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雍和那些书生才子们便转过身上楼,赛诗会正式开始。
花容领着童谣找了个位置坐下,和童谣点着菜,一点儿也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心情。
其他看热闹的人,见花容这般反应之后也觉无趣,纷纷转过头去看赛诗会的热闹了。
而温雍似乎今天也真的对花容格外嫉恨一般,不只是他,二楼的人每作一首诗,都或多或少地在影射戏子伶人的地位卑贱,无情无义。
听着他们对花容越来越不客气的嘲笑声,童谣气极了。
“你不生气吗?”
花容伸手倒了两杯茶,举止雍容。
将一杯茶推倒童谣面前,一杯执起往自己口中送。
抿了一口之后,花容将茶杯搁下,这才抬眸看向童谣,道:“无关紧要之人,为何生气?”
“他们这样羞辱你,你不气,我却很生气!”
说完,童谣从位置上站起来,直直对上楼上正在念诗的温雍,高声打断了他——
“你一直说戏子地位卑贱,可他们到底卑贱在哪里了?是赚的钱没你多?是名气不及你?不如你受皇上器重?还是你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你,却钟爱一个戏子,所以让你恼羞成怒了,嗯?”
童谣的声音很大。
大到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
而且她的声音完完全全地盖住了温雍吟诗的声音,再加上她话语中曝出来的信息,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赛诗会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温雍更是因为声音被完全盖住,不得已放弃了自己正吟到一半的诗作。
待童谣这一句说完之后,他的脖子已涨成红色,恼怒不已,“你……”
然而他刚说了一个字后,却被童谣打断,
“温大人,你别急着否认,我还没说完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戏子误国,可如今乃是空前盛事,国泰民安。圣上宫中每每有国宴,必请风雨楼登台。还有郑国舅,过七十大寿的时候,能请到风雨楼都觉得是一种荣耀。温大人你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戏曲全是不入流的玩意?”
“还有,你自己会做几首诗便觉得高人一等了?可你的诗又有什么用呢,未必就比戏曲高贵在哪吧?”
“还有,自始至终都是你们这些所谓品行高洁的书生才子们,像一群狗一样追着我们乱吠,我们涵养好,不与畜生计较。但我们涵养好脾气好,也是有限度的。”
字字诛心。
童谣是微笑着说出这一句话的。
还未长开的小姑娘站在桌边,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直视楼上的一群名声在外的才子们,丝毫不怯。
而越是这样,却衬得楼上那些人越发不堪。
二楼的几十个人,此时却无一人反驳。
而此时,在第一楼的门口,目睹了这一场争吵完整经过的童婳,却像是呆了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小婳,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动?谣谣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们可得进去给她撑撑腰,”
回头看了眼身边目带担忧的魏谨严,童婳有些苍白地笑了笑,“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魏大哥,我们改日再来这儿吃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