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止是得偿所愿的激动,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感觉,战天钺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却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的痛苦有这一刻,就全部得到了补偿……
“歌……你让我如何放手呢?”他在心里狂叫着,落到她唇上的吻却轻柔的似怕碰碎了珍宝砦。
狂乱和柔情交织着,他和她都分不清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似乎水到渠成,又似乎都被这狂乱的夜蛊惑了……
从外面到山洞,战天钺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热情,带着沐行歌一次次攀上高峰,最终让怀中的女人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战天钺这才鸣金收兵,拥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会看到他脸上带了满足的笑鳏。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很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天钺醒了过来,外面已经是阳光普照。
阳光洒在洞口的水帘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很美。
战天钺转头,看到沉睡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她微蹙着眉头,睡的很熟。
战天钺手臂都麻木了,却不愿动,就这样看着她,什么都不想,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他完了!
他唇角掠过一抹苦笑,似乎从认识她,就一步步掉进了她的陷阱,沦陷了自己,再也抽不出身了……
又或者,他明明可以抽身,却不想,而是想看着自己到底会坠向什么样的深渊……
几只小鸟在水帘外嬉戏,叽叽喳喳的叫声让战天钺回过了神,他失笑,自己怎么看这女人就看呆了呢,这还真不像自己!
这时,手臂上的女人动了动,战天钺下意识地闭上眼,只睁开了一条眼缝看着。
只见沐行歌睁开了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等目光移到自己脸上时,她停住了,眉头紧蹙,似乎在懊悔什么。
这让战天钺很不舒服,他可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他也不希望她有。
还好,仅仅一瞬间,她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她轻轻往外移动,似乎不想惊动他。
就在她要移出他的手臂时,战天钺猛地一收手,把她揽了回来。
“啊……”沐行歌惊叫一声,刚要挣扎,战天钺的头就抵到她头上,嘿嘿一笑:“不想说点什么吗?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说什么……”沐行歌有些慌乱,本能地拿衣服遮住了自己。
战天钺一瞥,看见她身上有不少自己制造出来的痕迹,就低笑起来:“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用得着遮吗?”
沐行歌狠狠瞪了他一眼,手猛地一用力,就从他怀中挣脱了出去,接着一跃,抱着衣服就闪到了洞外。
战天钺哈哈笑起来,这样的沐行歌还真可爱啊,不过他也不急,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慢慢起身,穿上了衣服,又整理好头发,才走了出去,只见沐行歌已经穿好衣服,背靠在崖壁上看着水帘,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来,我看看你头上的伤!”战天钺先道。
“没事了,伤口已经干了!”沐行歌没回头,保持那个姿势站着。
战天钺挑了挑眉,走到她旁边学她一样靠着山壁,一起看水帘。两人都不说话,似乎谁先开口就会输一招似的。
许久,终究是战天钺熬不过她,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你真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沐行歌反问道。
战天钺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抢在她面前道:“如果是不好的话,不说也罢!我来说吧!我不要你为我放弃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你要和我成亲,如果昨夜有孩子,你不许再做伤害他的事,你要好好保护他,把他平安地生下来!”
“不会有孩子的!”沐行歌沉声道:“我暂时不会让自己再怀上孩子!”
战天钺的怒气顿时就上来了,转头瞪着她怒道:“你不想为我生孩子?”
沐行歌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淡淡地道:“想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我不觉得你非我不可!”
战天钺眯了眼,冷笑:“你是想逼我说非你不可吗?”
“我没那么自大,我只是在阐述一
个事实!”沐行歌淡淡地反问道:“你能非我不可吗?”
战天钺说不出话了,就算心里已经偏向答应她,可总有点不甘,他问道:“如果不能非你不可,你和我就没有结果,是吗?”
沐行歌微笑:“那倒不是,只要你容许我像你一样,后宫养几个男妃,我真不介意你有多少女人!反正你要的就是我嫁给你,咱们有名头就行了,用不着互相尊重,互相忠诚……”
“你是女人,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战天钺气恼地叫道。
“我还是皇上呢,就算北俞和鬼方加起来没有你西溱大,我的地位也能和你平起平坐,你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呢?”沐行歌挑衅地反驳道。
“可是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哪有女人可以养男妃的,如果这样,那你和楼子里那些女人有什么两样?”战天钺毫不客气地骂道。
“路是人走出来的,以前也没有女皇啊,我做了,我想怎么改规则我就怎么改,天下人又能说什么?”
沐行歌冷笑:“你是在为你自己找借口吧!战天钺,我没逼你,你要不甘心可以去找别人,别来我面前扮情痴就行!不是我求着要嫁给你的!你最好弄清楚这点!”
