,无数可怜的普通老百姓,这倭寇还没来到,他们就已经提前遭了秧。
而那任我行带来的七千余日月神教精锐,也察觉到了他们接下来即将要攻打的目标,竟然自己先乱了起来。
无数日月神教的教众,心中都起了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日月神教的势力大部分都安置在城镇周围,城里的骚乱,暂时还没波及到他们。
于是,傍晚时分,当狼烟升起之后,以任我行带来的七千精锐为骨干,再联合八闽各地分坛的教众,纷纷磨刀霍霍,伺机起事发难。
而早在任我行带人进入八闽到现在,日月神教早已将八闽之地上那些豪商巨贾的底细都摸了个干净。
那些是吃着人血馒头壮大的家族势力,那些是利用正当手段富强起来的正当家族,还有哪些为富不仁的家族……全都查得清清楚楚。
想必任我行及那七千余部众,当初在嵩山之时,都已经被林飞的实力吓得不轻。
既然林飞说了要杀那些人,不杀那些人,那么任我行跟那七千余部众,又那里敢不乖乖从命?
毕竟,八闽之地,也是有林家的分家的啊!
夜幕降下。
八闽之地各个府县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原本喧嚣的哭喊声也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而在那微弱的月光底下,一队队身披日月神教服饰的教众,在来自黑木崖的高手带领下,向着他们一早就已经锁定了的目标,奔袭过去!
此时此刻,林飞怀中,左边一个东方白,右边一个雪千寻,两女熟睡正酣,而林飞则蓦然张开双眸,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心道:“嗯,这任我行办事确实不错,选择起事的时机也真是碰上了狗屎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