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钺还真疏忽了,在沐行歌的热情中迷失了,只享受着她的美好,哪还能注意她身上的黑斑呢!
得偿所愿,夫妻生活和谐,战天钺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完美了。
登基后,战天钺就以七国帝王的名义治理七国,这一来,无法避免的繁忙起来,除了坐镇西溱的日子,就是东奔西跑,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以前是不满沐行歌和自己分开,现在却是自己主动和她分开蠹。
沐行歌开始还没感觉,体谅着他忙,可是两个月后,就有些受不了,她身上长出了很多黑斑,连脖子上都有了,唯一庆幸的是脸上还没有,脖子上和身上的用衣服还能遮掩。
她无法镇定了,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而战天钺却还和自己聚少离多,她就无法忍受髹。
绝望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心,无法诉说的恐惧让她越来越沉默,除了面对自己两个可爱的宝贝她还有笑脸,对其他宫女,她已经无力强颜欢笑了。
明玉第一个察觉到了她的改变,沐行歌不说,她也不敢问,想着是不是和战天钺吵架了。可是见到战天钺回来,沐行歌和他相处如常,她疑惑了,娘娘这是为什么呢?
明玉还没找到机会去想通为什么,战天钺又回来了,这次沐行歌直截了当地说想去鬼方看染荷,让他自己管理国事。
战天钺听了就笑道:“染荷生还早呢,等她生你再去吧!我过两天还要去无戎,你在朝中帮我看着,我放心!”
沐行歌当时听了一言不发,次日等战天钺上朝,沐行歌就带了明玉,叫上几个侍卫带了孩子就离开了帝都。
明玉被催着上马后才反应过来,战天钺都还没同意沐行歌走,沐行歌就私自离开了,战天钺知道后会不会发火。
“别管他了,我已经给他留言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去鬼方!你们跟我走,他要怪罪我一人承担!”
沐行歌烦躁地说完,自己背了一个孩子打马就往前跑。
等战天钺下朝后看到她的留言,战天钺傻眼了,没想到沐行歌说走就走。她去鬼方能有什么事呢?
战天钺一急,就带人追了出来,一天后追上了沐行歌他们一行人。
战天钺老远看到沐行歌就吼道:“沐行歌,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样跑了算什么?”
沐行歌回头一看,迫不得已勒住了马叫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去鬼方,你别管我,等我回来会和你说的!”
“什么事不能对我说?”战天钺跑了过来,抢在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看到两个幼小的女儿跟着她颠簸,语气也有些冲了:“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别想走!”
沐行歌怎么可能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他呢,她迟疑了一下道:“天钺,我真的有事,等我解决了我会全告诉你的,你先别问,行不?”
“不行!不说出来,你别想走!”战天钺也和她叫上劲了。
沐行歌这几天已经被自己身上疯长的黑斑折磨的快崩溃了,战天钺还和自己聚少离多,回来除了和她讨论国事,就没关心过她的变化,她心里不能不说完全没芥蒂的。
不能说出自己要去鬼方的真正原因,她一赌气就道:“西溱是你的,你自己管理也是应该的,我就是在宫里呆闷了,想出去走走也不行吗?战天钺,你能出去走走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女人本来就是该留在后宫的……”战天钺脱口叫道,随即眼睛眯了起来,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对于沐行歌的改变,战天钺也不是全然没有察觉,似乎从把四国给了自己,沐行歌对朝政就没那么热心了,自己有时问她问题,她也是敷衍几句就没什么特别的建议。
开始战天钺是想着她不愿再插手朝政,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几次自己出去回来和她讲各地的事,她也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再加上刚才她说的话,战天钺不能不往这方面想。
“我没后悔,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再留在宫里,我会疯的……”沐行歌脱口把自己的担忧吼了出来。
战天钺一听,心就沉了下去,盯着她问道:“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吗?还是把朝政交出来,没事让你做让你不舒服?”
