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湘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是凌晨,穆峰和陈瑜回了部队。
郭湘和顾振南带着两个小团子回家,昨晚在车上自然是没睡好,今天已经请了假就不去上班了。
第二天回肿瘤医院,给宋廷深和安泽瀚带了自己做的月饼和从沪市买的特产。
“正好,我今天没吃早餐!”安泽瀚笑着拿月饼吃。
“这几天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郭湘问。
“还真有一件大事儿。”安泽瀚看了宋廷深一眼,低声对郭湘说道:“我们这收治了一个艾滋病患者。”
“什么?艾滋病?”郭湘大吃一惊,这个时候好像国外艾滋病也才发现没几年吧?怎么就传到中国来了?
“是什么人?”郭湘问。
“是一个外国人,听说是同性恋。”安泽瀚朝郭湘耸了耸眉,又撇嘴,“真想不通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这个,好像大多数人是天生的性取向的问题。”郭湘说道,她倒不歧视同性恋,但也不提但倡,只要他们不危害别人就好。
“是我们科室收的?肝癌?”郭湘问。
“嗯,是早期肝癌,应该可以手术。不过,他又有艾滋病,手术很危险,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们。”安泽瀚说道,“我是反对收这个病人的,很多人都反对,不知我舅舅为什么要收。”安泽瀚摇头。
郭湘看向宋廷深,因为他有一颗仁爱之心吧。
艾滋病现在还没有普及,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有一些医生知道,但是国内的医生了解的也不多。
因为不了解所以谈艾色变,以为很容易传染。
其实这病主要是通过母婴传播、血液传播和体液传播,其他的一般都没事。
但不了解的人以为握握手、亲吻一下就能传播,甚至有些人以为接触一下病人,甚至吸呼同一片空气就能传染,把他们当病毒一样看待,歧视很严重。
后世在国内也有很多人得,有些人根本不是因为性而是因为家里贫穷去不正规的渠道卖血而感染。
因为能赚到钱,很多人去卖血结果被传染,然后夫妻传染,又传给孩子,以至后来整个村的人都得了艾滋。
那些人严重受歧视,又没钱看病,生活得很是艰难。
郭湘还是很同情他们的。
当然对于那种滥交又去祸害别人的人,她是深恶痛绝。
“现在那人怎么样了?”郭湘问。
“专门开了一间病房隔离开了,很多护士都不肯去那个病房,这两天都是我舅舅自己在照顾那个人。”安泽瀚说道。
郭湘点了点头,宋老师应该受了很大压力吧?
“我去看看!”郭湘说道。
“你不怕?”安泽瀚拉住她的胳膊,“很危险!”
“我会做好防护措施。”郭湘笑笑,拿了手套戴起来,又戴起口罩,“这病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可怕。”
“可万一……”安泽瀚不放心。
“只要他不主动攻击我,咬我,一般都不会有事儿。”郭湘说道,“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有艾滋的?”
国内这时候还没有这种病,应该还没有掌握那些检测的方法。
“是他自己说的,那人倒是自觉。”安泽瀚说道。
郭湘点头,“既然是这样就更不用害怕了,他会说出来就是不想隐瞒,让我们有心理准备。”
郭湘问了病房号,走到那间专用的病房,为了区别开,病房上贴了个“HIV病人”的字样,一般不了解的人还不知道HIV是什么。
郭湘在门口敲了敲门,边上有一个护士紧张地跑过来,“王医生,这间病房你可不能进,那里面的人……”
“我知道。”郭湘笑笑,“我来了解一下病情,没事儿的!”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ein”。
郭湘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外国人见到来了一个新的医生还是个女医生很是惊讶。
“hello!”郭湘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直接用英语和那人说话,“我是过来了解一下病情的。”
外国人很惊喜,终于来了一个英语说得这么流利的医生,之前那个主治医生宋医生虽然也会英语,但说得并不是很好。
这个女医生英语说得很正宗。
郭湘拿起放在床头的病历,这个外国人是从米国来的,叫马克,在国内一家外资机构工作,肝癌早期,再一看只是艾滋病携带者。
其实说携带不准确,被发现就是被感染了,只不过他说自己还没出现症状,所以暂时称为携带者。
他也是知道自己的伴侣得病后去检查的,这一查就已经是阳性了。
“你不害怕?”马克很好奇地看向郭湘,这里的人知道他得了艾滋之后就视他如蛇蝎,都没有人敢进来了。
郭湘笑笑,“艾滋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只好防护好就没事儿。”
“不过你这肝癌要手术……,很危险,有可能会暴发疾病。”郭湘说道,“如果不手术保守治疗可能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这……,我也不了解,我听宋医生的吧,我知道他是世界着名的肝胆外科专家,我也是慕名而来,还好他没有拒绝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克脸上现出一丝悲伤,“我这样的人就是在国内可能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接收我,我就只能等死了吗?”
郭湘看向他,突然想起前世在医院的时候有一次有两兄妹来看病,两个孩子都还很小,就十来岁,但都是艾滋感染者。
面对那些不愿接收他们的医生,他们眼里都是绝望,当时就是哭着说“那我们只能等死吗?”
当时郭湘的心里很不好受。
现在马克这么一说,让她很是触动。
“你放心,我会和宋医生会一起商量怎么样才是对你最好的治疗,宋医生既然已经接收了你就不会不管你。不过你也知道你这两种病都是很危险的,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自己都是负责。”郭湘说道。
马克点头,很感激,“谢谢你!”
这是第二个不嫌弃自己的医生,别说在这个保守的国度,就是在自己国家,这个时期对他们也还是非常歧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