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越发无措。
这几日里，她常常感觉到无措。不知道怎么去和男朋友身份的顾天昊相处；不知道怎么去和顶着未婚妻头衔的许梓萱相处；也不知道在面对沈知谨时该去以什么理由多说一句话。
原来，她当初最担心的东西在他们没在意的时候已经成真。
即便现在许梓萱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他们也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了。
郁眠沉默了几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是他。”
“什么？”
林洁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郁眠笑了下，重新道：“可能吧，我其实……也不太确定。”
安稳度过了一节数学课以后，王权来上第二节语文课时果然说了要换位置的事情。
许梓萱没说错，如果她想和沈知谨坐，真的只有这一节课的时间了。
教室里的同学今天格外老实，没有人还忙着其他的事情，所有人都乖巧的放下了手头的事，把目光放到了站在讲台上的王权。
今天是他们自上次因排外这件事被王权批评了以后，再一次的见面。
王权环顾了教室一眼道：“许梓萱怎么坐到那里去了？”
他的视线顺着找到许梓萱位置上时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坐在她位置上的郁眠，拧眉道：“是和郁眠同学换了是吧？”
鸦雀无声。
王权沉声道：“其实我个人是不建议大家擅自和其他人换位置的，就算是同桌之间闹矛盾了，不愉快了，或者怎么了，也不能这样。”
“来，郁眠和许梓萱同学，请你们站起来和老师说一说为什么要换位置。”王权神色很认真，看表情并不因为这只是几个少年人之间的小矛盾就不放在心上，他反而格外重视：“先从许梓萱开始吧，这次可不能再不说话了。”
“老师尊重你，你也得同样给予该有的尊重给老师，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许梓萱站起来，慢慢吞吞的点了个头，表明自己认可王权这句话。但再多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权道：“你为什么要和郁眠换位置？”
许梓萱停了会，最终还是闷闷道：“老师，我知道你这节课换位置，肯定也不会把我和我想坐的人放在一起，这才和郁眠换位置的。”
“但是我也没欺负她，她同意了我才过来的。不过她本来也没想换位置，这件事不关她的事。”
袁潇潇意外的看了眼许梓萱，虽然王老师本来也不会怪罪谁，但也倒是没想到她还会给郁眠开脱。
郁眠遥遥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只憋出一句：“……下次不会了。”
王权道：“坐下吧。”
两人皆是如获大赦般的立即坐了下来。
“如我们许梓萱同学所说，我今天确实要给你们换位置。”
王权道：“今天换位置也和从前不一样，不会再按照成绩来选。直接由我来定，这个之前也和你们打过招呼了。”
六班的人心里都有些好奇，但没有再和之前一样，一说到什么事情就小声的和身边的同学讨论。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王权。
“虽然不按成绩换位置，但成绩还是要告诉你们的。这次月考成绩拖的比较久，相信大家也等了很久了。”王权把手里一叠班级总成绩单理了理，把这一沓纸递给了坐在前排的曾秦勤，语气总算温和了些：“先把成绩单发下去吧。”
曾秦勤应声，从最左边一组开始，每小组分几张，以最快的速度发完了所有成绩单。
成绩单是按分数从高到低排的，班里每个人的成绩都能看得见，班级排名后面还跟着学校排名。
郁眠坐在最后一个，她拿到成绩单时，已经有不少坐在前面的同学发出了不同的感叹声。
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气氛总归是嘈杂了些。
郁眠先看到的首先是仍端端正正排在第一个的沈知谨的名字，班级排名后，跟着的是雷打不动的全校第一。
她的目光顺着排名向下，跳过唐江桦几人，找着自己的名字。
台上，王权松了一身刻意板起来的严肃气质，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道：“首先恭喜大家，我们班……总平均分仍是第一！”
只静了两秒，何希第一个带头欢呼，紧接着六班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欢呼起来。
不止是成绩拿第一，整个班的气氛也一下子松快起来。大家看着班主任的脸色，确认他没有那么生气了，遮蔽了很久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王权道：“既然你们拿了第一，那我也不会食言，你们什么时候想吃火锅，商量一下，把时间告诉我就好。”
“当然，每次考试都是有人喜有人悲，但一次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是要从一次次的考试里找到一些有益的解题办法，争取在下一次考试里获得更大的进步，而我们最终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些考试，而是高三六月份的高考。”
“希望你们在那次考试里，都能取得令自己满意的成绩。”
“其中，也有进步很大的同学。在这里，我就点名表扬一下。”
郁眠手指停在了自己名字那里，一时愣住。
王权道：“郁眠同学这次考试在班里是第十名，更是进了全校前五十。分数已经达到了六百二十一分，这个分数，能够搭到不少211高校的录取门槛。如果继续努力，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大家鼓掌鼓励一下郁眠同学。”
掌声热烈的响彻在教室里。
王权临时起意，示意大家可以停了，笑着道：“从最开始档案上的四百多分进步到现在的六百多分，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进步了那么多，让我们办公室的很多老师都十分惊讶。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郁眠同学给我们分享一下她的进步经验如何？”
“说起来，本学年进步最大的同学，还能额外获得学校新设立的进步奖学金。资金丰厚，希望大家都能朝着这个努力。”
有人问：“进步奖学金吗？”
“嗯。”王权道：“准确来说，叫舒瑜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