享受过权利的人,失去了权利,那种失落他懂,他想当然地把沐行歌的话往那方面想。
“不是……不是……不是你说的这样……战天钺,你别逼我,我就是想离开几天,去散散心……我会回来的,你相信我!我从没后悔过把四国给你……真的!”沐行歌急了,有些绝望地看着战天钺。
为什么你自己不发现我的变化?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把我最不堪的一面亲口告诉你,你知不知道,让我开口,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她在心里绝望的呐喊着,可是这表情在战天钺眼中却变成了心事被戳穿的羞恼。
战天钺心里更难受,他前晚才回来,很累,洗洗就睡了,还想着昨晚找机会和沐行歌温存一下,可是沐行歌却带着孩子跑了,他追了一天,之前的疲累还没得到休息,累上加累,脾气也好不了。
他恼怒地瞪着沐行歌,冷笑道:“你这理由站不住脚,重新想一个!说不清楚就别想走!”
他盯着沐行歌,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荒唐的念头,宫里的龌蹉事他不是没听说过,以前皇上那么多的妃子顾及不了,就有妃子和侍卫私通,自己经常不在宫里,沐行歌会不会也忍受不了寂寞和侍卫私通呢?
他这样想着,目光就扫过了沐行歌身后的十几个侍卫,很巧,有个侍卫他立刻认了出来,就是当初沐行歌怀孕时和她跳舞的丛晗,战天钺一认出他,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个侍卫当时他就想杀了他,可是被沐行歌挡住了,事后他虽然没再和他计较,却让白子骞把他远远地调开了,怎么这侍卫又回来了?难道是沐行歌背着自己把他弄回来的吗?
这样想着,战天钺更心凉,自己都答应沐行歌不纳妃了,难道沐行歌还敢背着自己做出这样龌龊的事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决不能忍受。
沐行歌哪想到他一瞬间能把脑筋转到这种事上面,被他咄咄逼人地追问弄的心力交瘁,脱口就道:“战天钺,我不是囚犯,我难道出去走一圈还需要理由吗?你这样逼我,是不是把我当囚犯看?”
“说不出理由吗?”沐行歌的话没让战天钺反省,反而让他更觉得是沐行歌心虚有鬼,他冷冷一笑道:“还是你的理由见不得人,所以不敢说?”
带着侍卫出去私会,这话战天钺也没脸问,只是暗示道。
沐行歌也没往那方面想,见战天钺越说越难听,心也冷了,自己是他妻子,他不关心自己就算了,难道还不允许自己出去寻医吗?
她一狠心问道:“如果我坚持要走,你要怎么办?”
战天钺一听火冒三丈,吼道:“要走你就走,孩子留下,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沐行歌怔住了,怔怔地看着战天钺,心一阵阵发凉,这是要赶自己走吗?
明玉一看两人吵架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一急就劝道:“娘娘,回去吧,想出去玩等皇上有空了陪你去,别任性了!”
任性……沐行歌突然失笑,自己命不久矣了,身边的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就算任性,又能任性多久呢!
她的目光停留在战天钺脸上,那张熟悉的脸上全是无情,昔日对自己的宠爱全没了,她突然想,要是自己有一天衰老了,这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战天钺,一定要让我选择吗?”她轻声问道。
离开就不能回来,他真的要把自己赶尽杀绝吗?
战天钺看着她,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沐行歌眼中看到了绝望,无助,可是一晃神,那些情绪都没了,他只看到了沐行歌的平静。
他迟疑了一下,才赌气般地道:“你说出理由,我就不逼你选择!”
“不能相信我一次吗?不问理由,就给我一个机会!我答应你,最多十天就回来!”沐行歌乞求地道。
一听还是要走,战天钺狠下了心:“那你选择吧,留下来,还是离开!”
沐行歌眼睛越过了他,看向远处,许久没答复。
战天钺烦躁起来,一边寻思自己是不是逼的太过了,又一边说服自己,他不过分,是沐行歌不肯配合,只要她说出理由,他会同意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开口,谁也不退让。
许久,还是沐行歌背上的战菡受不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战天钺听到就趁机道:“别让孩子跟着受罪了,回去吧!想出去玩,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再陪你出去!”
这算是他先退让了,她也该识趣地下台了。
沐行歌不动,矛盾地看着战天钺。战菡哭的更大声了,战筠也跟着嚎哭起来,两个孩子此起彼伏,哭的撕心裂肺。
战天钺一见,气恼地跳下马,从明玉手中把战筠抢了过去,回身狠狠地瞪了沐行歌一眼,抱着孩子上了马,边道:“你不想要她们你就走,我决不勉强!你们……如果要跟她走,以后就不是朕的人……”
战天钺一指她身后的侍卫,说完,调转马头,抱着战筠先走了。
战筠还是哭着,战菡也跟着哭,沐行歌眼睁睁地看着战天钺消失,傻眼了,走还是不走呢?
