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费绪野把空调打得极高,生怕郁眠又再冷到,忍不住絮絮叨叨道:“你晚上洗澡不要放太冷的水,空调要打恒温,也不要打得过低。晚上记得穿袜子,不要瞎在地上踩……”
郁眠听得有一句没一句,只不断的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费绪野到后面也觉得自己婆妈的很,停了几秒,就没有再继续说了。
郁眠问:“阿野,医院二楼是检查什么的呀?”
“二楼吗?不知道,刚刚没看,可能是内科那些吧。”
“哦,这样啊。”
郁眠心里的石头松了一点,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总是会把沈知谨最近很累,和两次知道了沈天怡进医院的事情联系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呢,检查肠胃也就在二楼,差不多。
郁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费绪野拉过郁眠敲自己脑袋的手,阻止了她对自己的暴行。
“哎哎,打自己干嘛呢?本来就这么笨了,还敲,待会敲得更蠢了。”
郁眠嗔怒地打了费绪野一下。
这件事情被这么打断以后,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另一边,沈知谨躲着郁眠,等她出了医院以后,他才拎着药重新去了四楼找人。
沈天怡住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里,里面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小病床。
最近,沈天怡因为没能再瞒他,所以沈知谨才真真正正的接触到了沈天怡严重的病情。
几乎五分钟就要咳一次,一次要咳持续两分钟左右。往往好不容易停下来了,还会呕血。
做手术迫在眉睫,可是手术费不够。
沈知谨前些天又联系了王权,商量了一下募捐的事情。但是能够得到的帮助也有限,只有5万左右,加上他自己挣的手术费,还差三十多万。
他们买的新房子还在刚入住阶段,入住手续还在走程序,根本就卖不了,也不能回钱。
这一笔30多万块的手术费,以及沈天怡呕血的病情,日日夜夜压在了沈知谨的背上,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沈知谨还打过电话给沈伟光,可令他气愤的是,沈伟光知道以后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冷心冷情的说了句:“她丢了沈家这么久的人,早就该死了。这么没用,如今又以何脸面指望我来救她?”
沈知谨没有见过这么冷血的人,30万对于沈家来说并不算是大钱,但是却可以救他们女儿一命,可他们哪怕只是这样都不愿意。
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没用了的人,为什么还要去花钱救她?哪怕只是小钱。
沈伟光在电话里头气急败坏道:“要不是你害得我们现在得罪了许家,怎么会陷进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别说够上层圈里,现在连如今的家族地位都保不住!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呸。”
嘟嘟嘟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沈知谨有些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病房外的长廊人来人往,有不少医生护士走来走去。
这副模样的病人家属太常见了,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护士觉得奇怪。
沈知谨坐在地上,地面冰凉,寒意随着脊椎几乎传遍了整个身子。
他又听见沈天怡在咳嗽了,一声比一声用力,仿佛要把心肝脾都咳出来似的。
沈知谨能听出来自己妈妈很难受,每咳嗽一次都是在消耗他妈妈的生命,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手机里传来一声铃声提醒。
沈知谨点进去,看到郁眠发的消息。
【阿谨,希望阿姨能够尽快好起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我已经开完药和阿野一起回家啦。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沈知谨想笑一笑,但笑不出来。
这天晚上,郁眠在家里接到了郁振江的电话。
这些天,郁振江总打电话过来催郁眠回京市过年。
郁眠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郁爷爷肯定是要回家的,她想和爷爷一起过节的话,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去。
但是郁眠也想好了,春节一过,她就要来舅舅这边拜年。把妈妈的那份也拜了。绝对不在京市那边多待,免得宁芮阿姨的亲戚朋友来家里的时候,她反而不受待见。
不过这次郁振江打电话来,倒不是催她回京市的,而是说起了她成绩的事情。
“眠眠,爸爸今天接到你们学校老师发的成绩通知单了。
我看你的数学和历史成绩都进步了很大,看来你这一年在连城读书确实认真不少。
六百多分,你来京市这边参加高考的话,这个成绩已经能够去大部分的重本学校了。
爸爸以前还担心,你靠自己高考连去学校都去不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争气的一天。
表现得很不错,但也要继续努力,知道吗?”
郁爷爷是做研究的,郁家清白一世,因为郁爷爷的原因,还带着学术的权威光环在。
如果郁眠自己没有考上的话,郁家是不可能找关系把她送到某个学校里面去的,这样对郁家来说是丢脸面。
郁振江本来就比较要面子,他们家大部分长辈都是这样,所以也希望郁眠自己能把成绩提上去。
郁眠第一次得到郁振江在成绩上对他的夸奖,感觉还很新鲜。
“嗯。”她带着点小炫耀的语气说:“爸爸,你不知道,我这学期进步这么多,说不定能拿学校的奖学金。”
“是是是,知道眠眠出息了,连奖学金都能拿得到。”郁振江道:“你们班主任对你的评价也很好,说你是一个很刻苦很自制的一个女孩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爸爸也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新的一年,前途不可限量。”
郁眠听到他这么说,想起叶永,心跳漏了半拍,试探着道:“爸爸,发给你的成绩通知上还有我的具体表现?”
“对呀,不过表现都是一些好的。”
郁眠很怕叶永会对王权说撞见了她和沈知谨牵手的事情,王权又把他们俩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