“那你是说我求着要娶你了?沐行歌,我是喜欢你没错,可不代表我什么都要迁就你!”战天钺被她气的脸都红了。
“我没要你迁就我,我只是帮你看清事实!战天钺,你连对我是喜欢还是一时的迷恋都没弄清楚,就想到了成亲,你敢赌,我不敢!就像你说的,我是女人,你有大把的女人可以挑选,没人会说你半个字。而我,走错了一步就会毁了我自己!”
沐行歌叹了口气,诚恳地道:“你刚才问我在想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些!我很感激你奋不顾身地跳下来陪我,我也很感激你之前为我做的事,所以我才开诚布公地和你谈。否则,我依然可以和你像以前一样,互相防备着!”
战天钺的怒气慢慢消了,盯着她问道:“要是我做不到,我们就没结果,这就是你的底线?”
沐行歌点了点头:“我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我也学不会和别的女人去争宠!战天钺,如果你想把我变成这种女人,你不觉得你是在毁了我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会这样做吗?那样的我,又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战天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沐行歌对他一笑:“想不通可以慢慢想,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再互相了解一下,也帮你弄清是喜欢我还是一时的迷恋,好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战天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沐行歌对自己和颜悦色,特别喜欢看到她对自己笑。
他沉思了一会,自己宫里还有向媛,这一定是沐行歌不肯马上答应嫁给自己的主要原因,他也不能逼她,等先搞定了向媛再说吧!
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他也冷静了,转头看看沐行歌,无奈地道:“都依你吧,谁叫我先动了心,就输了一招呢!可是沐行歌你别得意,我会扳回来的!”
“怎么扳?”沐行歌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笑道:“战天钺,你别贪心了……如果你没陪着我跳下来,你想输棋我都不会给你机会的……这算,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她说着靠近了他,伸手抚上了他的脖颈,停在被她咬开的伤口上,似自语又似说给他听:“凭这一跳,你有资格做我男朋友了……可离老公还远着呢,想做老公……就看你以后怎么表现了!”
“说什么呢?什么男朋友,老公?”战天钺听不懂,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坏坏一笑:“我昨晚表现的不好吗?那我再好好表现一下……”
说着,战天钺凑近了她,不客气地擒住了她的嘴。
沐行歌喉头闷出一声笑,主动地揽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既然决定让他做男朋友,她也不端着了,总不能把一个大好男人拼命地往别人怀中推吧,她努力一下,也许能把这男人改造成好老公呢!
如果最后无法改造,那就当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吧,在这异世,也算找点活着的乐趣……
沐行歌的主动让战天钺受宠若惊,心都乐开了花,这可是头一次两人没有争吵,没有防备算计的相处啊!感觉很好,很温馨……
战天钺吻的蠢蠢欲动,抱起沐行歌就想进山洞继续,沐行歌腾地从他怀中跳了下去,摇头道:“不
行……我们不能再做那种事了,得想法出去,否则天下要大乱了……”
一天一夜,和两边手下的人都失去了联系,可想而知两边的人一定在疯狂地找两人,如果再不与他们取得联系,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战天钺虽然有些扫兴,却知道沐行歌说的是对的,他看看天色,都快到晚膳时间了,司空昱他们找不到自己,一定急死了。
同样的,沐行歌的人看不到沐行歌,也会焦急万分的。
“别急,我来想办法!”战天钺伸手拉过她,先按着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确认没什么大碍才道:“你在下面等着,我爬上去再拉你上去!”
“你怎么上去啊!那几个杀手不会还在上面等着吧?”沐行歌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了!”战天钺也拿不准,安慰地拍拍沐行歌的肩道:“放心吧,就算还在,我也有办法应付!”
“你有什么办法啊!到时你不上不下,他们想杀你,你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沐行歌拉住他:“还是再等等,天黑我们再走,这样他们也不容易发现我们!”
“也好,那我们就天黑再走……”战天钺说着听到自己肚子咕咕作响,就失笑道:“肚子饿了,你也饿了吧,我们先吃点干粮吧!也不知道那些干粮放了多少日子……”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顿住了,干粮,旧衣服……这不对劲啊,风月幽楼都是几十年前的死人了,他们都变成了骨骸,怎么可能干粮和旧衣服还完好无损呢!
“怎么了?”沐行歌见他说话说一半就停住,半天不说话,困惑地问道。
战天钺伸手把沐行歌拉到了那堆箱子旁,把自己的怀疑说给她听,沐行歌这才知道这山洞原来有两具尸骸,被战天钺推下水潭。
她看看那些箱子,忽然道:“把这些箱子搬开……”
战天钺也反应过来,赶紧搬箱子,沐行歌想帮忙,被他推到了一边:“你受了伤,一边歇着吧,我自己能行!”
