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一响,郭莺就像幽灵一样飘了进来,她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出一张白纸,写了一句话传给秦然。
【我不会放过你的。】
字迹力透纸张,尤其是那个‘放’字,最后一撇划裂了白纸,可谓恨意极其强烈!
秦然一惊,回过头去,就见郭莺眼神阴毒地瞪着自己,脸颊和眼睛都红红的,仿佛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秦然的眼眸也顷刻间冷了下来。
好啊,要来就来,谁怕谁?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颜如画又跟几个女生来修理郭莺了,见她在写数学作业,伸手把她写好的数学题一把撕了,又将她笔袋里的笔倒在地上,甚至将她的头推来推去,言辞恶毒地嘲笑着。
郭莺一动不动,任颜如画打骂。
忍受到十分钟的课间休息结束,颜如画走了,班主任来了,踩着高跟鞋,神清气爽地迈了进来。
女班长大喊:“全班起立。”
全班依言站起,异口同声道:“老师下午好。”
“同学们好,请坐。”
所有人重新坐下,郭莺却没有坐,手里捏着秦然画的素描本,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讲台……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班主任疑惑地看着郭莺。
郭莺把手中的素描本递了出去,然后,她哭着在班主任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班主任脸色凝重,视线在秦然身上停留了一会,甩下一句同学们先自习,就带着郭莺先出去了。
这一刻。
秦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心虚的。
她的素描本不是被传到外班然后弄不见了吗?怎么会在郭莺手里?而且,她去年已经因偷窃未遂的事件被学校记了一次大过,要是张主任还惦记着她,那么凭着那本素描本,她这次必死无疑了,非得给学校开除了不可。
秦然一下子如坐针毡。
偏好这时候,江娅媛写了张纸条过来,她现在坐在韩遇的前面,要给秦然传纸条,就必须经过韩遇的桌子。
“拿给秦然。”
江娅媛小心翼翼把纸条放在韩遇桌上,请求他传递。
韩遇瞳孔淡漠。
望了望那张纸条,竟然伸手把纸条拆开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然后扔给了后桌的秦然。
“喂!”秦然接住那张纸条,压低声音,“你凭什么看我的纸条?”
“那你又凭什么看我的纸条?”他轻笑,眼神无比冷漠。
他指的是最近她偷看郭莺纸条的事情。
秦然面容一噎,答不上话,便把头低下了,现在没心思跟他拌嘴,还是先看看娅媛写了什么吧。
【小然,那本素描本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弄丢了吗?为什么会在郭莺手中?】
秦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拿出一支圆珠笔,在纸上写下:【我也不知道,现在脑袋两个大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这事明明是她自己先挑起的,她先画了漫画来骂我的,这次竟然反咬我一口。】
她把这条折好,递给了韩遇的同桌,“袁学莞,帮我递下纸条,给娅媛。”
袁学莞依言照做。
很快江娅媛的纸条又传来了,她仍然是放在韩遇的桌子上,韩遇拿起就翻开,一点也不考虑秦然此时焦虑的心情,要不是众目睽睽下,秦然就动手打他了。
他看了很久很久。
秦然不满道:“喂!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点把纸条还给我。”
天知道她心里多着急。
闻言。
韩遇还故意不疾不徐的默念了一下句子,才把纸条扔给她,表情要说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秦然忍住心中翻腾而起的咒骂,打开了江娅媛的纸条。
【那你就把她画的漫画也拿给老师看,就说是她先挑起的,而且同学们都可以作证,是她先画你你才反击的。】
【问题是没有啊,她那个漫画本本来就不在我这里,现在当务之急,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的漫画本了。】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该来是始终要来,等下先听听老师怎么说吧。】
写完这句话,秦然脸色苍白,只希望这次学校看在两人都有错的份上,减轻对她的惩罚,最好是别再念检讨书了,上一次吃的藤条她还历历在目,希望这次可以避过危险。
就在秦然无限的祷告中,班主任再一次踩着高跟鞋回到教室了。
她直径走到秦然的课桌前,停下脚步。
“韩遇跟秦然你们两人现在下去一楼的校长室一趟,校长要见你们,跟你们谈谈素描这事。”
秦然的心顷刻间凉了,都闹到校长那里去了,完了。
韩遇盖上自己的教科书,优雅起身,对老师点了点头,“那我就先下去了。”
班主任立刻笑盈盈回应:“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过我相信这件事对你也造成了困扰,校长会帮你主持公道的,下去吧,你讲完你的立场就可以回来了。”
韩遇颔首,不动声色看了秦然一眼,她苍白着双唇,眼神死寂。
“走吧。”
韩遇说完,轻快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疏离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秦然慢慢跟上他,眼底有沉重的惘然。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
气氛出奇宁静。
韩遇慢慢停下脚步,回过头,从最后一块阶梯抬头凝望她,艳阳下,她的脸孔异常苍白,素描事件韩遇不用猜,也知道是大事,这次,秦然一定会被开除的。
这么想着,他竟然不想在往下走了。
他对她的愧疚还没讲出来,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被退学呢?
不可以!
她不可以被退学,不然他只能遗憾了。
校长室里。
郭莺一边擦眼泪一边控诉着秦然的可恶行为,“她仗着自己画画好,就把我和韩遇画在了画纸上,还拿给所有同学观看,搞得现在所有同学都以为我喜欢韩遇,天天骂我,弄得我无法专心学习了。”
校长坐在办公桌前吸烟,脸色沉遂。
“她只写了你和韩遇吗?还有别人没?”一旁的张主任翻着那本素描本,抬眉问郭莺。
这张主任正是跟秦然有仇的那位。
“还有A班的苏淮。”郭莺眼泪簌簌而下,“她写我想脚踏两条船,现在全校都是这么认为的,见了我就问我这事,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她绝口不提颜如画的事情,因为她惹不起,所以她就想让秦然来背黑锅,到时候秦然被记过,这件事就会在广播站登出来,颜如画就会知道这事其实是秦然造谣的,也就不会来找自己麻烦了,而她,也算给自己报仇了。
张主任冷哼一声,“这件事的性质真是太恶劣了,这个学生,我真是没办法再容忍了!”
郭莺轻轻啜泣。