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了？
陈旭东心一沉，不敢置信道，“你……要跟我离婚？”
“是。”
陈旭东瞬间心慌，他扑过去握住慕早早的手，“早早，你别冲动，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这两天已经想好了，我会让我姐一家搬出去，至于我爸妈……如果你也不想跟我爸妈住一起，我可以在同小区租一间房子给他们住。”
“……”
慕早早眼眶通红。
如果陈旭东早听她的，压根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她缓慢而坚决地推开陈旭东的手，“晚了。”
“早早，我们俩大学认识，恋爱四年结婚三年，一共七年的感情……七年来，我们感情很好，连架都很少吵。结婚的誓词你忘了吗？我们说过，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不会分开的。”
“我没忘，是你忘了。”
慕早早眼眶里聚集起水雾，“你说过，会爱护我，照顾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把我放在第一位，但是你没做到。”
“我……”
“是我错了。”慕早早扯了扯嘴角，“我爸那个人，有一千一万个不好，但他的眼光是准的，他说我们俩不可能幸福，现在想想，他还挺有先见之明。”
“……”
陈旭东痛苦地捂住脸，“早早，对不起。”
慕早早摇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自己错了，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现在想想，爱情确实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不是。”
“你爱你的家人，我理解。但……你不该纵容你家里人伤害我，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
“是吗？”慕早早直视他的眼睛，“你父母和你姐姐是什么人，你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
陈旭东哑然。
他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慕早早的眼睛。
慕早早嘲弄地笑起来，“因为爱你，我对你家人处处忍让，但我的行为好像让你们误会了，误会我好欺负，然后蹬鼻子上脸。”
“陈旭东，你是不是忘了我原本的样子了？”
“……”
陈旭东一愣。
他想起第一次在学校看到慕早早的时候。
她热烈，鲜活，像个热情如火的小太阳。同时，她也勇敢，强势，学校里有男生追不到她就造谣她，谣言传得很难听，她没有忍气吞声，二话不说，直接打到别人教室里。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辩解，成功让那男生记了处分。
陈旭东有些恍惚。
也许是慕早早对他太温柔，以至于他都忘了她还有那么强势的一面。
对上她没有表情的脸，陈旭东彻底慌了，“早早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慕早早摇摇头，“陈旭东，我慕早早可以跟着你吃苦，但不代表我只配吃苦。”
“早早，你原谅我这一次……”
慕早早再次摇头，“命只有一条，你没了媳妇儿还可以再娶……但我妹妹不行，我妹妹就我这么一个姐姐，我死了她会很痛苦很难过。所以，我不会再把身家性命放到你身上，跟你豪赌一场了。”
陈旭东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
看他这样，慕早早心里也不好受。
女人比男人感性，所以注定比男人更重感情。在一起七年，当年妈妈生病，陈旭东陪她走过最难熬的那段日子。
提出离婚，无异于拿刀子把陈旭东从她心里剜出去。
可她更明白。
如果继续下去，陈旭东依旧会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徘徊，他父母对他的影响很大，他做不到忤逆父母，不会站出来替她撑腰。
所以。
再继续也是她继续受委屈，一层叠加一层的委屈，他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降低底线，直到最后，把她逼成他们村里那些小媳妇的样子。
而她有自己的坚持，不可能变成那样。
所以只会继续争执，永无宁日。
既然这样。
不如快刀斩乱麻，及时止损。
她慕早早爱得起，也放得下。
“你妹妹只有你一个姐姐，可宝宝也只有我一个爸爸啊。”陈旭东红着眼眶，“早早，孩子才刚出生，你忍心看着她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
慕早早看了眼窗边的安安，喉头微微发哽，但她依旧坚持，“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异了，我和晚晚从小就没有父爱，但我们两个从来都不缺爱，因为我妈会加倍爱我们两个。你不用担心安安，离婚之后，我会照顾好她的。”
“而且……”她抬眸，眸光平静，“离婚不代表她没有爸爸了，都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只要你有心，你一样可以对安安尽父亲的责任。”
“……”
孩子搬出来竟然也说服不了她。
陈旭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要失去慕早早了，他捏着拳头，“不管你怎么说，我绝不同意离婚。”
说了这么多话，慕早早已经很疲惫了。
她身体很虚弱，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虚汗，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哺乳期不能提离婚的。”
慕早早笑了笑，“准确地说，是丈夫不能在妻子哺乳期的时候提离婚，但妻子可以跟丈夫提。”
“……”
陈旭东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陈母用力把他拽了起来，“陈旭东，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离婚吗，离就离，你长得好，学历高，年薪百万，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离了她又不是不能活了。”
“妈！”
陈母瞪着慕早早，“想离婚可以，孩子是我们陈家的种，你别想带走。”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慕早早看了眼陈旭东，见陈旭东满脸羞愧，她对陈母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孩子只能跟着我。”
陈母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就没有哪个母亲离婚的时候能放下孩子的。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想要孩子也行，除非你放弃房子。”
“……”
慕早早失笑，“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那又怎样。”陈母也不掩饰，冷哼一声说，“反正孩子和房子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要房子一半产权，我把你女儿带到乡下养，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