十几个箱子,一会就被他搬开了,露出了下面一块大石板,战天钺笑了,对沐行歌招了招手,沐行歌凑过来一看也笑了。
战天钺伸手把大石板移开,就露出了一个洞口,里面黑黝黝的,看不见通向哪里。
“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战天钺取了一支火把,先探进了洞口,只见一条狭窄洞道蜿蜒向前,他佝偻着腰走了进去,顺着走了大约十多米,就看到一道石门,石门敞开着,有半边已经断裂了,他继续往里走,又走了几米,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来到了一个天然的山洞里,比那边大了很多,里面很多白玉般的石头,这些石头大都也被毁坏了,乱七八糟满地都是。
战天钺站住了,他看到有堆石头下露出了几只箱子,而旁边也有几具骨骸,都被埋在了石头下。
“这是地动引起的吧!”他身后沐行歌说道。
战天钺这才发现沐行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想必是不放心他一人涉险吧!
“嗯,只有地动才能造成这样的损坏……”战天钺说着走到那堆石头旁,箱子都被砸坏了,地上掉了很多银子,这些银子也是黑乎乎的,他捡起一块,开玩笑地对沐行歌说:“你发财了,出来一趟挖到了一个宝藏……这些够你买武康的人头了!”
沐行歌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我用这些钱雇你去取武康的人头吧,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
“哦,你这么说,那我算你的内人了?”战天钺也不在乎用词不当,嘿嘿一笑:“你就算不给我钱,为了我孩子他娘能好好活着,我也不会放过武康的!”
沐行歌白了他一眼,举着火把到处看,结果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堆箱子。
“我们是进了贼窝吗?怎么这么多箱子!”沐行歌失笑。
战天钺却若有所思,停在原地道:“小歌儿,你还记得有个很久以前的传说吗?当时是天元帝在位,他的皇后殁了,天元帝给她修了个皇陵,据说陪葬了不少金银珠宝,还有大量殉葬品,可是天元帝驾崩后,天下大乱,有人趁乱挖开了陵墓,却没发现钱财,除了棺木什么都没有。这巨额陪葬品一直下落不明,你说,会是这些东西吗?”
沐行歌哪知道什么传说,听了就顺着他的话推测道:“有可能,否则就算是贼窝,这么多年没人来寻也太奇怪了!”
“那这些人就是盗墓者
,他们来偷钱财,没想到遇到地动就全被打死在里面!风月幽楼也是他们一伙的吧,什么患病避世全是幌子,为的就是想避人耳目独吞这笔钱财!”
战天钺冷笑道:“欺世盗名,死有余辜!”
沐行歌想了想忽地道:“这世上还有人知道这笔钱财,他就是留下那些旧衣服的人!战天钺,你说这人放着这么多钱财不取走,他想做什么啊?”
“也许在等待一个用钱的时机!”战天钺看向沐行歌,忽地一惊:“小歌儿,武康哪来那么多钱买你的人头,他这次出动了不少杀手,只靠红水这边搜刮的钱财,根本不可能!”
“我也奇怪呢!只是,如果这个人是武康,他为什么不全部取走呢?”沐行歌看向战天钺。
两人互相对视着,忽地异口同声地叫道:“他的儿子……那个他和妹妹生的孩子辛玉子……”
“对,他就是帮武康守着这笔钱财的人,是他发现了这笔钱财,也是他在资助武康,他用这笔钱控制着武康,不全部给他,就钓着他,让他打下天下,他好坐享其成!”
战天钺越说越快,说到这停住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沐行歌,似在考验她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沐行歌紧跟着接上:“也许当年辛老先生把辛玉子关在这,没想到无意中成全了他!辛玉子一直在等机会,听说武康回到了北俞,就取走了钱支持他,他的身份不容于世,如果他出来扯旗举事,决不会有人愿意投奔他。只有靠武康打下天下,他才能坐享其成。而在武康打下天下后,他就会以一个仁德的形象出现消灭武康,平定天下,再拿出这些钱财来救济百姓,到时仁德之君就是他称皇的资本……这样说来,此人现在已经一步步为自己的将来铺路了!”
战天钺赞赏地颌首:“也许他就在你的身边……因为按他这种深谋远虑的性格,不会将赌注全押在武康身上的,他一定有备选的方案!”
“应该不是我身边,而是贺兰嵛身边,贺兰嵛这次败的迅速,一定有这人的功劳!”
沐行歌意味深长地说:“之前我只想着贺兰嵛昏庸,听信了道士的话*祸国,如果这是有心人的杰作,那就不奇怪了!因为如果不是我杀回来,武康已经坐上了皇位,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而这次买杀手,这人应该也功不可没,你和武康总要死一个,少了谁对他都是有利的……小歌儿,你快想想,你身边谁会是这个人!”
战天钺急道,有一条毒蛇在沐行歌身边盘旋着,他怎么能不急呢!
“欧如柏!”沐行歌不情愿地吐出了这个名字,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人会是武康的儿子,可是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像武康儿子的人。
“欧如柏!”战天钺想起了去北俞皇宫看沐行歌的事,沉吟道:“你要在红水这边死了,欧如柏手上有兵权,而且在众将领中又有声望,他要称皇,想必比你更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