“娘娘,回去吧,两个公主分开,只怕会一直哭下去的!”明玉不知道沐行歌闹什么,见战菡越哭越大声,就劝道。
沐行歌心也被哭的揪了起来,把孩子解下来抱着哄了哄,战菡还是不停,继续嚎哭,而前面已经消失的地方,还隐隐约约传来战筠的哭声。
沐行歌一狠心,把战筠递给了明玉,抿了抿唇道:“你把孩子带回去,告诉战天钺,我最多十天就回来,如果我不回来,你就让他当我死了!以后……好好善待这两个孩子……”
说完,沐行歌跳上马,发狂般地一拍马屁股就往前冲去。
“娘娘……”明玉被沐行歌遗言般的交待吓的大叫起来,战菡哭的更凶了,似乎感觉到母亲离开就是永别似的,哭的撕心裂肺。
那十几个侍卫面面相窥,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皇上都是那种态度,他们要是听沐行歌的,那不是抗旨吗?
沐行歌跑出了一段路,见一个侍卫都没跟来,而耳边还听得到战菡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勒住了马,想笑又想哭。
手上没权利了,连侍卫都不听自己的,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
怎么办呢?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自己也许还有机会找到解药,可是不去,自己就只有等死了!
“娘娘,你快回来吧,小公主她都哭出血了!”明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沐行歌举起的手就打不下去了,掉头跑了回去,明玉抱着孩子骑马追来,沐行歌没等马停稳就跳了下去,叫道:“菡菡……”
明玉把孩子递给她,沐行歌一看,可不是,战菡眼角都有血丝了,她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抱着战菡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自己才离开几天,战菡就哭成这样,要是自己真死了,战菡和战筠会哭成什么样呢?
“呜呜……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这样,让娘怎么放心离开啊?”沐行歌呜咽着抱着战菡跪在地上就痛哭起来,一直压抑在心头上的烦闷控制不住,一有发泄口就倾泻而下。
战菡似乎也听懂了她的苦闷,陪着继续哭,母女两就在一干侍卫的瞪眼下哭成一团。
那些侍卫从来没见过沐行歌哭,面面相窥,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明玉也傻眼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从侍候沐行歌,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许久,侍卫们听到了马蹄声,抬头一看,战天钺又抱住战筠回来了,一见跪在地上哭的母女两,他又急又气,怒吼道:“沐行歌,你丢不丢人,舍不得你还不回去,难道你真的要让战筠、战菡跟着你哭死吗?”
战筠眼睛也哭出了血丝,战天钺就是看到,害怕出事才折回来的。
沐行歌听到战筠的哭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挣起来,从战天钺怀中把孩子抢了过去,一左一右抱在手上哄起来:“筠筠,菡菡不哭,娘在呢!”
两个孩子齐齐抓住了她的衣服,一抽一答,哭累了,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小脸煞白。
沐行歌一看哪还敢说走,转头对战天钺吼道:“找辆马车来,我们回去!”
战天钺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转头让侍卫去找马车,他的眼阴冷地扫过那杵在一边的十几个侍卫,暗暗想着等回宫就把这些侍卫全发配到边境。
马车来了,战天钺和沐行歌一人抱了一个孩子上了马车,两个孩子似乎感觉到了父母都在身边,这才安静下来,抽泣了一会就在两人怀中睡了过去。
沐行歌也哭累了,她这次是真的心力交瘁,不能走还面对战天钺审视的目光,让她很累很累,抱着战菡,就低垂了头默默地坐着。
战天钺本来还期待她对自己解释一下,为什么固执地要走,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心里那股气就越憋越大,不客气地就冒出了一句:“很委屈吗?四国的皇上嫁给朕,手上的权利都没了,是不是后悔了?”
沐行歌听到了耳中,却什么都不想解释,她已经解释过了,他不愿意相信就算了。她此时,真的没力气和他争吵。
战天钺却不肯放过她,冷笑一声:“也是,做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可以带着侍卫游山玩水,给朕做娘娘,就只能守在皇宫里,朕小小的皇宫,怎么留的住沐皇的心呢!”
