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僵尸好吗?”明月歪着头,眨了眨眼,随后指着远处的吧台说,“我想喝东西。”
大背头狒狒看向络腮胡莉莉,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络腮胡莉莉瞥了一眼身后,见没有人跟过来,心生怪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往吧台走去。
原本喧嚣嘈杂,满是谈笑声与酒杯碰撞声的吧台,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静音键,瞬间寂静得有些诡异,唯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坐在吧台旁边的赌徒或注视着即将走过来的肥胖男人,或端起酒杯偷瞄一眼。
明月熟门熟路地坐在吧台椅上,看着酒柜里各式各样的酒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络腮胡莉莉盯着灰兔看了几眼,稀松平常地说了一句:“小妹妹,想喝什么就和我说。”
“喝什么都可以吗?”明月眼睛满是期盼。
“嗯。”若忽略那甜腻腻的声音,络腮胡莉莉表现得就像是一位邻家大哥哥。
明月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喝杜松子酒。”
“杜松子酒?”络腮胡莉莉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眸光暗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灰兔身上,努力克制住狂跳的心脏,用他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喝杜松子酒呢?”
明月微微歪头,好似疑惑不解,嘟了嘟嘴,轻声撒娇道:“我不能喝吗?他们都喝,就不给我喝,我就不能喝一次吗?。”
“大人。”大背头狒狒欲言又止,看向灰兔的眼眸里满是警惕。
络腮胡莉莉盯着灰兔,认真地问道:“只是因为他们喝,你才想喝?”
“嗯!”明月用力地点了下头。
“这种饮料可不好喝哦。”甜腻腻的声音响起。
“你答应过我的,喝什么都可以。”明月扁了扁嘴,委屈地说,“果然,你们都一样。”
络腮胡莉莉微微眯了一下眼,对着戴空白面具的酒保说:“给她一杯杜松子酒。”说罢,从口袋里拿出解药,精巧的小瓶子里装满了橙色的液体,轻轻摇了摇,又瞥了一眼身旁的灰兔。
戴空白面具的酒保瞥了一眼明显未成年的灰兔,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灰兔小姐,你……成年了吗?”
“我要喝杜松子酒。”明月声音坚定,并指着身旁的正在喝解药的络腮胡莉莉,说,“他说我可以喝的。”
“咳咳……”突然被点到的络腮胡莉莉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是被呛到了,他迅速弯腰,咳出几滴橙色的液体,脸色才逐渐缓解。
明月站在络腮胡莉莉面前,一脸担忧地说:“莉莉先生,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大背头狒狒轻拍莉莉大人的背部,帮他顺气,并瞪了一眼灰兔,若不是因为灰兔,莉莉大人也不会被呛到。
“哎呀!”明月看着地上那几滴橙色液体,“主持人好像说过,一次性必须喝下一整瓶才有效,这……”
刚顺过来气的络腮胡莉莉盯着灰兔,见她的神色担忧,似乎不像是在作假。
明月拿出自己那瓶缺失了一部分的解药,心事重重地说:“可惜我的解药失效了,否则我一定给莉莉先生。毕竟莉莉先生是因为我而被呛到的,是我的错。”
吧台旁,一名红唇如火腰肢如蛇的女郎冷哼一声,讥诮道:“哟,年纪不大,说话却茶里茶气的,这教导的不错啊。”
明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辜的模样。
然而其余赌徒神色各异,有的眼神闪烁,装作不经意地将酒杯缓缓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眼神却在暗中观察着事态发展;有的则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久久未动。
至于杯中那些酒液究竟能品出什么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大背头狒狒准备责备灰兔几句,却被络腮胡莉莉阻止了。
呼吸逐渐平稳的络腮胡莉莉声音依旧甜腻腻的,只是和以往相比略带一丝沙哑:“毕竟月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对吗?”
