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了一瞬,而后有人又在人群中叫道,“乡亲们,你们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不过是朝廷派来给我们运送物资的,她根本没有资格治疗瘟疫。瘟疫有多难解你们又不知道,就连郾城的名医都解不了自己感染的瘟疫,从而病死了,她一个毛头丫头,哪里来的技术?
别是为了拿我们做什么邪恶的试验吧!”
自己的一片好心,却被人如此曲解诋毁,明南汐一时心情有些低落下来。
墨寒烨见不得明南汐被别人欺负,当即便怒了,扫了一圈那些人,冷哼道,“谁要是不配合,那便没有必要继续活着了。反正你们这些染了疫病的人,全都会死,既然不愿意治疗,不如现在就死,也省得你们再把疫病传染给别人。”
墨寒烨一把大刀猛地插入他脚边的土地上,明光晃晃的,再加上他一旦板起来脸来就显得有些凶恶的脸色,当即吓住了灾民们。
灾民们不由得胆怯起来,就连刚刚那个刺头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被墨寒烨拿眼盯着,不甘不愿地第一个走到明南汐熬着汤药的大锅前。
明南汐当即盛了一碗药给他,看着他喝下去后,才开始舀第二碗。
而余下的灾民们也都在墨寒烨的威示下,自觉地排起了长队。
一个接一个地上前领取汤药,然后喝下去。
而有些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人,则由其他人代劳,帮忙领了汤药后,将汤药喂给他们。
当所有人都喝了汤药后,现场安静得有些诡异。
灾民们一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喝了药便重新躺了回去,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是等了许久后,死亡的感觉依旧没有到来,反而是他们原本疲累的身体,居然生出了一些气力来。
而那些原本病得奄奄一息的人,居然也能坐起来了。
灾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看向明南汐他们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当即,便有人再度走到明南汐的面前,直接冲她跪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姑娘你是骗子,姑娘你非但不是骗子,简直就是神医再世啊!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明南汐笑了笑,当即道,“城中的灾民需要救治,城里的建筑也需要重建,请大家帮我们,也是帮你们自己,重建家园!”
有人迟疑了,忍不住道,“现在城里很危险,虽然我们喝了姑娘的药,可是能抵得住城中凶猛的疫情么?我们还不容易才逃出来,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回来,万一……”
看出他们的担忧,明南汐叹了口气,劝道,“我的药你们可以放心,绝对能够抵御住瘟疫的,我之所以想让你们进城,一来在野外并不保险,而且很容易感染风寒,从而降低自己的防御能力,更容易感染疫病。
二来,只要瘟疫能够控制住,你们便可以重建家园,就不用被迫成为流民,四处乞讨为生。
我们现在就要进城,这些物资也会全部送到城里去,你们若是愿意,便随我一同进城,若是不愿,我们也不会强行逼迫。只不过,既然我们来了,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你们也是不能离开郾城的。”
在明南汐的劝说下,这些灾民终究同意了跟他们一起进城。
随即,他们修整了一下,便再度进了城。
明南汐和墨寒烨已经进过一次城,是以对城中的景象已然有些麻木,但其余人,则是在瘟疫爆发后,第一次第一次进来,当即就有些接受不能了。
而随着墨寒烨他们一起来的人,更是一脸的惨色。
只是在看到一些明明还有行动能力,却依旧留在城里的人,便有人忍不住上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逃出去谋生呢?”
灾民瞅了一眼衣衫干净的外地人,叹了口气,回答了他,“能走的人已经都走光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出去了也没有人可以投奔,而在外面找不到食物饿死,还不如留在城里,至少还能活得久一点。”
先前只有明南汐和墨寒烨两个人进城,虽然有人将他们报给了郾城的县令,不过并没有人出来理会。
而这次,墨寒烨他们带着赈灾的物资进来,县令便立刻出来迎接了。
穿着干净且华丽的官服,笑容满面地小跑着到了他们面前,“下官接到钦差大人到来的消息,便立刻赶来了,大人请随我回府,共同商讨赈灾的事宜。”
墨寒烨看了他一眼,便带着整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随着县令去了县令府。
毕竟他们星夜兼程,一日未曾停歇。
而今,已经给灾民们发放了一些口粮,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随着那县令去了。
待得进了县令府后,县令当即吩咐府上的下人,去准备宴席,以给墨寒烨他们接风洗尘。
墨寒烨只以为是普通的一顿吃食,便由着他们准备去了。
县令府一看就跟城中的其他居民的宅院有所不同,这里一看就是花费了大价钱建造的,整个府邸的建筑物真材实料,很是坚固,而且极为奢华。
墨寒烨看着看着,便忍不住黑了脸。
一个小小的县令,住的地方竟然堪比京都中的王公贵族所住的居所。
虽说郾城之前本就繁荣,有点钱也是应该的,可毕竟只是一个县令,单凭俸禄,可建造不了这样的宅院。
县令倒是没有发现他神色间的变化,依旧堆满了谄媚的笑,将他们一路引到了大厅。
落座后,便听得县令一阵侃侃而谈,说的最多的,便是他如何如何体恤灾民,做了怎样怎样的事情。
只把自己吹得那叫一个敬业。
明南汐只听了一句,便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拿了面前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水。
不多时,下人们便端着饭菜过来。
好家伙,一条长长的人龙,从大厅排到了院外,而且每个人手上都端着精美的器具。
其上的吃食,那叫一个精致,色香味俱全不说,材料一看就极为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