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们就我们一言为定!”
西科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他缓缓的朝着自己面前,那与自己相对而坐的斯达克伸出了右手。
而对面的斯达克见此,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同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毫不犹豫的握住了西科的手。
“向伟大的裁决之神普莱顿冕下盟誓,我一定……”
“哈哈哈哈!”
然而,斯达克还没把话说完,西科便直接大笑着打断了他。
“斯达克阁下!我们都已经达成协议了,还是不要再说这些虚的了好不好?”
“你……”
被打断了的斯达克一听西科这番有些略带嘲讽意味的话,顿时就是眉头一紧。
西科一伸手,制止了想要发作的斯达克,然后继续用着他那略带嘲讽意味的话对着斯达克“调侃”道:“呵呵!不要生气嘛!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用不着动气是不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好!”
“……哼!”
眉头紧缩的斯达克略微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脸严肃的冷哼了一声,同时把头摆了过去,不再看西科,这个让他感到气愤的人。
虽然对于他来说,对方的话非常的不尊重他,甚至往坏了说,简直就是不尊重他的信仰,他的神,但这毕竟只是深层次的含义,也就是那种隐晦的,没有放在台面上的“实话”。
所以,身为宗教势力的他实在是不好以此作为籍口去随便怪罪对方,毕竟对方也是个贵族,哪怕只是骑士爵,但那也是贵族派的一员。
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或者就算有正当理由,宗教派和贵族派之间维系了这么长时间的默契(和平),他也不敢去做第一个去打破的人。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对方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尤其是对于一个真信徒来说,但是,仔细想想,那也确实是实话。
双方背后的势力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暗中联合了,如今又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可以说是早就已经相互纠缠,难以脱身。
作为下属和暗子的他们,自然也是完全没必要去搞那些所谓的宣布联盟或者神明誓约了,都已经联盟那么长时间了,连所谓的神都已经默许了,搞誓约联盟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神明誓约什么的确实很有效力,但是,那只是相对的,裁决之神教会的神都已经与他们狼狈为奸了,那发神明盟誓自然也是完全没用的。
毕竟,人家身为盟誓的监管者,既可以让盟誓生效,也可以让盟誓报废,所以,斯达克用他们的教会之神来发誓,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效力的。
甚至于,不仅如此,在聪明人的眼里,斯达克的这种做法还有些不诚信的意思在里面,用一种表面看上去很诚意,但实则却是随时都可以赖账的方法拿去向对方表达诚意。
往好了说这就叫玩虚的,而往坏了说的话,那这就叫耍诈,空手套白狼,对于合作的双方来说都是很忌讳的。
因此,如果单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的话,西科只是略带嘲讽的“提醒”了他一下,就已经是看在双方是盟友的面子上了。
所以,出于以上这些考虑,哪怕是西科的话非常不尊重自己,不尊重自己的神灵,斯达克还是选择了忍耐下去,不去发作。
虽然斯达克是个真信徒,但他不是那些教会里的狂信徒,一群除了什么为我神而战什么都不会的疯子。
作为一个有脑子,社会经验和眼光都比较长远的真信徒,斯达克懂得考虑的更多,知道去思考,要怎样选择才能让他的信仰,他的神获得最大的利益,或者是最小的损失。
即使为此抛弃眼前的一些利益或者是尊严也在所不惜,而这也是他能成为一方主教的主要原因。
毕竟,好歹也是一个有点历史和年月的宗教组织,高层管理者们自然也不是什么草包,知道要怎么选择和提拔宗教成员才能保持宗教的长久不衰。
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一味的去追求信徒虔诚的教会是注定无法长久的,狂信徒固然对于神明很重要,但就为了一颗雄壮的大树就选择放弃整片森林,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且,狂信徒虽然对于神明来说意义非凡,但对于神明的代言者――世俗的教会而言,却是一个十分麻烦的东西。
狂信徒,顾名思义,就是信仰神明,信仰到发狂的一种存在,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神明才是唯一,只有神明才是他们的一切,所有反抗他们神明,或者拒绝承认其存在的都是异端,都是应该消灭的垃圾。
这就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对于如今神权与王权相互妥协的时代,这种狂信徒的存在理论上来说不仅是过时了,反而还有点阻碍时代发展以及双方和平的意思。
要不是因为其对于神明来说实在是好处很大,且根本难以扼制其诞生(你无法真正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恐怕,那些教会和贵族阶级们根本就不会去选择包容和豢养他们。
而且,就算是这样,教会也只是把狂信徒当成一种工具,一种武器,平时不拿来用,只在关键时刻亮出来,保命或者捅敌人一刀。
(注:狂信徒因为对神明信仰极度狂热,所以都或多或少得到了神力的赠予,也就是祝福,力量上自然比凡人有些不同)
总之,就是这样,在如今这种时代背景下的宗教组织,一般都是由那些有脑子的真信徒把持权力,其他真正对于神明信仰狂热的,反而会被排除到权力核心之外,因为信仰太过狂热的话会很容易影响到一个人的正常判断。
虽然那些神明也是有些不喜教会的做法,但为了自己的利益,祂们还是默许了这种教会之间的不成文规定。
也就有了现在的斯达克,一个懂得取舍,理性思考的真信徒主教,他的信仰不一定是这个片区的神职人员中最虔诚的,但他的思维考量却一定是最稳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