络腮胡莉莉将“月”字咬得极重,生怕别人没听清似的,毕竟这些赌徒里很有可能就混入条子。
而那些穷凶极恶之人,若是暴露其真实身份,那么即将面临的将是一场浩劫。
因此,在这艘游轮上,没有人敢轻易摘下面具,愿意露出真容。近乎所有人都将真实的一面隐藏,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有编造的伪装。
那些混入赌徒中的条子更是如此。
这里,面具下的每张脸都在演戏,甜腻的酒液里浸泡着淬毒的谎言。
此时,明月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将自己的解药小瓶子递到络腮胡莉莉面前,“要不我们再去找主持人问问,或许你喝下我的解药还能变回人类。毕竟之前主持人只是说要喝一整瓶,但我的和你的加起来绝对比一整瓶还要多。”
络腮胡莉莉看向灰兔递到他面前的小瓶子,却没有伸手去接。
“大人,我们去问问主持人吧。”大背头狒狒十分焦急,因为莉莉大人接触过很多人,分数绝对不低,若变不回人类,那么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虽然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莉莉大人一定要在正式游戏开始前,要与成为僵尸的灰兔进行接触,但他知道不能将即将到手的优势拱手让出。
“请原谅我,收下这份解药。我们去找主持人,一定会有办法的。”明月的声音十分诚恳,湿漉漉的眼睛倒映着络腮胡莉莉踌躇焦虑的模样,她将装了解药的小瓶子往络腮胡莉莉面前递了递。
然而络腮胡莉莉只是瞥了一眼递到他面前的小瓶子,随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灰兔。一个又一个疑问浮现在他脑海里:这只兔子究竟有何居心?被开过封的解药里不会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吧。刚才被呛着的事情绝非意外,撞击喉结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明月垂眸看着手里的解药,失落地说:“莉莉先生,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背头狒狒心中很是焦急,他想若莉莉大人不想去问主持人的话,自己可以跑一趟,便伸手接过灰兔手里的解药,然而解药刚入手的一瞬间,橙色液体竟然从他指缝处流下,滴落到莉莉大人高级的西装上,洇出一片污渍。
“这……大,大人……”大背头狒狒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解药瓶那么厚实的玻璃怎么可能一捏就碎?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月连忙在身上翻找手帕,“我的手帕呢?手帕去哪了?”
吧台上方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迷离的光芒,映照在酒瓶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香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息。
“先生,您需要纸巾吗?”戴着空白面具的调酒师递上抽纸。
然而络腮胡莉莉一脸愤怒,“嚯”的一下站起身,高级舒适的西装被染上了奇怪的颜色,他看向依旧呆愣在原地的大背头狒狒,冷声说:“你的解药给我。”
“是。”大背头狒狒立马擦干净手,将自己的解药双手捧到莉莉大人面前,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把解药瓶子捏碎。
络腮胡莉莉盯着明月看了许久,仰头将解药灌下,随后他咂了下嘴,眉头微蹙——两瓶解药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大背头狒狒察觉到莉莉大人脸色异常,神情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说:“大、大人……”
“我去换衣服。”络腮胡莉莉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准备走,然而灰兔却跟在他身后。络腮胡莉莉转头看向灰兔,“跟着我干嘛?”
“你说跟对人很重要的,我选择跟着你。”明月一脸无辜地看向络腮胡莉莉,试探地问道,“你不会准备赶我走吧。”
络腮胡莉莉深吸一口气,他可是领教过这只灰兔的伶牙俐齿,按捺住心中的愤怒,柔声说道:“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只是去房间换衣服而已。”
“我可以帮忙啊,帮你拿干净的衣服,帮你收拾脏衣服,这些我都很在行的。”明月换上了一副笑脸,眼里闪烁着光。
大背头狒狒突然感到一丝危机感,紧张地说:“莉莉大人换衣服,有我就够了。”
明月双手叉腰,仰起头看向高大威猛的大背头狒狒,不满地说:“若不是你笨手笨脚的,莉莉先生会需要换衣服吗?预演赛估计很快就要结束了,正式游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大背头狒狒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络腮胡莉莉打量着灰兔,用甜腻腻的声音问道:“你经常帮别人换衣服吗?”
明月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都帮过谁?”络腮胡莉莉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耐心地询问,“他们为什么要让你帮他们换衣服呢?”
周围的赌徒都竖起了耳朵,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到远处的黑狼和灰狼身上,眸光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采。
“当然是他们了。”
“他们?暹罗猫和那两匹狼吗?”
“嗯。”明月点头,继续补充说道,“我的动作很轻的,不会弄疼你的。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搓澡,放心,我很有经验的。”
赌徒们的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那窃窃私语的声音仿佛来自黑暗的角落,他们看向暹罗猫、黑狼和灰狼的眼神中,猜忌、好奇与隐隐的恐惧交织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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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明月能否发现络腮胡莉莉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