沐行歌疲倦地抬眼看看他,又垂下了眼,不出声。
战天钺狠狠地瞪着她,心更是发凉,什么时候开始,她连话都懒的和自己说了?
他承认,他这段时间太忙,在皇宫的日子也不多,陪伴她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可是这不是她要离开的理由。她也做过皇上,她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吗?
再说了,那个男人会经常守着自己的妻儿,这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沐行歌知道自己的抱负,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呢?
他胡思乱想着,却还有一丝理智,不相信沐行歌会和丛晗私通,可是见沐行歌冷着脸始终不愿意道歉,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抱着战筠摊开长脚闭上了眼。
他本来就没休息好,又追了沐行歌一天,一放松下来就睡的天昏地暗,沐行歌却睡不着,听到他的鼾声抬起眼看向他。
他脸上的疲倦毫无掩饰地落到她眼中,让她的心颤了颤,反思自己,是不是固执了点,也许告诉他也没什么的,多个人帮自己想办法就多份力量。
可是一想到夜夫人那衰老的样子,她打了个冷噤,把这种想法摇走了,自己都无法接受那种样子,战天钺能接受吗?
与其被他厌恶,她宁愿自己找个地方悄悄死去。
这样,念着自己的好,战天钺也不会讨厌自己的一双女儿。
她垂下眼,轻抚着战菡的小脸,告诉自己,你还有一点时间,就用这点时间培养她们独立吧,这样等自己非离开不可时,她们不会再哭成这样。
至于战天钺,沐行歌的目光瞟了过去,有些矛盾,她不否认,战天钺爱自己,就算他们闹点小矛盾,可是这人心里有自己的,她是该借此机会让他适应自己的离开,还是等非要离开的时候再说呢!
她此时觉得自己自私了,之前就不该对战天钺那么好,没有得到也无所谓失去,得到了再夺去,那不是狠狠地给他一刀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沐行歌和战天钺回到了皇宫,对于她偷跑的事,除了这些侍卫和明玉,都没人知道。
等回到皇宫,战天钺把两个孩子送去睡觉,自己随便洗了下就躺下了,沐行歌安置好两个孩子,回到卧室,看战天钺不理自己,也没去讨好他,洗洗就在床边躺下。
战天钺还没睡着,听到她躺下的动静,怒气忽地又上来了,明明知道不该再刺激她,可是管不住嘴又冒出了一句:“不去和你的侍卫们告别吗?明天朕就把他们发配到边境了,你不去见他们,不会后悔吗?”
沐行歌一愣,本能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因为我带他们出去吗?”
战天钺见她和自己装糊涂,冷笑一声:“只是带他们出去吗?朕可不止仅仅为此,朕不是该防患于未然吗?免得惹出更大的笑话来!”
沐行歌这次听懂了,腾地跳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赤足站在地上看着战天钺,抖着嘴唇颤声道:“你……你怀疑我?”
战天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情地道:“你不肯说理由,除此之外,朕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会偷跑出去!”
他慢慢坐起来,一字一句地说:“沐行歌,朕宠你爱你,那是在你不会背叛朕的前提下,如果有一天你让朕蒙受耻辱,朕决不会对你手软的!”
战天钺左一口自称朕,又一口朕,终于让沐行歌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在拉开和她的距离,这让她心寒了,她怔怔地看着战天钺,这个男人还是那个爱自己爱的不顾一切的男人吗?
朕……从来在她面前都不会这样自称的人,竟然对她自称朕,他是在以此宣告他的身份还是他掌握她的生死大权吗?
“我该叫你皇上吗?”她忽地嘲讽地问道:“你不会对我手软,是赐我一杯毒酒还是将我推出去砍头示众呢?”
战天钺自己却没意识到自己以朕自称,被沐行歌将了一军,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对她自称了朕,他皱了皱眉,对沐行歌如此的语气非常反感,她无理取闹,还如此咄咄逼人,这个女人,自己把她宠坏了!
“沐行歌,你不是该反思自己吗?你是一国之母,又是孩子们的母亲,你这样任性,你怎么教她们?”
战天钺怒了,吼道:“你没看到战筠、战菡为了你,今天眼睛都哭出血了吗?我警告你,今天的事只可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把孩子们抱走,找能教好她们的人带!”
沐行歌气急,吼道:“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战天钺,我也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把我的孩子从我身边带走,你要这样做,那就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明玉在外面听到两人越吵越升级,再也忍不住,敲了敲门道:“皇上,娘娘你们都消消气吧,有话好好说,别吵了,两个小公主一会受了惊吓又该哭了!”
战天钺本来想再骂,听明玉这样说,想起那两个孩子的可怜样,就忍住了,狠狠瞪了一眼沐行歌,抓起衣服披上就开门走了出去,回自己寝宫休息去了。
一连几天,战天钺都宿在自己寝宫里,下朝也不来和她们一起用膳,沐行歌也不去找他,特别是知道战天钺真的把丛晗他们发配到边境,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换成女侍卫,她更是心寒之极。
战天钺竟然怀疑自己和侍卫私通,这比他把自己追回来更让她觉得耻辱,要不是有一双女儿牵绊着,她决不会留在皇宫。
似乎还嫌不够刺激她,隔了两天,战天钺真的找了几个嬷嬷来带战筠、战菡,这几个嬷嬷挤开明玉,一人负责一个公主。
一个嬷嬷去抱战菡,战菡嗅到陌生的气味就哭了起来,沐行歌在浴室洗澡,听到哭声也没在意,可是听着孩子哭了半天也不停下,就赶紧穿了衣服跑了出来,就见两个陌生的嬷嬷抱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要出门,两个宝贝哭的泪人一般。
“站住!”沐行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怒吼了一声:“明玉,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是什么人?”
抱着战菡的嬷嬷笑了笑道:“娘娘,奴婢们是皇上派来了,皇上怕娘娘劳累,让我们配合着照顾小公主,奴婢这是抱小公主去和皇上用膳!”
沐行歌怔了怔,有些气恼地道:“他要见女儿不会亲自来抱吗?你们没看到两个公主都哭成什么样了,快放下!”
几个嬷嬷互相看了一眼,抱着战菡的嬷嬷陪笑道:“娘娘,小孩子哭几声没什么的,皇上说了,让你别宠坏了两个公主,让她们时时刻刻依赖你。适当的放手,这样娘娘哪天不见了,两个小公主也不会再哭出血来!皇上还让奴婢转告娘娘,真舍不得就跟着去,他那边饭菜多,不会饿到娘娘的!娘娘,奴婢的话说完了,奴婢要赶紧把两个小公主送过去……”
说完,那嬷嬷就抱着战菡往门口走去,其他的嬷嬷也跟着往外走。
“哇哇……”战筠、战菡哭叫着。
沐行歌往前跑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矛盾地看着嬷嬷把战菡、战筠抱走。
战天钺有句话说对了,适当的放手,等哪一天她不见了,或者死了,两个孩子才不会再哭的歇斯底里。她不是早想着要培养孩子们独立吗?战天钺帮她迈出了第一步……
明玉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被抱走,那哭声老远还传来,可是看沐行歌,除了脸色灰败地站在原地,没什么动静,她就奇怪了,迟疑地问道:“娘娘,你就由着她们被抱走吗?”
沐行歌没说话,垂了头怔怔地站着。
明玉看她的样子有些急了,叫道:“娘娘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对我说啊……你这样……真的不像你……”
沐行歌走开了几步,拿了干帕子擦着自己的头发,许久才道:“皇上说的对,我太宠她们了,也该让她们学习不依赖我!他做的对!”
“娘娘,谁家的孩子不粘母亲啊,长大也需要一个过程,她们还小,不依赖娘娘依赖谁啊!”
明玉偷偷看看沐行歌的脸色,终是忍不住劝道:“娘娘别嫌奴婢多嘴,上次你偷跑的事奴婢觉得是娘娘做错了,皇上生气也是正常的。娘娘你就别使小性子了,和皇上认个错吧!”
沐行歌手顿了顿,淡淡地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明玉点点头:“是……皇上只有娘娘一个皇后,皇上回宫,娘娘不陪着还跑了,皇上肯定有想法!娘娘,奴婢这么说也不是帮皇上……娘娘你也知道,很多人对皇上只有娘娘一个还耿耿于怀,还有人没放弃要皇上纳妃的打算,娘娘你不紧张奴婢也替你担心呢,你和皇上赌气,不是把皇上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吗?”
明玉一说出口也没顾忌了,这几个月沐行歌心不在焉,除了带孩子也没关心外边的事,她不知道,那些大臣见沐行歌生下两个孩子迟迟没再怀孕,都明劝暗劝战天钺再纳妃,好有子嗣继承皇位。
明玉从那些宫女侍卫的耳中听到,一直没告诉沐行歌,一是她知道沐行歌不喜欢身边的人搬弄是非,二是不想让沐行歌闹心。
此时见沐行歌还梗着和战天钺闹别扭,明玉担心沐行歌被废黜才不得不说。
沐行歌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愣住了,那些人还没死心吗?
心里虽然很气恼,可是在放下帕子时,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黑斑,这点怒气就没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如果这是衰老的症状,那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了这点剩下的时间和别的女人争宠,有必要吗?
“娘娘,他们都有几个候选人了,听说还送了画像给皇上,皇上也没拒绝收下了,娘娘,趁还没有下文,你赶紧想对策啊!”明玉见沐行歌无动于衷,忍不住替她着急。
“别说了!让我静一静!”沐行歌烦躁地道:“你先出去吧,过去那边看着点,那些嬷嬷是新来的,不知道两个公主的喜好!”
“是,娘娘,那我先过去了!你也过去一起用膳吧!”明玉无奈地退了出去。
沐行歌丢下帕子,心里一片烦乱,自己还没死,战天钺就想着纳妃了吗?他承诺过自己的那些话,都是过眼云烟吗?
想起他对自己自称朕的事,她心头一片茫然,果然权利能改变任何人,之前自己和他平起平坐,战天钺对自己还有尊敬,如今他已经是七国之皇,而她只是他后宫的女人,也许不久的将来,只是后宫中的一员,他又何必遵守自己的诺言呢?
怎么办呢?
依她以前的性格,他敢纳妃,她会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就算现在,她也不会服软,可是战筠、战菡怎么办呢?
比起战天钺,她最不舍的是这双女儿啊!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也没注意自己刚才听到战菡哭就急着跑上来也没穿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听到孩子们的哭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被一脚踢开了,战天钺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了进来:“沐行歌,你死了吗?请你过去用膳就那么难吗?还是你还想你的孩子们哭死?”
沐行歌转过身,就看到战天钺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冲了进来,她愣了一下,以前两个孩子战天钺只要抱着都是笑脸相迎,怎么这次不管用了?
战天钺冲到她面前,把两个孩子塞给她,沐行歌本能地伸手抱住,就在错身的一瞬间,她嗅到了战天钺身上不属于他的香味……
她一愣,战天钺已经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无情地盯着她的眼睛吼道:“我不管你怎么教,沐行歌,你从今天就给我教会她们怎么不依赖你,否则下次我不管她们怎么哭,决不会心软!”
说完,战天钺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沐行歌低头,看到两个孩子偎在自己怀中不哭了,只委屈地抽着小鼻子,怯怯地看着她,似乎都听懂了战天钺对她的恐吓。
沐行歌对两个孩子笑了笑,走到床边把两人放下,伸手一人鼻子上刮了一下,淡淡地道:“你们是在抗议他身上的味道吧,好了,娘知道你们是为我鸣不平,不过,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判了他的罪,先让娘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再说好吗?”
两个小公主眨巴着眼睛,沐行歌伸手,每人脸上又捏了一下,语气还是很淡然:“这世间能聚在一起都是讲缘分的,你们和娘有缘,虽然不知道这缘分有多长,但娘很欣慰能拥有你们。你们聪明娘知道,但别老用哭来表示你们的情绪,真正爱你们的会心疼,不在乎你们的,你们哭死了也没人在乎,懂吗?娘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们身边,你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学会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好好活下去……”
她说不下去了,看着两个小丫头不嚎哭了,可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真的说不下去了,她知道,两个孩子都听懂了自己的话,也明白了她的用心……
明玉站在门口,把这一番话都听了去,她的心七上八下,娘娘这些话,怎么听着像临终遗言啊!
她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告诉沐行歌,她刚才过去膳房听到宫女们的新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